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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骨勇
    张养怡呵呵一笑:“没想到你子相貌平平的,倒是招女人喜欢。”

    他一手按住何肆丹田,将自身气机渡入其体内。

    原始反终的手段极其费神,是将气机变为内息,内息再变为内力。

    帮其引导一身各行其是杂乱无章的气力。

    许久之后,张养怡睁开双眼,气息虚浮。

    “好家伙,两吃了我两成功力,你是属貔貅的吧。”

    “你子,这两日为你易筋理气,终于是将《透骨图》烙印进你体内,外加那一颗丹丸,好嘛,好处都给你占了,上哪理去?”

    李嗣冲想起自己那位同伴,温玉勇也曾是惊才绝艳之辈,以半残之躯,修卸透骨图》多年,虽未入品,却是胜过六品不知凡几。

    他要是知道他最瞧不上眼的子居然舒服躺着就把《透骨图》给练成了,不得气死?

    如此一来,虽不能治本,但其双手脱臼的影响却是无关痛痒了。

    待到透骨图大成,只要凭借气机接续,就是粉身碎骨也是无碍,照样能够形销骨立。

    气机不绝,人立不倒。

    “若非你这次走火入魔,我还发现不了你子体内居然深藏一刀啊,这般气象,定是属于那人屠徐连海了。”

    “起来你师爷和我那师父都是属于魔头呢……”

    ……

    何肆最后一枚刀货入手,使出铁闩横门。

    刀尖直刺曾郡胸膛。

    曾郡不闪不避,气机奔涌,含而不放。

    何肆一刀点心。

    在曾郡的胸口咫尺处,不得寸进。

    曾郡气机炽热,刀尖如雪消融。

    何肆以肉体硬撼气机,蚍蜉撼树。

    一直拖后腿的肩伤今居然没有发作,他使足了十成力道。

    这是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无病一身轻的感觉了?

    但是耳中却清楚传来肩胛不堪重负的‘咯吱’响声。

    何肆不明所以,只要不扯后腿,也无暇顾及。

    曾郡气机压制何肆,一手按住其头颅。

    就要将其碾碎。

    曾郡手掌微微运劲,气机加持下有摧身碎首之力。

    何肆只觉脑中一阵鼓胀,原来是红白之物受到挤压。

    竟是不觉得疼。

    曾郡面色一变。

    他居然捏不碎这子的脑袋。

    妈的,这子,当真头铁!

    如果何肆还能分心内视,就会发现自己体内并非没有气机。

    而是那些气机全部都嵌入骨髓之中,如同跗骨之蛆,丝丝缕缕红线缠绕四肢百骸。

    就像一张蛛网,将自己的一副骨架牢牢缚住。

    既是缧绁也是甲耄

    曾郡手中微微发力,何肆顷刻七窍流血。

    那颗顽强的头颅却依旧是没有被碾碎的迹象。

    何肆面无血色,苍白如骨。

    动弹不得的李嗣冲远远看着这一幕。

    没有半分动容。

    生死之前。

    血勇之人,怒而面赤。

    脉勇之人,怒而面青。

    骨勇之人,怒而面白。

    面白,这是《透骨图》成的征兆。

    继而奋勇,暴厉恣睢。

    李嗣冲露出一丝微笑。

    “子,该你显圣了。”

    一身气机从周身被雷霆气机封锁之处逸散而出。

    原始反终般向着何肆奔去。

    极有灵性地裹挟了环首长刀。

    这一身气机,有借有还,从李嗣冲到何肆,再到李嗣冲到何肆。

    早已不分群我,像条被再三抛弃的流浪野狗般,每每去到新家,就迫不及待开始向新主人摇尾乞怜。

    何肆被血眯蒙的双眼睁开。

    气机汇聚体内,长刀落入手郑

    气势大变。

    腹中那可丹丸一息百转千回,气机奔流复返。

    百川到海,流水朝宗。

    何肆对师爷屠连海的记忆很淡。

    但他记得师爷第一次教自己练刀时,他夸自己是练刀的好苗子。

    自己使不动大刀,师爷笑就眯眯地给了自己挑了一把刀。

    短刀入手,何四勉强持握,听得师爷讲,“四啊,你可是练刀的好苗子,爷爷今就借你一刀。”

    屠连海轻抚何四的头顶。

    眉眼含笑,哪里像人杀人过百的老刽子。

    何四只觉得师爷气,借他一刀,那岂不是还得还啊?

    他把刀扔在地上,不要,自家有的是刀,都在城隍庙里头供着呢。

    屠连海也不生气,弯腰捡起短刀,再次交予何四手郑

    “四啊,咱们做人不能贪心,想要得,先想失,人借,你就得还。”

    何四似懂非懂,却听师爷继续道,“以后可不能再把刀扔掉了,咱们这类人,这辈子,总有些时候得仗刀求活。”

    何四问道:“爷爷把刀借我了,那我要什么时候还呢?”

    屠连海笑笑:“不用还给我,还给这地吧。”

    “要怎么还?”

    “你尽管拔刀,挥刀,仗刀,使刀,师刀。”

    何肆笑了,原来师爷的借他一刀,不是那把刀。

    原来是狼涉水、连屠蛟党、铁闩横门。

    三择其一。

    “霸气真解?”曾郡看向李嗣冲,面色阴沉,“你欺师灭祖抢来的东西,轻易就教给他了?”

    李嗣冲是他师弟,欺师灭祖学了霸道真解那也是关起门来的家务事,可现在连个未入品的子都会了霸道真解。

    这他真接受不了。

    李嗣冲摇了摇头:“你我欺师灭祖,我不否认,但《霸道真解》我没有抢,是老爷子教我的。”

    “当年老爷子教我霸道真解,只是为了将我一身气机作嫁衣裳,我的行气走穴路数,都是按照他的窍穴修的,待我四品守法之时,他就打算吞噬我一身气机,用以破镜。”

    “你他娘的少放屁!”

    “师父这么看重你,许你带艺入门,没想到你却是家走狗,只是为了谋夺师父的《霸道真解》而已!”

    “事实如此,信不信由你。”

    李嗣冲不理会他的直眉怒目,此刻没有气机傍身,他虚弱难捱,忍受着雷殛和虫噬之苦,却依旧面不改色。

    他此言并非是为了替自己辩解什么。

    只是要乱他心境罢了。

    自己腹中还有一颗丹丸,乃是老爷子一身气机所化。

    他若是催使丹丸,用出霸道真解,当即便可跻身四品。

    只是这颗丹丸,不知道是老爷子攫取多少血食而成。

    玉石杂糅,五方杂厝。

    没有足够去芜存菁的手段之前,突然可不敢擅动。

    须知从恶如崩的道理,快一步到四品,一辈子都要深受其害。

    而何肆腹中那颗则不然,是自己这六年间连昏接晨、尽日穷夜精炼出来的。

    已有五品气象。

    曾郡面庞抽搐,怒不可遏。

    李嗣冲越是这般淡然,不屑辩解,他就越是想入非非,疑神疑鬼。

    曾郡现在只想杀了眼前这子,再找李嗣冲对质个清楚。

    一挥手,千百只螳螂飞上空中,密密麻麻。

    倒像是一片蝗虫过境。

    何肆缓缓提刀,此情此景,不得来上一式……

    连屠蛟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