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袍情义。
行动队成员甘愿冒险。
徐南钦作为军统冰城负责人,万不能让《韩医生诊所》被日满怀疑,才有今日之局面。
好在提前设计并非被突然查到问题,故而撤离路线以及阻拦追捕等都有准备,军统行动队成员理应可以撤离。
且徐南钦还在那处皮箱之内做有设计,便于解决西傅家甸区内的麻烦,新阳区行动之下,他更是借此机会做了多手安排。
将行动利用到了极致,压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说罢这件事情,韩医生问道:“新阳区情况如何?”
“应当早就有了分晓,看结果会是怎样。”
根据时间判断行动早就结束,但具体结果如何不得而知,徐南钦、韩医生都需等待后续汇报。
“难免让人有些紧张。”韩医生经历过大风大浪,可冰城内多组同时进行设伏杀敌的任务,也着实少见。
“结局已定我们再担忧无用,日后诊所截留药品不可继续放在桃花巷,直接送往马家沟区,再让人从马家沟区取药。”
“好。”
此安排便是防止日后药品出事,被敌人怀疑到西傅家甸区。
先前是觉得每次药品数量不多,都要携带运送风险较大,故而就近集中积攒便于运输。
但如今警钟已经敲响,不可无动于衷。
说完此事徐南钦则从诊室出来,坐在诊所内同红白星闲聊,看着偶有病患进入诊所看病。
离开也无事,索性等待在诊所内,若有突发状况,也好及时同韩医生商议。
池砚舟与伟廊从许公路口,南下进入南岗区山街,在警察厅门前汇合警员,直奔埠头区霁虹街。
穿街而过进入新阳区。
根据警察厅警员提供线索,新阳区三处地点遭遇伏击,于是又兵分三路,池砚舟率领特务股警员前去安阳北头道街,这里距离河子街监测车停靠点不远。
池砚舟好不容易带人赶来,发现距离此处不远的派出所早就来人。
现场情况看着较为惨烈。
池砚舟见到四名抗日反满成员中枪倒地,心中不忍却没有多看。
而是清点宪兵人数。
七人尸首全部在这里,可见行动成功。
牺牲四人亦可瞑目!
“情况如何?”池砚舟对派出所警员问道。
“结束夜班的宪兵走到此处遭遇敌人埋伏袭击,我等听闻枪声立马赶来,敌人见状开始组织撤退,但有一人不要命的冲过来,手持两颗手榴弹将最后一名宪兵炸死。”
警员说话间指了指,池砚舟一看这名宪兵是负责监测车的技术人员,可见今日负责伏击行动的战士,也非常明确目标是谁。
最后一刻竟然以命相搏!
其惨烈绝非警员三言两语可以概括,池砚舟心中敬佩却不敢表露,神情越发的愁苦。
“无线电信号监测车处的情况呢?”
“担心敌人有可能是调虎离山,其真正目标是无线电信号监测车,所以负责保护监测车的警员、宪兵都没有赶来支援。”
监测车距离这里不远,但他们不敢支援。
任务是负责保护监测车的安危,便不可能轻易更改,若是敌人声东击西之计,谁来负责?
“追捕情况如何?”
“敌人顺着安阳街朝西逃窜,应是要顺江畔撤离,警员已经追上去。”
“你们留在这里负责现场,我们前去支援。”
“是。”
现场没什么好负责的,一地尸体。
等宪兵队特高课前来收尸便可!
池砚舟带领特务股警员一路追赶,偶能听到几声枪响,但距离太远。
他们从西傅家甸区赶来,对方早就不知跑出多远,若非有新阳区派出所警员追赶,现在根本就无从查找。
这一路一直追了近一小时,从新阳区南下追到了顾乡区。
终于得见警员,且他们还押着一人!
此人因逃离奔跑导致狼狈,好似还摔了一跤,或从土坡上翻滚而下。
头发上都是泥土,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之上,稍长的头发显得粗犷。
眼角、额头被尖锐物体划破,此刻渗出血迹,更是凶悍。
被警员押送眼神之中毫无畏惧,竟有些目中无人的傲视之感,好似警员于他而言不过废物。
胳膊被麻绳捆绑在身后,却身姿挺拔,警员几次想要用力将其按压下来,都无疾而终。
最后只能作罢。
“池队长。”警员见池砚舟等人停下脚步。
“就抓到一人?”
警员无奈说道:“对方埋伏人数较多,导致战斗结束的很快,我等支援迅速却还是晚了一步,最后只能沿途追击,可他们分头撤离各有路线,若非此人途中为掩护成员多开了两枪,我们或许连这个人都抓不到。”
听到追捕结束,池砚舟松了口气。
被抓一人当然难以接受,可若还在继续追击则可能再有损失出现,现如今能结束也算没有后续隐患。
“带回警察厅。”池砚舟此刻无能为力,在场警员不下三十几人,他还能瞒天过海不成?
派出所警员也知这人不可能关押去所内,甚至都不会关押在新阳区的警察署内,杀了那么多宪兵,这是你能审的吗?.qgν.
所以老老实实送去警察厅。
至于抓捕的功劳,派出所内会给他们算,你指望宪兵队、警察厅给你请功?
死了那么多人,你就抓到一个人。
有什么功劳?
一路回去警察厅,在山街遇见伟廊,此刻伟廊脸色异常难看。
池砚舟上前问道:“伟主任,不知情况如何?”
“疯子!”伟廊咬牙切齿。
“这是?”
“一人满身背负炸药,冲进追捕队伍之中引爆,掩护其他人员撤离,警员被炸死两人炸伤数人,最后仅仅只抓到一人罢了。”
伟廊负责的是北安街,没想到也有一人被捕。
池砚舟继续问道:“宪兵伤亡情况呢?”
“全死了。”
“敌人损失几人?”
“行动中损失一人,撤退中损失两人。”
惨烈!
决然!
池砚舟暗中深呼吸平复心情,脸色同样难看。
“最后一处情况如何?”他还在关心最后一处的行动。
伟廊低声说道:“听闻赶去支援的警员讲,有两名宪兵受伤送去医院,但没救过来,同样是全部被杀。”
“敌人损失呢?”
“前前后后死了六个,也有一人被抓。”
同样被抓一人!
池砚舟虽然不知组织、军统、第三国际各自负责的地点。
但现在可知组织、军统、第三国际各有一人被抓。
“伟主任怎么不进去?”
“我现在是真不想进警察厅。”伟廊觉得自己负责西傅家甸区的路卡盘查工作,也不负责新阳区的工作,理应这件事情同自己无关。
可偏他带队支援北安街时,遭遇对方引爆炸药阻拦追捕,也算参与行动之中,且最后一人同样是正阳警察署特务系警员抓获,这下还非进不可。
于是只能跟着池砚舟朝着石阶上走去。
刚进警察厅池砚舟就见杨顺在此等候,见他回来急忙上前。
“队长。”
“怎么?”
伟廊很有眼色先行一步,杨顺这才开口:“属下没有前去新阳区支援,是因为司城和真觉得路卡同样重要,不愿离开所以属下只能守着。”
“你这个决定没错。”池砚舟认为杨顺的选择是正确的,同时司城和真的判断也很敏锐。
还没等池砚舟感叹结束,杨顺继续汇报:“后续路卡处确实发现抗日反满分子,携带皮箱想要离开。”
“是吗?”池砚舟没想到还真就被司城和真赌中。
“有两人配合通过路卡,最后追捕过程中没有抓到人,他们提前设计好撤离路线,且途中对我们有诸多阻拦的障碍。
但对方携带皮箱逃离不便,且目标过大,在过程中将皮箱舍弃,被我们所得。”
“皮箱内有什么?”
“皮箱夹层之内有电台零部件。”
“电台零部件?”
“是。”
“看来司城和真这是立功了。”池砚舟语气平淡的说道。
但他心中猜测,这应当是军统想要转移电台,趁着新阳区行动,将电台转移离开西傅家甸区。
不过整部电台体积较大不宜躲避搜查,所以拆卸成零部件分批次转移也好理解。
只是没想到恰好就选择了司城和真所在的路卡,且司城和真还刚好就主动不参与新阳区的搜捕工作,不得不说确实有两把刷子。
池砚舟都后悔昨日司城和真毛遂自荐时他答应,不如将其回绝算了。
这也怨不得池砚舟,他难未卜先知,且军统的运气确实差了些,岂能选择承德街口,换一处都不见得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殊不知军统是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