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饭,赵书妍走进作坊库房,捡了五十枚生鸡蛋装进竹篮,又数了二十三枚做好的变蛋装了进布袋放到牛车上。
想了想,又到鸡圈子捉了一只鸡绑住脚,架上牛车准备去往赵家村。
牛梗叔一直对她不错,帮了她不少忙,上次春花生了二丫头,书妍之前条件差,也没有去看过她。
这次她又月子了,听被牛梗叔接回来在家里坐月子调养身子呢,她也就顺道去看看她吧。
看了看自己家里的米面,家里头有人干活,缸里的存货也不是很多,便打算等会到了赵家村在村头杂货铺子再买上两捆面条带上。
吃完饭,弟弟君琦手里还拿着根昨日她在市集给他买的冰糖葫芦吧唧吧唧的在吃着,见她要去赵家村也嚷嚷着要去。
瞧他吃的圆鼓鼓的脸,赵书妍一脸严肃:“君琦,姐姐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去做甚?家里很忙,你在家要帮奶奶干活,还有你要看好大伯!还有,爹你得瞅着他,别让他去工地上乱溜达…”
“晓得啦!真啰嗦,哼!”赵君琦心里也是很想去,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是嘴上念叨念叨罢了!
招呼好家里头,赵书妍架上牛车去往了赵家村。一路畅通无阻,没多久就到了赵家村村口。
到了村头铺子,赵书妍停下了牛车,理了理裙摆从上面一跃跳了下来。
一下牛车便看见有两个男孩在前面不远处的石磨旁边一块玩耍,仔细一瞧,那还挂着一坨黄鼻涕的胖墩不正是三婶子家的狗蛋吗?
狗蛋穿很厚实,浑身脏兮兮的,头上带着个狗皮帽子,脸上和手上都看起来黑乎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钻到锅腔里去玩耍了一遍呢!
只是狗蛋现在站在那儿,正目不转睛地瞅着另外那个男孩手里头拿着的吃食呢。
那男孩手里头拿着一块炸糖糕正在吃,狗蛋可怜兮兮的望着他,那眼神恨不得立马一口就吃到自个嘴里头哟。
这时,只见狗蛋儿用舌头舔了舔要掉下来的那坨鼻涕,瓮声瓮气道:“罐子,这玩意好吃嘛?给俺吃一点吗,给俺吃一点点嘛!”
哎!这个狗蛋儿!终于忍不住出来了那句心里话。
只不过那个叫罐子的男孩朝他恶劣的呸了一口:“呸!穷叫花子,又胖又蠢,都没一个铜版买糖糕!”
“哼!想吃啊?让你娘给你买啊,这可是俺娘给俺买的,一边去!”
那屁孩拿着糖糕,舔了一口,接着还故意不一口吃完,就一点一点的舔着吃,那狗蛋儿看的都要流口水了。
“想吃?从这里钻进去呀?”这时破孩打开腿,指了指地上。
狗蛋吞了吞口水,呲溜地吸了一下要掉下来的鼻涕,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破罐子!你那玩意儿一点都不好吃,等俺长大了,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切!男儿膝下有黄金,俺才不钻你那玩意呢!”
赵书妍一乐,这个臭子还挺好玩的,想到淋弟君琦最近零嘴儿都没离过口,便道:“狗蛋,走,跟姐到铺子里头去,姐给你买糖糕和零嘴儿吃!”
狗蛋一转头,没想到是赵书妍。“咦?是你?”
他有点不可思议,她娘不是她这个姐是个扫把星,贱人,还会跑到家打秋风的吗?
她怎么会给他买糖糕呢?
另外那个男孩见来了个好看的像个仙女的姐姐,要给那胖墩买零嘴儿吃。
却没要给他买,顿时有点委屈巴巴,瘪瘪嘴,随即忍不住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哼!俺看谁…敢欺负俺儿子?”
突然一道极其尖锐刺耳的妇人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蓝色碎花布外套的女人脚底生风似的从铺子里面一股脑的就冲了出来。
她几个大步就跑了过来。书妍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田翠,那个叫罐子的正是她的儿子!
田翠跑近后先是把她儿子拉到怀里上上下下的全身都瞅了一遍,见没啥事这才放下心来。
转过身上下打量一眼赵书妍,气喘吁吁道:“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蹄子啊!”
“呵!赵舒颜,你胆子可真大啊,都被俺们村里给除名了你还敢跑回来?”
“好久不见啊,田嫂子!”书妍冷冷的站在那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呸!谁是你嫂子?俺可不敢当!,你为啥欺负俺儿子?”田翠站起来双手叉腰道。
“还有,你这个该死的狗蛋,为啥要抢俺儿子的糖糕吃?”
田翠刚才买完盐没有回去,还在村头铺子里跟铺子老板娘赵二妮唠嗑呢,俩人也瞅到了狗蛋要糖糕吃的那一幕。
田翠当时心里爽快极了,正嘲笑狗蛋那胖墩跟他娘钱大梅一个德行好吃,见他问她儿子要着吃,她就是不想跑出来制止。
这时就又突然看到一个女子架着牛车过来停下了,俩人交头接耳语一番,就听见她儿子在哭啦。
见书妍穿的干干净净,架牛车的女子是她,想起了以前她家那穷的叮当响的模样,不知为何田翠内心有一种不出来的难受。
她被村子赶出去拖家带口的,这才多久,不是应该过着饥寒交迫,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吗?怎么会穿的如此好,那牛车难道也是她买的?不可能!
“田嫂子!话可不要乱,这里没人欺负你儿子,孩子过家家玩顽皮罢了!做大饶就不要在掺和了!”
“哼!那可不一定!”
“不过你这个蹄子,不是被俺们赶走了吗?怎么又跑到咱们村子里来啦?难道在外面混不下去啦?”
“哈哈哈!”
“先好,俺们村子是绝不会收留你们那一家子妖魔鬼怪的!识相的,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