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敌营潜伏工作便是如同孤身进入大雾之中,月色朦胧暮霭沉沉,楼台消失在浓雾中,渡口同样隐匿不见。
敌我难辨!
所有合理与不合理皆成了空谈,任何猜测都有可能坐实,却也有几率截然不同。
证据!
线索!
很多时候辛辛苦苦调查发现的线索,究竟是自己辛劳换得,还是敌人想让你发现?
亦是难讲。
秦老板此番猜测池砚舟身份同样心中打鼓,可念及‘破军’专业能力以及对敌经验等综合分析,他认为‘破军’不会无缘无故做出异于常人的反应。
故而池砚舟许真就是军统,在被他策反之前便是。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秦老板确实有些难眠,猜测无从证实心痒难耐,想要一探究竟便只能询问‘破军’或‘鬼手’。
毕竟‘破军’早前告知有关池砚舟的任何安排,都需经过他亲自审核,若他因公务难以抽身则由‘鬼手’代为负责。
可见‘鬼手’知晓池砚舟身份。
但情报工作保密为王,秦老板如今就算是问,只怕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
他唯一的工作就是去分辨,池砚舟是否存在红党嫌疑。
其余则同他毫无关系。
目前为止秦老板只能选择静观其变,看日满是否能确认郑可安身份。
现如今情况确实复杂,但池砚舟尚且可用,无须担心对方有何异动。
纪映淮回家后对秦老板的反应同样生疑,首先秦老板对池砚舟充满怀疑,出发点纪映淮其实能理解。
虽然她不认同秦老板对池砚舟的怀疑。
但站在秦老板的角度分析问题,怀疑池砚舟没有不对。
可既然你选择怀疑且不打算放下心中疑虑,理应多加防备才对。
秦老板却在言谈之中突然停顿,再开口话风就是一转,背道而驰。
不过纪映淮也清楚自己询问秦老板也不会告知,索性没有开口追问,只是心中存留疑惑现在难消。
倒不是说纪映淮怀疑秦老板,而是她猜到秦老板应当想到什么,或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被隐藏起来的内容是?
纪映淮看着镜中自己的面容心生厌恶,秀眉紧蹙后强行舒展开,对着镜子挤出一个明艳的笑容。
心中却充满冰冷!
纪映淮机械性的整理头发梳妆打扮,如此深夜却并未上床休息,做好一切后便开始等待。
当岑鑫的车子停在门前,随即响起急切的敲门声。
一段时间过后岑鑫又急匆匆出门离开,纪映淮将自己关在浴室内,任由冰冷的水冲刷着她憎恨的身体。
纪映淮已经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自身产生抗拒。
强烈的抗拒,甚至一度让她感到不适!
但她就在这样的不适中挣扎存活。
多久了?
纪映淮记不清了,仿佛很久很久!
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甚至长的让纪映淮充满恐惧,活着算一种煎熬吗?
纪映淮不懂。
太多人死在她的面前,眼神中充满渴求想要活着,对世界充满眷恋。
她认为自己觉得活着算一种煎熬,是不对的。
所以她努力的在活着。
真的很努力!
……
……
清晨院中锻炼身体时,徐妙清在一旁说道:“腰还好吗?”
厨房内的张婶听闻此言头从窗户里面伸了出来,昨夜难不成战况激烈。
见张婶耳朵都已经竖起来,池砚舟无奈笑道:“麻烦你将话讲清楚。”
“怎么讲清楚?
难道要讲昨夜你拉着我比斗,然后被我一脚踢在腰上?”徐妙清好似无辜般的眨眼,让池砚舟认定她就是故意的。
说好的比斗是一拖再拖,昨夜心血来潮且这几日闲来无事,两人便在房间内一较高下。
结局呢?
不分胜负!
原因很简单,两人都不可能下死手,心有顾忌怎么可能一较高低。
但池砚舟不得不说徐妙清能力确实很强,看似力量薄弱但招招搏杀,要真的说起来与幡田海斗极为相似。
攻伐果断。
整个过程互有得失,池砚舟腰上中招,徐妙清屁股也不见得好受。
“你就不怕踢坏了,日后用不了?”池砚舟结束锻炼问道。
“说的好像没坏我就用了一样。”
“你……”就在池砚舟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徐妙清便已经跑开前去招呼徐南钦吃饭。
池砚舟洗漱后坐在凳子上,吃饭期间目光一直停留在徐妙清脸上。
换来对方一个白眼。
后吃过饭徐妙清便急匆匆离开,好似学校有事。
但其实徐妙清是逃离现场,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怎么就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这让池砚舟怎么看自己?
认为是自己的暗示!
求欢!
徐妙清真的有些无地自容,所以根本不敢和池砚舟再有任何交流,生怕对方说出一句什么话来,她可能这个家都不敢回来了。
丢人啊!
苦恼的徐妙清只能将原因归根结底在,学校办公室内的那帮同事身上,都是三十四岁的已婚已育女性,平常也喜欢聊些家长里短。
孟浪之言更是随口就出,徐妙清潜移默化听也听了不少。
池砚舟和徐南钦告别之后也从家中离开,路上心中还在品味徐妙清的意思,莫不是想要自己主动?
既然如此为何最后仓皇而逃,不应该再给些许暗示吗?
就徐妙清离开的样子,池砚舟对她极其了解,不像是假的。
弄的他现在也拿捏不准。
就这样来到警察厅特务股,池砚舟依然是日常混日子,这几日他这里是没有任何行动的。
至于陆言是否已经开始向郑可安、郑良哲施压,傅应秋这里暗地里的安排又是什么?
现在一概不知。
至于何时向郑良哲提供有关陆言调查的详情消息,这恐怕需要傅应秋这里示意,池砚舟很难自行判断。
毕竟他这里压根就不知道陆言的调查情况。
其次或许是需要郑良哲主动联系,询问陆言的调查情况,池砚舟也好找傅应秋询问。
除此之外他没有主动做事的理由。
再者池砚舟就是留意冰城内的搜捕情况,组织各地代表齐聚冰城,想要召开会议但是被发现踪迹,以至于现在遭受到了日满的搜捕。
目前对组织最优的结果就是,暗中将人员全部联系到,或联系到大半人员。
在冰城内将会议继续举行召开,毕竟为此大家都准备良久,且都已经身在冰城,不召开会议确实可惜。
会议结束之后人员全部离开冰城,这是最优。
其次就是放弃会议,人员安全离开,这种结果池砚舟觉得亦能接受。
最差的结果就是会议不能举行,人员难以离开,搜捕过程中有组织同志暴露。
当然还有更坏的结果,暴露同志被捕之后,泄露自身掌握的情报,以至于将损失无限扩大。
前两种结果池砚舟希望会出现,现在看来出现的概率很大,毕竟时至今日整个冰城尚未有任何消息传来。
等于说搜捕工作没有进展。
闲来无事一天池砚舟等杨顺回来,再次询问搜捕情况。
杨顺告知还是查无所获,这便算是好消息。
等杨顺离开警察厅回去休息后,池砚舟却没有回家,而是要去赴约见舒胜。
舒胜此前就告知有相关情报,池砚舟事忙没能见面,今日当然是要碰头。
白日里就给冰城女高打去电话,约舒胜今夜在埠头区南市场东面见面,附近有一家卤菜味道不错。
于是特务股内收工池砚舟便步行前往,他来时舒胜已经等候在此,可见对方更加习惯乘坐人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