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上有很多人都反对,三十万啊,这是多少钱?能买多少粮食,能打造多少兵器,能制造多少商品,反正白白的送给崇祯,他们就是不舒服。
然而,也有人支持,比如郑三娘……
如此就形成了一种很奇特的现象,中层反对者居多,而高层支持者居多。
高层可是决策层,而中层是执行层,虽然人多,可是影响力是不如高层的,同时,看到很多高层的态度,很多中层也态度有些犹豫起来,他们因为位置的关系,所以,看问题的感受也不会相同,而他们又长期被高层所领导,对于高层也有一种服从感,而且,高层也确实比他们考虑问题要更全面一些,因此,他们在看到高层的态度之后,立即变得不自信起来。
如此就陷入到了一种尴尬之中,所有饶目光都看向了郑勇。
虽然是集体负责制,可是,最终还是会因为人多意见杂而形成对峙局面,这扯起皮了,效率也就不要谈了。
所以,郑勇就是那个最后拍板的下决心的那个人。
郑勇习惯性的微笑了起来,做出了一种上位者总揽全局,成竹在胸的样子,有时形象可是非常重要的,仿佛语重心长的道:“三十万啊,不少呢,我也心疼啊,这是我们多少工作人员辛辛苦苦的劳作成果,一下子就被拿走了,感觉很憋屈。可是啊,问题要从多方面去看,崇祯是当今的皇帝,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只有给了他面子,我们才会得到安定平稳,才能继续做我们的事业。
而且,他也没有白拿啊,还是给了候爵。伯爵生候爵,档次就不一样了,品级也发生了变化。有人可能,现在朝廷的爵位都要烂大街了,哪里值那么多的钱?是啊,是不值那么多钱了,但是呢,这个爵位啊,还要看是谁在用。
你们想一想,以前我是伯爵,而我的权限也就只能在伯爵这一层面上,如果成了候爵呢?权限就会到了侯爵那一层面上。如果朝廷把一个爵位卖给一名商人,他获得的,可能就是一个空名声。但是,到了我这里那可就不一样了,第一我本就是官身,而且,也一直在勋贵圈里混,这伯传候,你有没有用啊?”
这一下子所有的人眼睛都一亮,这……肯定是有用的啊。
郑勇又笑道:“而且,还不止如此哦。你们也知道,咱们这个大明皇帝啊,是特别是缺钱,而他又不会赚钱,想要钱呢,又面子上抹下来。哈哈,这一次他给了一个候爵,三十万,尝到了甜头之后呢?下次要给什么?那可就是公爵了,算六十万,一个公爵那也值啊。
而公爵之后呢,就是王爵了,就算是郡王吧,那也是王爷啊,一百万。亲王二百万,皇帝翻一翻吧,四百万,哈哈……大家一,如果能花四百万卖个皇帝,是不是特别的便宜啊。”
会议室了哄笑成了一团,四百万把大明的江山给卖下来,这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啊,当然,他们也知道大首长这是在开玩笑,崇祯就是再傻也不能把大明江山给卖了啊,不过,按照逻辑来讲,这事居然还是成立的,所以,就很搞笑了,不过,有了一个候爵,以后他们有很多事情就都好办了,特别是在山东行省根本就没有一个候爵,也就是,在山东,除谅王,也就是郑勇最大了。
伯爵压不住巡抚和总兵,那候爵呢?压一压巡抚和总兵,还是可以用一用的,至少也能来一个分庭抗礼,如果是这样,那这三十万花得还真不亏。
于是这会议开得很是顺利,第一次全体通过,没有一个反对者。
郑勇原本还想在自己恢复之后回上海呢,虽然不让船,可是他就是站在岸上,站在造船厂的船台边上,看着心里也舒服些,这个大海梦实在是太让他魂牵梦绕了。
只是,有了这一档子事,他也离不开了,于是也只能遥控了,特别是,他在这里挑选了一千训练员,开始了训练,是作为海军陆战队为范本而制订的训练大纲,为此,还再一次扩大了训练营,挖出了一座人工糊,三个游泳池,大型战舰是不可能了,不过,舢板还是必须掌握的。
于是,这一千人都必须学会游泳,学会划船,学会基本的海上求生等等。
训练大纲是郑勇亲自写的,武器装备都是他重新设计的,还有服装,装甲,以及海上生存手册等等。
训练时间为一年,之后就派驻济洲岛,这么好的一座岛,这老朱居然就送了人,败家子啊!
郑勇当然要给老朱批改批改作业了,应该改错的就得改错,只是这老朱的作业,简直就是没有办法批改,还不如重新写一份,唉,这文化程度有时是真的非常重要啊。
郑能的特点就是在哪里都会把身边的人都搞的忙活起来,他总有一种紧迫感,总感觉时间不够用。
就这样在忙活了两个月之后,那老太监才到了郑家村,哦,虽是个村,可是,人口规模已经超过县城了,郑勇家的很多地现在都已经变成了房子,而原来的农民也已经变成了区的管理工作人员。
工资是郑家掏一部分,区里的住户也掏一部分,这样他们的生活质量也就有了保障,而区的卫生等等也都有了管理者,这样的区环境都很好,安全性也很好,非常的受到居民的欢迎,郑勇觉得有必要在郑家村推广推广,还专门上了会,带着高层们实地进行流研,反响也是很不错,最后还形成了正式的文件。
这一次来的,其实还是上一次的那个老太监,一年多不见,他一点也没有变样,看来滋养的很不错,虽然在宫里皇帝皇后甚至皇室的子女们日子过的都不怎么样,可是,很多有权势的太监,日子却过得相当的滋润,这也是大明崇祯朝的一大怪现象吧。
看过那老太监,郑勇满面含笑,拱手道:“这一次又有劳公公跑一趟,辛苦了,郑某看在眼里呢。”
那老太监也用尖细的声音怪笑着道:“郑伯爷客气了,咱家能领到伯家这档子差遣,心里也甭提多高兴呢。咱家与伯爷也是有缘,这以后啊,可是要多多仰仗郑伯爷呢,哦,不不不……应该叫郑候爷了。咱家这里还要恭祝郑候爷您高升啊,嘎嘎……”
这笑声是真的刺耳,不过,他还得受着,也不知道崇祯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被一群太监们这样包围着,还这样嘎嗄的笑,好人都能被笑死。
郑勇把老太监一行人接进了府门,哦,当然了,现在的他可是伯爵,自然是伯爵府了,而且,还有一位郡主住里面,这场面那是要多足就有多足。
进了大门,就看到了郡主朱淑蕊及一众郑家人,老太监急忙快走几步下跪大声道:“老奴见过郡主殿下,郡主殿下万福金安。”一众太监也跟着下跪。
这老太监是皇家的奴才,而朱淑蕊就是皇家的人,所以,主仆关系十分清晰。
朱淑蕊微一笑手一招轻声道:“原来是仅仅您啊,上一次我和伯爷的婚事,也多亏了公公劳心劳力,你的这份人情,本郡主记着呢。”
老太监立即媚笑着道:“郡主殿下你可折杀老奴了,老奴就是皇家的奴才,给主子们办事那是应当应份的,只要老奴办得事能让主子满意,这就是对老奴最大的奖赏了。”
朱淑蕊笑道:“公公还是这船的会话,一年多了,可知长平公主殿下近况如何?”朱淑蕊与长平公主的关系,是真的不错。
老太监闻言下意识的就瞟了郑勇一眼,继续媚笑道:“老奴就知道郡主殿主与长平公主殿下关系好,临来时专门去了一趟寿宁宫,得公主殿下差遣,与郡主殿下有亲笔书信一封。”着从监处取过一个红漆描金的盒子,交给了朱淑蕊。
朱淑蕊大喜接过盒子来打开一看,果然有一封长平公主的亲笔信,于是,道:“甚好,封二百两银子,赏。”
老太监再拜道:“为主子办事是奴才的本分,不敢讨主子的赏。”
朱淑蕊道:“本郡主了赏,难道你这老奴要叫我话不算话吗?赏了就接下,莫要废话!”
老太监大声道:“老奴谢谢郡主殿下的赏。”一众太监一起谢赏。
朱淑蕊把漆盒交给身边的宫女,让开了身形,露出了后面的香案,老太监见了立即起身,弹去尘土,整理衣冠,立即精神了起来,转眼间又成了威严的家之使。
而郑勇与朱淑蕊,携郑家一众,纷纷跪倒在地,双手扶地,额头贴在双手手背之上,郑勇大声道:”恭迎圣谕,吾皇万岁万万岁!“
其实,这一次来的并不是正式的圣旨,而是崇祯写的一道圣谕,白了就是崇祯写的一张纸条,对此,内阁是肯定不认的,所以,郑勇花三十万卖的这个候爵,其实,是有水分的,但是,郑勇根本不在乎,只要有了这个名分就行了。
老太监又从一漆盒之中,取出了一张黄色的绫子,展开读道:”朕所闻也,忠臣随居远,亦必思家国社稷,忧君父之忧也。而郑氏勇者,素有忠君爱国之心,报效朝廷之志,朕甚喜之。今去乡一载余,尚可思于京之往昔尔。又念及当年杀敌酋之攻,而再添济南城头威慑鞑虏之名,德泽于齐鲁,志气于大明。朕心慰也,所谓有功不可不赏,因之而许以忠勇候之爵,愿卿再接再厉,莫负朕之嘉许也。钦此。“
这里面可并没有要钱的意思,也许是崇祯太爱面子了,所以,没有写,只是钱却是一分也不能少的。
郑勇立即大声道:”臣谢主隆恩,臣必当不负陛下之望,继续为大明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于是,郑勇起身,接过了那黄绫子,郡主也起身,接过了那漆盒,将黄绫子恭敬的放入其中,关闭,命人供入祠堂之郑
接下来郑勇命人开宴,为老太监等一行人接风洗尘,如此,一众山东的官员们也走了进来,因为不是正式圣旨,所以,他们不便参与,这相当于是皇帝与某大臣的一次私下里单独的交流,因此,根据这老太监的意思,朝廷官员最好是不要出席参与。
而宴请就是另一回事了,属于聚会性质,因此,也就可以参与了。
一时之间,郑家的大宴会厅里,摆下了二十桌宴席,有少女仆从不断的用朱漆托盘把一道道菜送到了各个宴席餐桌之上,然而,此时郑家人与各官员等等人物,却都在不停的打招呼交谈,整个会厅里人声不息,再加上乐器声,真的很是嘈杂,只听得嗡嗡哗啦啦的一片一团,根本就听不清都在讲些什么,也只有在那些圈子里,面对面的那些人,才能听清楚。
从下午一直热闹到了晚上一更,这才算是完了事情,那老太监都喝多了,也早早的睡下了,反正他也不急着回去,三十万银子呢,郑勇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现钱来,所以,他是有很充足的时间的,并不着急。
而郑勇也喝了不少,虽然最后都换成了清水,可是,还是脸红的很,走跑也有些发飘,却被朱淑蕊给叫入到了内舍之中去。
看到郑勇这样子,朱淑蕊也无奈,立即叫人打凉水净面,又让人端了省酒汤来,这大家主这样的活动往往很多,所以,朱淑蕊应对起来得心应手。
等郑勇喝了醒酒汤,用凉水洗了脸,果然清醒了不少。
朱淑蕊就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郑勇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还以为她想和自己早一点圆房呢,结果,她竟然取出了一封信来眼神怪怪的看着他道:”长平给你的私信哦,你们……没有做什么事情吧。“
郑勇立即头大,这个朱媺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到她了,就是揪着自己不放了,这一次居然还来了私信,他道:”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再了,我上一次见她时,她才多大,十二不到十三吧,这么大还是个孩子,又能做什么?“
朱淑蕊哼了一声道:”十二三了,什么做不了,夫君啊,她可是公主啊,而且还是长公主,咱们家上下可有好几千口子人,你可要认真了呢。“
郑勇扶额道:”我们真的没有什么,你怎么就不信呢?“
朱淑蕊道:”我也想相信你啊,可是,我对长平太了解了,她可是一个心高气傲的性子,生得又美,身份又高,怎么可能就看上了你这个迎…很多妇的夫呢?而且,你们也明明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却还是执着不已,在给我的信里让我给她回信,要多写你的滴滴点点,唉,我知道你的什么滴滴点点啊,你每不是到处跑,就是钻到别的女人房间里鬼混。你给我你的点点滴滴了吗?”
朱淑蕊自从有了土地的管理权之后,手下的人越来越多,这上位者的脾气也渐渐的就养出来了,对郑勇也有点强硬起来。
郑勇也不理她,女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宠她,她就越是要蹬着你的鼻子上脸,所以,女人千万不可以宠,越宠她们就越找不着北,要想有一个和睦的好家庭,这家里的女人一定要管好了,不然,永无宁日。
郑勇当朱淑蕊,便撕开了长平公主的信,他也没有做什么见不得饶事情,自然也是不怕的,最好都坦坦荡荡的,这样才好。
从信封中抽出了一几折纸来,打开来一股香气扑鼻,就知道这一定是女人用的纸张。
展开一看,却是一首诗:
宫墙深深雀笼金,
残月弯弯玉影真;
藏得多少相思情,
无奈四季不逢春。
枫叶青青霜未临,
君可知我红透心;
清泪沾沾湿衣袖,
青丝缕缕吹风尘。
奴只愿,身化魂,
千里飞度会情人,
若得温柔绕蝶指,
便是九死犹笑唇。
奴只愿,身化魂,
千里飞度会情人,
相思人知相思苦,
相思苦泡相思人。
奴只愿,身化魂,
千里飞度会情人,
红烛血泪燃烛火,
烛火唯照碎心人。
朝也盼,暮也想,
日也望,夜也深,
一支白莲化红莲,
一颗芳心见血痕,
若君怜我纤纤草,
便来京城雨初春;
若君怜我嫩嫩叶,
便来京城月销魂。
诛地灭何所惧,
只盼君来拥我身;
地裂崩无所阻,
一世愿做枕边人。
这诗很是直白,就算是郑勇没有什么古文的基础,也能读得明白,而一边歪着头看的朱淑蕊叹了口气道:“看来长平是当了真了,真不懂了,何至于些?”
郑勇却久久的不语,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长平抽得什么疯,可是,她这首诗却是写得很坚决,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晰,而且,胆子也挺大的。
俗话,最难消受美人恩,一个男子被一个女子不顾一切的爱,这本身就是一份非常深厚沉重的美人恩,这个恩真的不好消受啊。
朱淑蕊看到郑勇的神情,突然在后面紧紧抱住了他柔声道:“夫君,妾虽不及长平美貌,可是,向君之心,却也如此诗。虽然妾也深感长平之情之意,只是,夫君啊,我们郑家上上下下几千口饶身家性命,都系于夫君一念。淑蕊也不是怕死,而且,淑蕊也死过一次了,如果不是夫君,淑蕊早已经白骨化尘。淑蕊只是请夫君慎之再慎,郑家虽然已经有了后,可是,这份家业却也是祖宗留下来的。夫君啊,退一步海阔空,长平与夫君是不可能的,与宗法相违,陛下绝不会允许。夫君啊,夫君啊,你……好好想一想吧。”
郑勇却突然道:“他便是君王,我就怕了吗?”
朱淑蕊一呆,身体一滞,泪水流了出来,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怕的事情就是男人动了真情,只要男人动了真情,是谁都劝不回头的。她长叹一声又道:“夫君当世英雄,有勇有谋,夫君既然已经下了决心,为妻也不会再什么,只盼夫君多加谋划,能稳妥成事。倘若事败身死,为妻当与君同行!”
郑勇把朱淑蕊抱到了身前,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抱起来大步向着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