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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将计就计
    没有阵营是一成不变的。

    看似水火不容深仇大恨之人,亦有可能携手同进。

    世事无常,变幻莫测。

    郑良哲起身离去不做停留,池砚舟则迟迟未动身,反而开始独自吃饭。

    宴宾楼手艺冠绝,不吃当是浪费。

    但实则池砚舟压根没有心情品尝美食,而是借包间之清静分析此事。

    舒胜!

    焦阳晖!

    乌雅巴图鲁!

    此番事情实则已经了然,你推断乌雅巴图鲁手握情报想要立功,借此在警察厅特务股站稳脚跟。

    为何不能是乌雅巴图鲁撼动池砚舟之地位,所得效果更胜过自身立功。

    陷阱难题根本不在池砚舟为向焦阳晖通风报信,如何解决舒胜此人灭口。

    因乌雅巴图鲁、舒胜至始至终不认为池砚舟是反满抗日分子。

    先敲定这个视角,再去分析此事。

    舒胜与乌雅巴图鲁私下碰面,二人关系不言而喻。

    既然如此舒胜为何还会向池砚舟通风报信,岂能合理?

    唯一解释便是乌雅巴图鲁需要舒胜,将此情报告知池砚舟。

    但焦阳晖若真是反满抗日分子,且还潜伏平房区域之内,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乌雅巴图鲁为何还要让池砚舟横插一脚。

    意义何在?

    放下手中长筷池砚舟心中豁然开朗,焦阳晖根本不是反满抗日成员。

    满清遗老看重的是他身处平房区域内的条件,借此做什么?

    让池砚舟误认为得到反满抗日分子的重要情报,想要抢先一步在乌雅巴图鲁之前抓捕立功,可焦阳晖的身份肯定有隐秘,你敢抓捕甚至调查都会引起日本人的警惕和极大的抗拒。

    到时会如何?

    日本人不会听池砚舟做所谓解释,除之后快!

    到时池砚舟有口难辩,舒胜、乌雅巴图鲁死不承认,你又能如何。

    至于你说此事对乌雅巴图鲁没有好处,毕竟池砚舟被处死,队长之位也难落在其身上。

    大概率司城和真要取而代之。

    池砚舟明白自己一直都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倒不是说没有想过舒胜会反水,而是满清遗老的根本问题。

    对于这一点池砚舟现在做深刻反省。

    满清遗老的目的是什么?

    从一开始就是想要池砚舟的命,以解心头之恨。

    所谓的立功表现站稳脚跟等,那都是乌雅巴图鲁想要的,并不一定是满清遗老派系想要的。

    这个细节池砚舟一直忽视。

    甚至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若非今日郑良哲这里告知信息,只怕最终都很难意识到思维陷入误区之内。

    故而焦阳晖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乌雅巴图鲁表现的机会,而是满清遗老趁机除掉池砚舟的算计。

    此刻倒也没有劫后余生、心有余悸、后怕不已等感受。

    毕竟大场面见过不少,池砚舟自是有所成长。

    只是忽视的东西太过关键,让他心中默默告诫自己,日后凡事不能想当然。

    若池砚舟不是反满抗日战士,为抢夺功劳抓捕焦阳晖,大概率是被日本人秘密处死。

    若池砚舟是反满抗日分子,焦阳晖被安排撤离,那么乌雅巴图鲁与舒胜就能跳出来讲这件事情,他同样没有好下场。

    郑良哲确实帮他大忙。

    从宴宾楼池砚舟无需结账直接离开,郑良哲说请客自然已经付钱。

    走在回家路上他心中思索,要如何破局。

    你说毫无动静?

    不好!

    为何不好?

    告知你反满抗日分子的信息,你却无动于衷?

    不合理。

    且池砚舟想要利用这件事情将计就计,看能否解决乌雅巴图鲁,毕竟此人目的性相较司城和真明确得多。

    队长职位是其次,他的性命乃是首位。

    司城和真无非是日寇想要对警察体系加强掌控,哪怕丢失队长一职,池砚舟未免没有活命之可能。

    回到家中见徐南钦父女二人聊的热火朝天,池砚舟虽没有太大兴趣参与其中,但为避免被看出端倪也闲聊几句。

    后进入房间池砚舟对徐妙清说道:“舒胜此人居心叵测,日后你要多提防。”

    “舒胜?”

    “正是。”

    此信息当告知徐妙清,避免她误将舒胜认为对池砚舟有利之人,日后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徐妙清见池砚舟说的郑重其事,当即表示牢记心中。

    但具体是何原因池砚舟现在无需解释,毕竟与徐妙清无关。

    夜里睡前池砚舟躺在床上多有思考,要如何解决乌雅巴图鲁处的问题,他认为让军统配合更为合适。

    故而不打算寻宁素商,而要与纪映淮商谈。

    第二日一早池砚舟赶赴警察厅特务股,与郑良哲见面一事不必向傅应秋汇报,提供情报都是按照傅应秋的安排进行,过程中没有变数则不用专程告知。

    闲来无事得见纪映淮身影,池砚舟主动凑上前。

    她见状便知池砚舟有事相商,于是二人大大方方站立在警察厅内交谈。

    “乌雅巴图鲁与舒胜暗中有联系,焦阳晖的事情是满清遗老想要除掉我的阴谋,平房区域目前的情况谁碰谁死!”

    听得这些纪映淮也觉得凶险,当即问道:“你如何知晓舒胜与乌雅巴图鲁有联系?”

    “郑良哲告知。”

    “他是否会骗你?”

    “事关他女儿郑可安的安危,应当不会存在骗我的可能。”

    “你打算如何应对?”

    “我想要将计就计。”

    “详细讲讲。”

    池砚舟组织好语言说道:“乌雅巴图鲁将此事借舒胜之口告知于我,无非是想要我对焦阳晖出手惹怒日本人,到时我百口莫辩独木难支。

    那不如干脆现在我就将事情汇报盛怀安,欲意想给其送功劳,让盛怀安参与其中。”

    “可日后若东窗事发,你无疑给盛怀安带去麻烦,他本就对你感官很差,岂不是雪上加霜。”

    “但盛怀安若被牵扯其中,就会作证乌雅巴图鲁与舒胜有问题,最后日本人会解决此二人。”

    “日本人确实会解决舒胜、乌雅巴图鲁,可盛怀安呢?

    解决你吗?”纪映淮不认可池砚舟现在的计策,觉得大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感觉。

    你同盛怀安又不是亲密无间,而是嫌生间隙,岂可不作考虑。

    “那你的意思是?”

    “此事先莫着急,待我汇报上峰等候定夺,你既然知晓舒胜有问题,目前按兵不动起码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舒胜告知你反满抗日分子信息,你为何迟迟不见行动,毕竟只有姓名再无其他,你短时间内未调查到对方身份亦能理解。”

    纪映淮所言确实在理。

    稍安勿躁稳一稳节奏乃是不错选择,故而池砚舟应道:“我等你消息。”

    两人闲聊结束各自离开,池砚舟依然是消磨时间。

    乌雅巴图鲁参与冰城红党会议代表搜捕任务,却也已经从舒胜处得知,有关焦阳晖的消息告知池砚舟。

    他则要等池砚舟何时行动。

    但却迟迟不见动静。

    乌雅巴图鲁觉得是否情报告知太过笼统,毕竟只有姓名再无其他,调查难度确实存在。

    可又念及池砚舟工作能力,若你告知太多信息,则容易被对方识破。

    因此乌雅巴图鲁只能耐心等待,看埋下的种子何时会发芽。

    司城和真的耐性很好,答应让乌雅巴图鲁先动手之后,久不见对方有何动作,可司城和真没有询问催促。

    其所表现出来的耐心令乌雅巴图鲁都另眼相看,甚至时常还会给予鼓励眼神,好似让乌雅巴图鲁不必心急,徐徐图之一般。

    甚至导致乌雅巴图鲁都觉得,司城和真是否猜到他的计划,知晓最后对其最有利,所以才不疾不徐。

    乌雅巴图鲁其实不愿先除掉池砚舟,这无疑是对司城和真的帮助。

    可新京满清遗老方面对池砚舟恨之入骨,想要除之后快,乌雅巴图鲁为得派系帮助只能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