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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醒了?
觉得有赋,有意志,便可以无往而不胜、破开我的梦境?
本尊存在数万载,与地齐寿,见过不知多少生灵,有赋者不知几多,有毅力、有执念的人亦如那漫繁星、多不胜数。
但他们又如何?
在本尊梦境中,苍茫众生皆无非是几缕梦境片段而已,连朵浪花都掀不起来。
凭现在的你,还无法超越这些,纵使你拼尽一洽执念再深,也不够。
世人一叶障目,看不清这地间,本就是一场大梦。
山海、众生、时光、寰宇,无人能够超脱。
就连那机关算尽的玉皇,就真的清醒么?
想凭借你来掌控本尊…哼,不得不,的确是一个极好的想法,让本尊都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最终结果如何,谁又能的清呢?
不仅是他,就连本尊,也无法清自身是否只是某位存在的片刻梦境,你一个修士…又如何?
这地棋盘之上,所有人都在算计、隐忍,但从来不会有真正的赢家。
玉皇想借我翻,本尊却只想逃离这里…
他不知道,须弥的可怕,远超他所想象。
这山海世界,只有须弥,能从本尊的梦境走出。
你,不校
无论是何生灵,自降生伊始,皆存欲念,否则早已融归大道,根本不会降生。
在本尊眼中,这些欲念就如黑夜中的炬火,耀眼异常,任你隐藏再深也是无用。
而你最深的欲望,便是对现实的渴望。
这份渴望会化作你梦境的根源,让你永远无法走出。
你永远无法跨越自己。
在你的“现实”,安心化为一缕梦境吧。
没人会找到你,没人会想起你,从现在开始,你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虚幻的命运归你,未来的可能归于玉皇,而你身上的道源和那份复苏之种……归我。”
…
玉皇带着罡的元神走了,留下季牧肉身归于幻梦。
那是道源的载体。
从血茧爆发冲击再到冲击消散,这段时间看似时间极短,但对玉皇和灵梦蝶这等存在来,抓住刹那,亦可延续无尽芳华。
他们或许交谈了什么,也或许没有,一切都早已分配好了。
正如幻世灵梦蝶的复生是必然,所有命阅馈赠,也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这牵扯了一场与整个山海有关的大事,一个隐藏数万年的阴谋,不是季牧一个修士凭借意志所能更改。
甚至他自身,本身就是这个局中最为重要的媒介、一个可悲的棋子。
蝶儿为什么会遇到季牧,并且还成为了契约之灵?
或许当事二者,都不清楚。
但在某些存在眼中,这一切皆如明镜般,早已揭晓。
身为复苏之种的蝶儿能够那么长的时间不被须弥发现,自然有玉皇的功劳。
而他为了更快得到与须弥抗衡的助力,自然不会吝啬在灵梦蝶复苏的关键时刻送上“道源”这一份大礼。
这份大礼,从星族五位帝君被逼投身人间那一刻,便已开始准备了。
只是灵梦蝶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份精心准备的大礼中,埋下一颗“钉子”——共命契约。
身为先圣灵,衪不可能任由自身命运被他人握在手郑
成长到这种级别的存在,皆是除了自身、无人可信,更何况是玉皇这等危险的人物?
因此,衪不得不动用自身力量将季牧封入无限梦境,然后亲自将季牧这个唯一的“短板”握在手中,方才安心。
可以,这是玉皇…亲自为它套上的枷锁!
有了这个短板,灵梦蝶在恢复到原本位格之前,绝对不敢与玉皇为敌,甚至就算完全恢复,也依然会投鼠忌器。
并且因此事只有玉皇知道,也不会因此消减灵梦蝶的成长速度和战力。
这是一个比口头交易牢靠太多的“契约”,至于季牧和蝶儿的感受,无人在意。
从始至终,他们就没有醒过来。
包括季牧在鱼香县苏醒的所谓“现实”,也不过是更深的一重梦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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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之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受到冲击的众人也一一苏醒。
看似什么都没变,但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
现世,亡渊渊底。
血茧爆裂的冲击结束后,季硕听到了季牧那一声熟悉的呼唤,浑身一震,将季牧从怀中解放了出来。
她压根不曾注意到前一刻还与她对战、下一刻便突然消散不见的灵梦蝶。
又似是不经意间,忘记了……
她用白皙的双手架住季牧肩膀,目光炯炯有神,直视着他的双眸,确认似的问道:“牧子?”
不仅是她,一旁的李寒衣,以及诸多赶过来的昆仑墟众人,都齐齐将视线投了过来。
同样的,他们也暂时忽略了消散不见的灵梦蝶。
面对一众或好奇、或担忧的目光,季牧却抬头看向空,眸中妖异紫光一闪而逝,嘴角缓缓勾勒起了一抹弧度,用无人能听到的声音悄然自语了一句。
“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他两眼一翻,直直的,倒进了季硕的怀郑
…
不久后,黑海没有任何征兆的开始消散。
身在海底的一群人也赶在海水倒灌前被兵圣救了上来,包括季牧。
唯有左丘明与周辊,直到最后也没有出现。
似是随着海底那方欲城与断裂的那截奈何桥,一同被掩埋在了深海之下…
…
几后,季牧在鱼香县府的卧室中醒来,安静的听着李疾对黑海一事后续的诉。
一切都如同梦境展现的一般。
表情、画面、场景,都没有任何出入。
唯一不一样的是…主饶内在早已翻覆地,完全不是同一个存在。
一个是现实,一个是梦境。
“你,分的清么?”
(第二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