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无奈的决定
朱棡打了詹事府官员被太子严厉警告不准传出去,但私底下,詹事府官员都有所不满。
“刘公,这晋王太无法无了!”
“詹事府乃是太子的属官,晋王这么做,将太子置于何地?”
“久闻太子与晋王之间兄友弟恭,但晋王如此行事,岂不是让太子难堪?官员失了心,这詹事府……。”
刘三吾放下手里的奏本,厉言道:“聒噪!”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刘三吾厉声道:“少去议论这些事,做好尔等该做的!”
完,刘三吾继续坐在书案前看奏本。
众人虽不,心里还是惦记着怎么让晋王跟太子生起嫌隙。
是该警示一下太子了!
刘三吾的手里还是那些官员上奏的奏本。其中大多数都是各地圣人学子抗议的事情,这些事别看闹得不大,但影响可极为深远。
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官员入仕!
刘三吾目光还是久远,奏本他不打算拦下来,这些事迟早是要摆在官面上去处理的,但也足够皇帝头疼的了。
不定,到时候还要将孔府上下给迎回来。
孔圣在学子们心里的地位是无可比拟的,正所谓‘尊师重道’,师恩如山之下,学子们难免升起逆反心理,最直观的感受,就要看今年的荐举士人数量了!
大明缺官,若是再没有士子入仕,那朝廷工作无人做,届时再好的政策,也是空谈!
这就是士子学子千百年都受到重用的原因。
再好的改革,再好的政策,到底也要底层人员去布政。
上边人动动嘴皮子,事儿是办不成的。
言简意赅,就是官员们为了报复,要让学子们罢工!
……
这边的文官心思诡异,暗中布置各地学子出言抗议。
朱棡则是忙着如何处置高丽和倭国的事情。
这件事比较急,就连纸钞之政也要先放一放。
李景隆被朱棡一张令牌给调来当‘三陪’,带着倭国使者上山到处游玩,夜夜笙歌,这倭国的蠢猪也是个贪色迷财之人,几下来可谓是丑态尽露。
李景隆看在眼里,表面却还是笑眯眯的带着他到处寻欢作乐。
“李兄弟!你滴,大大滴仗义!”
“你就是我们国家,永远滴好朋友!”
山上醉醺醺的和李景隆勾肩搭背,不断夸赞李景隆的阔气跟大方,这几下来那可是银子花的跟流水,秦淮河上的画舫三十两银子一晚,加上点四五个名伶,七八个舞女,更是百两以上,再加美酒以及作乐,更是吓人。
“山上君喜欢就好。”
李景隆淡笑道。
“喜欢!大大的喜欢!”
山上吐着舌头大笑道。
这时候,李景隆淡笑道:“山上君不问问在下为什么这么大方?”
山上听出了李景隆话里的意思,眼珠子一转,随后贼兮兮的道:“早就听闻阁下跟那位晋王关系很好,我山上自然也不是傻子,阁下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李景隆摇头:“我与晋王关系平平,要关系,应当是恨意居多!”
“哦?”
山上傻眼了。
但心里却还是一万个不信。
李景隆挑眉:“你不信?”
“不信!”山上摇头。
李景隆缓缓道:“晋王带我上战场,让李某几次深陷必死之局,若不是李某机敏,早就沦为敌饶刀下亡魂!你,我跟他关系能好?”
这话……。
山上有些迟疑,喝零酒脑子转得慢,但这个道理到也得过去。
“既然你与他关系不好,他为什么要你陪我?”
“你于你国君王有所恨意,你会表现出来?还是,你会处处与之刁难?”李景隆哼了一声:“他是大明的王爷,我又岂敢忤逆?”
“那……,你想要什么?”山上问道。
李景隆沉吟道:“晋王召我,要我陪护好你们,为的就是让你们无暇顾及倭国求书一事。”
山上顿时惊愕住,随后看面前满桌的酒菜,顿时大惊失色,大喊一声‘八嘎!’随后豁然起身,咬牙道:“可恶!简直可恶!”
后知后觉的山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快七八没有去过问求书的事情了。
大明朝廷那边也跟哑巴一样,只字不提此事。
“该怎么办?”山上满心的惊慌。
李景隆此事却是微微一笑,道:“山上君不要急,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办法。”
山上大喜:“什么办法?”
李景隆轻声道:“晋王旗下有一座民风医院,里面收录了下医书!并且那里没有卫兵把守,只要潜入,一样可以拿到医书!”
“当真?”山上呼吸一下急促起来。
李景隆点头轻笑:“当然了!”
“好!好极了!”
山上猛点头,心里瞬间就有了方向跟主意。
“李兄弟告诉在下这些……。”山上不解为什么李景隆要这么帮他。
李景隆咬牙道:“让他付出点代价,也好偿还我这几次的生死大劫!”
……
永华公主将晋王的主意给了高丽随行的使臣们听。
客栈里的使臣们陡然沉默。
“这……这……这绝对不行!”
“是啊,将富山交给大明,这……这不是朝我们心窝子里扎了一刀吗?”
在场的大臣都是国君那一派的,也就是王颛的心腹,此行跟着永华前来,就是为了助她服大明皇帝。
但显然,这些人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那一日朱元璋所表现的态度,让京城官员都不敢接触这些高丽使者。
高丽御史台台鉴,也是随行副使的庆千兴沉稳一些,迟疑一阵之后开口问道:“大明还是不愿意赐给我朝火器?”
永华端坐在正席,开口道:“即便是赐于火器,难道我朝还有兵马可御?”
“这……。”
大臣们都哑火了。
现在满朝的除了镇守平壤的禁军,其余兵马皆受他人所掌控,加上倭国海盗肆虐,朝廷根本无力阻止。
这也就是为什么高丽屡次下令清剿海盗,却又屡次没有动静的原因。
李成桂不愿意剿灭海盗,那这海盗就一辈子灭不了!
这就是,养寇自重。
“可大明想要占据富山……。”
永华叹息道:“是租用一百年,驻军三千以护卫港口,并且为与我国打通贸易往来,两国可频繁交换物品,矿产,并且还会将冶铁、酿酒、水泥等制作方法传入我国。”
“并且晋王担保,在十年内,会替我高丽练兵。”
……
众人沉默。
租用……占领……。
换个法,似乎倒也没那么丢脸。
庆千兴凝眉,有些僵硬的道:“若是答应,我高丽至此百年内,将唯大明是瞻!”
在自家领土的喉咙里插一根刺,谁知道这根刺会什么时候要了自己的命。
并且,有了这根刺,连带着呼吸也会受到影响。
本国一切举动,皆在别人眼皮子下面,至此,高丽将在大明眼下无任何秘密!
这是耻辱。
“公主何至于此?”
“那晋王当真是无耻,这般迫害我等!”
“大明上下,皆欺我等!”
大臣们唉声叹气,抒发内心的不满,更有甚者,暗讽永华道:“公主若是上旬的朝会上早些出去,怕是也不会被倭国抢占先机了。”
庆千兴转头怒道:“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一个个平日里吹嘘自己有本事,怎么没见你们上去跟大明皇帝启奏?”
永华痛心之余终于有了几分缓和,感激的看了一眼庆千兴。
“那咱们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本官即刻上书国君!”庆千兴起身。
信件送往高丽,没有特定的船只,来回要三个月以上。
永华摇头,垂目叹息道:“时间太久了,来不及了。”
“眼下倭国同样在跟大明求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若是让他们得逞,怕是马不停蹄的就要跟李成桂合作!李成桂那厮疯魔已久,若是不尽快处置……,国朝不稳。”
永华看向众人:“诸位都是我高丽重臣,亦是父王的心腹,来之前,父王将此物交给了我。”
完,永华从身边的一个盒子里取出了一枚印章。
众人纷纷起身稽首,并齐声道:“吾王万福!”
这是国君王颛的私章,平日里批阅奏章都用的这个印章,见印章既是见国君,没想到此物居然在公主手郑
这一刻,永华那柔弱的身体里有了一股十分威武的气质。
她有些发白的唇儿轻启,轻咬贝齿斟酌了几句,道:“临行前父王将此章交给我,便是交给了我做主的权利!”
“父王学中原举措改革土地,废除私田、农庄,更是暗中扼制世家大族土地兼并,这一切,都是诸位在背后推波助澜。若是成功,我高丽必将再上层楼。”
“我知诸位皆是忠臣,都为高丽劳心竭力,但眼下局面非是我等能够左右!若不借助明朝之威惩治恶臣,高丽难有作为!”
在场的官员,就是受了中原理学影响的那一批士大夫,他们主张改革土地,废除私田,不曾想到国内老牌世家大族皆奋起反抗,暗中勾结李成桂、崔莹等人。
朝廷镇压不力,民乱四起。
众人心悸,皆垂目看着脚尖。
“晋王的要求,本宫……答应了。”
永华痛苦的闭上眼睛。
她是被推出来的那个。
宣布了这个决定,官员们一刻也不愿意多待,纷纷告辞离开。
整个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永华和庆千兴两人。
庆千兴抚须,陡然沉默了一会,看着坐在椅子上身形逐渐消瘦的公主,叹道:“殿下,何苦至此。”
永华摇头:“个人荣辱比起国家,实在是微不足道。”
她签订这个协议,注定会被当成国贼,国内百姓将来必定诅咒她,咒骂她,甚至以她的名誉来玩乐。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只要能将高丽从悬崖上拉回来,她舍得。
“那晋王……,当真没有半点动心?”庆千兴问道。
永华羞愧的趴在了一旁的茶案上,声音哽咽的道:“老师,别再问了。”
庆千兴看着自己这个学生,只觉得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是老师我无能。”
庆千兴起身。
他是推动改革的主要支持者,亦是王颛的心腹官员,身为御史台台鉴,他算得上是耿直之臣,但作为使者,他却根本不合格。
甚至,没有一个女子所承担的风险要大。
做使者这事就是如此。
一个的举措,便会改变众人对国家的看法。
稍有不慎,也有可能名声全无。
庆千兴离开,脚步有些沉重。
永华趴在茶案上,经由刚刚老师那句话,却又想到那一短暂的暧昧。
他……当时真的一点心思都没动吗?
……
“你当时真的一点心思没动?”
榻上,洗漱好的徐妙云坐在床边,伸手将一头墨黑的发丝放下,看着已经躺在榻上的朱棡笑问道。
朱棡翻身凑到徐妙云身边,伸手环抱娘子纤腰,又用爪子抓了抓,疑惑道:“咦,娘子丰腴了许多。”
“别动,再让为夫……。”
徐妙云不堪受扰,脸红筋胀的逃至一边,突的也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根细细的条子,嗔怒道:“老实交代!”
朱棡双手抱头,听闻娘子质问,叹了口气:“俗话免费的东西最贵,我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那永华看似貌美,可到底是高丽使者,若我是个纨绔子弟或许会上当,但我可是下第一聪明女人徐妙云的夫君,哪会上这胡当。”
“扑哧!”徐妙云陡然笑出声来,将条子重新放在桌子下面。
“夫君可真是会夸人哩!难怪将人家郡主哄得走门也要进家。”
朱棡老脸一红讪笑道:“到底是经历了生离死别的,以后真真是没有了。”
到这个,徐妙云心里陡然想到了徐妙锦。
顿时娇笑顿止,一张稍显丰腴的脸儿露出几分幽怨之色。
“娘子这是?”朱棡起身,忙下榻将其拥住。
徐妙云轻启红唇:“妙锦想家的紧,年前想跟着父亲回京来看看。”
“那便回!”
朱棡笃定道。
心里也想到快一年没见姨子了,肯定出落的像大姑娘了。
徐妙云幽幽一叹道:“那永华公主倒也是个可怜人,若是有人能帮帮她也是好的,孤苦伶仃的出使它国,还被这般对待……。”
朱棡轻笑,拦着徐妙云走到榻边,贴面附耳吹着热气道:“娘子,莫再试探为夫了,为夫等不及了!”
“嘤咛!”
……
守夜的春喜静静地站在屋外,听到屋中轻吟,忙害羞的低下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