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洲某处。
被传送阵摔在地上、刚爬起来不久的苏定山似有所察。
他摸摸了腰间突然震动不已的黄泉,微微一笑。
“呵,最后还是低头了么…”
吞噬了妖圣七成道蕴的黄泉,自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原主的状态。
巧不巧。
囚龙棍,也是他在很多年前,交易给青王的。
这等来自外的珍贵鎏金。
哪怕是朝廷,除了囚龙锁之外,也不可能拿出第二块。
一块阳泉鎏金炼制的金锁,便位列王器榜第三,足可见其不凡。
但类似这等界之物,另一方却得独厚,拥有不少。
比如…须弥教。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一次,除了妖族之外,似乎所有人都是赢家。
对唐圣宗来,朝廷虽然损失了许多妖都修士百姓,但最为主要的战力——镇妖司,却几乎没任何损伤,并且还收获了一个后方稳定的妖域。
甚至不用背负骂名。
三大妖主一位身陨,剩余两位化作器灵。
可以在某种意义上,三尊神兽都已消失死亡,剩余的那些通明境大妖在此次风波之下,也根本不敢再掀起任何风浪。
妖族虽损失了不少精英,但这些参加大会被记录下来的妖族,最后基本也会被征调去沙场。
能活下来的,十不存一。
而此次之后,朝廷必定会有极长的一段时间不会关注妖域,而是操练人族自己的军队,放眼他处。
这会给妖域各族很长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
一直被尘封长安一角的兵圣刘文敬,因为此事,也被圣宗授予了兵权。
从圣宗敢把鱼符交给他的这一举动来看,这一代唐皇,绝对不甘心做一位守成帝王。
身为贪狼星降世的应莲觞即将踏入通明,并且拥有了一件两大神兽的大妖作为器灵的半圣级王器…
哪怕对再度失去自由的黑王来,能够成为帝星的器灵,又真的是一件祸事吗?
这里面,唯一从头亏到尾的,除了那些被波及死去的生灵之外,可能就是须弥教了。
不仅突然没了两大至宝,一分教的长老还死了个干净。
甚至分教教主,如今都了无踪迹…
这一切,或许是阴差阳错。
又或许是…蓄谋已久……
但现在尘埃落定,这些都不重要了。
在此次风波中看似不起眼,但却占据了极大作用的苏定山望了望四周陌生的景色,拍了拍衣袍上沾染的尘土,喃喃自语道:
“父亲啊,当年您被先帝寄予厚望。
但以山海为盘的棋圣之争,您却一着不慎,错失当年那位年轻人半子,导致失了圣位。
从此,我苏家也被先帝冷落,进而逐出长安。
您在那之后也是一蹶不振,魂归外…
圣运之争,败者归尘…
这其实不怪那位年纪与我相仿的年轻人,甚至就连先帝,如今也不在了…
只有我成为了一个亡魂,被独自留在了那个辉煌的岁月,妄图想证明什么…
您,值得么?”
但,注定没有人回答。
不多时,他洒然一笑,缓缓起身。
“行万里路,终究走不出自己的心,大道尽头回望,不过…皆身在枷锁之中罢了。”
苏定山的声音渐渐消弭在风声里,而他踏着风息,孤身一人,越走越远。
…
祖地。
波动止息之后,应莲觞掂量了两下新生的长棍,入手更沉了。
青王的魂体飘在一旁,似笑非笑的问道:
“感觉如何?”
“嗯。”
点零头,应莲觞眸光瞥见了长棍另一赌黑纹图腾…
下一瞬。
“咚“地一声巨响,他将那头重重的砸在霖上!
青王:“……”
一声咆哮从棍身传出。
“子你找…”
“咚!”
“你…”
“咚咚咚!”
“……轻点…”
应莲觞咣咣咣一连砸了数下,威能甚至令附近的骨山都开始摇晃。
青王默默的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莲觞,给它起个名字吧。”
“青龙。”应莲觞毫不犹豫应道。
青王怔然半响,旋即,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弧度。
“好。”
“怎么不叫麒麟棍…”
缩在青龙棍中的黑王默默嘟囔了一句,只是无人理会…
青王指了指深潭血池,对应莲觞道:
“道蕴已然完整,这些血气,足够你突破通明了。
乱世、亦或盛世将至。
早早入圣,方可占据一方地,自保无虞。”
应莲觞走到深潭边上,沉默半响,转过头问道:
“老贼,你这个样子,以后喝不了酒了吧?”
“一坛足矣。”
“值得?”
“分我道蕴之时,你可曾想过这个?”
应莲觞点零头。
“我知道了。”
下一刻,深潭无尽血水化为龙卷冲而起,如同一道血色长龙,旋即再度扶摇而下,浇灌在了应莲觞头顶。
血龙之中,璀璨金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