西市场向西经通远街进入新阳区,依然是走民安街至安心街。
顺安和街向南路口得见安信街房屋,宁素商目前应当已经搬来居住,却不曾见过信号。
可知暂时并无消息通知。
此番有关军统布置暗杀上井大智一事,不必急于同组织汇报,军统行事安排需配合执行,以便保证潜伏工作安全开展,以及渗透军统打入计划顺利进行。
如今汇报难改军统布局,故而无需多此一举。
组织更改联络方式便是担心池砚舟特务股内职位提升,加之同军统接触密切担心存留隐患,因此想要减少不必要的见面,免得增添危险。
收回目光池砚舟回到屋内,众人早就休息。
与李老闲聊两句他进入房间,徐妙清翻身坐起说道:“回来了。”
“今日前去马家沟区进行搜捕电台工作,日后可能也会时不时的参与搜捕,你晚上安心休息。”
他心知徐妙清是担忧,所以表示仅是搜捕电台工作,不会遭遇危险。
“吃饭了吗?”
“已经在街上吃过。”池砚舟今日同幡田海斗共进晚餐,后面对马合他是一口未吃,都不曾动筷。
关心几句天色已晚便早早休息,明日都还有工作在身。
第二日醒来在院中锻炼时,徐妙清来至身前说道:“冰城日伪方面向上面申请补充无线电信号监测车,但目前整个东北没有存余,想让其他拥有无线电信号监测车的城市匀过来两辆,只是大家都想办法在推辞回绝。”
早前东北日伪手中的无线电信号监测车不少,但随着全面战争打响,更多的资源设备都随队伍去了前线。
导致东北目前存在一些特殊设备的紧张情况,且按照他们原先计划无线电信号监测车就不应该出问题,说到底是冰城自己的失误。
能配备无线电信号监测车的城市,那自然都是有必要拥有这类设备的,你此刻让对方交出来,谁会乐意?
日伪高层也知冰城在情报工作中的重要性,可也不好强取豪夺。
“进口车辆大概需要多久能到位?”池砚舟收势后问道。
“国际局势风云变幻,也都知晓战争开始全面发动,面对日伪购买物品坐地起价,听说监测车价钱翻了几番,交涉的不是很顺利。”
“都在发战争财。”
“利润太大。”
国际上因战争发家的数不胜数,谁也不是善男信女。
日伪目前不愿高额采购的原因并非没钱,而是不能开这个口子,但凡答应这个价钱,日后就再也不要想落下来。
再者所需的武器设备并非这一种,若是这一处加价,则处处都可加价,日伪是想扼制这种势头的出现。
“对我们而言是个好消息,这处设备补充的越慢,冰城的情报工作则越好进行。”池砚舟认为拖的越久越好。
“只是日伪方面也清楚什么更重要,想来是会做出让步。”
“那等到车辆到位可能也需几个月后,到时再说。”
结束锻炼一同吃饭后出门工作,池砚舟今日来到警察厅命杨顺集合警员,准备前去中央寺院接班。
高压环境!
在无线电信号监测车到位前,基本上都要维持搜查强度。
则表明特务股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将精力耗费在这件事情上面,但池砚舟却觉得不错,起码浪费掉了一部分的警力。
至于你说他所带领的警员便不容易立功。
池砚舟压根也不想立功!
倒是今日有关沖喜大河与盛怀安的批评下达,处罚力度很重。
可见高层对监测车被毁一事,恼怒异常。
但却不至于伤筋动骨,算是两人都能接受的程度。
不过说到底盛怀安今日心情肯定不佳,所以池砚舟压根就没有前去汇报工作,带着杨顺等人离开警察厅前,给了纪映淮一个晚上详谈的眼神。
竞马场一事需要做详细商议。
来到中央寺院完成交接,便见沖喜大河而来,他的怒火不会比盛怀安来得少,池砚舟老老实实问好后退至一旁,压根不想触霉头。
沖喜大河也懒得理他。
今日又是没能捕捉到信号的一天,晚上收工池砚舟便迅速离开,避免成了沖喜大河的发泄途径。
只是回到厅内反而听到另一个消息,金恩照加入反满抗日组织假扮的中央保安局内,被对方欺骗才导致无线电信号监测车被炸毁,同时池砚舟也加入其中。
这消息无疑是军统放出来的。
很麻烦!
却不得不放。
因军统就是要给特务股找麻烦,给盛怀安添堵,如果放弃如此好的良机,不奇怪吗?
反倒对池砚舟不利。
所以等到今日这条消息还是传了出来,盛怀安其实也一直在等,“谣言”真正开始流传的时候,他反而松了口气。
应对之策早就想妥,池砚舟队长职位便是最佳证明,盛怀安仅一句话解释,此乃抗日反满分子之阴谋。
阴谋!
那自然是假的。
所以无需再过多解释,谎言不攻自破,盛怀安不受影响。
态度便是如此。
池砚舟回来警察厅得知此消息,当然也是表示无稽之谈,全然挑拨离间手段拙劣。
……
……
沖喜大河今日心情本就不佳,回到特高课听闻此消息,立马跑去见住田晴斗。
“课长,难怪特务股急于杀金恩照灭口,弄了半天是上下离心离德被抗日反满组织钻了空子。
盛怀安更是御下不严、识人不明,工作中存在巨大失误,他才应该对此事负主要责。”
见其如此愤怒,住田晴斗却轻飘飘的问道:“本已经下达处罚,事情告一段落,旧事重提打算再来一遍?”
“可是……”
“冰城局面不容破坏,他同你此前不是有过暗示。”
沖喜大河想起早前盛怀安亲自送他离开警察厅,在石阶下确实说过这番话,现如今细细回想深意颇重。
见沖喜大河冷静下来,住田晴斗继续说道:“问题解决便不可再生是非,金恩照与其离心离德无非因遭遇敌人爆炸陷阱,可作为股长选择情报保密,保证行动得以顺利进行并没有错。
虽此番灭口隐瞒真相行为不可取,但事已至此不便再深究,其次特务股重用池砚舟并未一同灭口,就是不让谣言坐实,我们又何必去帮助反满抗日分子对付盛怀安。”
很多事情与问题,不是简单的对与错。
住田晴斗作为特高课课长,思考方式与沖喜大河截然不同,这是职位高低所带来的区别。
“我们无动于衷,不是让警察厅特务股觉得好骗。”
“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欺瞒,也知难将真相隐瞒,但却将表面问题处理的很得当,给了我们一个可以默不作声的选择。
至于选还是不选,权利当然在我等,可所谓顾全大局便是如此,我们选择他们准备好的台阶,也算敲打他们日后工作更加认真。”
现在对付盛怀安,谁最乐意看到?
无疑是反满抗日分子,所以住田晴斗觉得无需再重蹈覆辙。
此次任务能如同现在这般解决,大家都可接受。
沖喜大河慢慢将心中不悦压下,无奈说道:“连池砚舟都敢跟着欺瞒我们,当真是胆子大。”
“他只怕面对盛怀安惶惶度日,日后结局如何很是难讲。”
“课长不是还看好他,欲让其加入地方保安局,若是死在盛怀安手里岂不是作罢?”
“他能活下来则表明确实有真才实学,加入地方保安局更是义不容辞,若是死在盛怀安手里,那说明他命该如此。”
沖喜大河觉得按照盛怀安的行事风格,池砚舟算是同金恩照一丘之貉,等到此番谣言风头过去,指不定就要对池砚舟下手清算。
能不能活命真的难讲。
可沖喜大河现在却想要对方活着,毕竟盛怀安此番杀人灭口,让他和对方承受了一样的责罚。
沖喜大河心中不乐意的很。
保住盛怀安想杀之人,应该也挺有乐子。
但此念头他也不过想想,具体如何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