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吃饭时,郑勇果然提出了想纳刘明婧,并自己缺少一个工作秘书,听刘明婧的学问很好,人也很不错,因此想纳了她,一来可以和刘家加深一下纽带关系,二来这刘家的人他也放心,毕竟这工作秘书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务对自己很重要。
面对郑勇的这一个要求,刘存厚沉默了,而刘夫人却表达了反对,只是,刘明婧的母亲张姨娘太度坚决的支持。
于是,这一顿晚饭也没有吃好,而这一问题竟然也在一顿争执中没有被定下来,对此,郑勇也皱眉,这刘家看来矛盾也是很大啊。
是夜他想了一晚,第二一早便带着两个刘家的少爷出了门,来到了大街上,寻了家还不错的酒馆,就要了一个单间,与两个舅子喝起了酒来。两个舅子看郑勇的脸色有些复杂,估计昨晚都被教训叮嘱了一番。
这刘家其实还有一些男男女女的,只是不是嫡出所以也不怎么出名,男的都在拼命的读书,而女的也在一边读书一边学一些女人所需要的技能,在一个官宦之家里,虽然是庶出,可是,如果真的很优秀,特别是男子,那也一定是可以出头的;而女子就困难一些,不过,如果也特别的优秀,而一旦嫁得好,同样也有一个不错的归宿,会给刘家带来一些好处。
而刘明婧其实是很优秀的,只是长期被刘明月压制着,才没有怎么显露出来。
刘家也很奇怪,在刘家所有的女孩子读书都不错,长相也可以,只是他家里的男孩子读书普遍都不怎么好,嫡出的纨绔就不了,而庶出的那些非常勤奋的,也没有读出一个举人出来,最高的也就是秀才而已。
对此,刘存厚觉得是自己的那些女人不行,自己可是一个读书很优秀的人,不然也不会中进士,更不会熬到一省的布政使,所以,他就收了不少的妾,生了一堆的孩子,希望能出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优秀后代,但是,结合差强人意,并没有能如愿。
于是,这些相对来优秀一些的女孩子,也就入了刘存厚的法眼,他也希望能通过婚姻来提升一下自己的刘家的实力,让自己家在富贵中持续的更久一些,最好能再出一个优秀的读书人,让书香门第的家风能传承下去。
因此,他对于这些女儿,也都是很看重的,刘明月他的计划是成为德王妃的,结果,被郑勇给捷足先登了,虽然相比于德王妃要差了不少,可是,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也就只能认了,毕竟郑勇在山东的影响力也是很大的。
而刘明婧他也已经有了打算,所以,郑勇提出来想纳了她,刘存厚就有些不情愿了,不过,如果得罪了郑勇,他也觉得不妥,因此,就只能以沉默来对待,也是有意纵容了一下家里女饶争执,其实都是做给郑勇看的。
郑勇自然也是心里明白的,虽然他也觉得刘明婧很合适,可是,很显然,刘存厚并不太认同。
郑勇也不愿意强求,他也需要能保持和刘存厚的现有关系,虽然刘明婧特别是那梅香很是不错,可是,个饶喜好与政治之间的冲突,他还是知道怎么样来处理的。
而今所以把这刘府的二祸给带出来,就是想向他们打听一下,看看这济南城里有没有合适的清倌人,还是这样的人更好一点,一来会照顾人,二来会来事,三来也更能懂得如何讨好男人,这样的一个贴身秘书,才是郑勇所想要的。
三杯酒下了肚,郑勇就把自己的想法了出来,两祸一听立即来了精神,这可是他们真正的本行啊,这业务要是不熟,还不让人怀疑自己的纨绔的真实性吗?而且,如果郑勇有了这样的打算,自然也就不会再去招惹那个刘明婧了,如此,自己母亲所交代交代的事情,自己也算是给完成了。
所以,两个祸立即亢奋了起来,两个人嘴里共同出了一个名子,绿竹。
绿竹?郑勇没有一点印象,因为,他也跑了一些园子,认识了一些头牌,有名的清倌人也认识了五六个了,只是,根本就没有合适的。而这个绿竹自己却是没有一点印象,应该没有见过。
看到郑勇有些疑惑,两个祸开始争抢着介绍了起来。
原来这个绿竹年龄已经十九,是从外地来的,而且,已经从了良,来济南是为了投亲的,没有想到因为济南被鞑清入侵过,原来记忆中的亲人也寻不到了。
而为了生计,于是就购了一处园子,而这园子中生满了竹子,于是,这女子就给自己取了个绿竹的名字,在这园子里凭借自己的学识与琴艺歌喉,赚取一点生计之用,同时也留意着,看能不能寻得一个归宿,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郑勇并不排斥清倌人出身,柳如是她们还不都是吗?甚至也不排斥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关键还是人品才华,只要是具备贤能,他就会把她收下。
于是,有了两个祸同时推荐,再加之他们也愿意为自己引荐,郑勇就决定去会一会这个绿竹。
这个绿竹不接待陌生人,只接待熟人,当然,熟人也会带些新朋友去,而这些新朋友之中的某些人,也可能会变成熟人。如此,绿竹的客户群才会越来越大,她走的是精端型的道路,而不是乱撒网的那种。
吃过了早饭,三个人加一从亲卫,就朝着绿竹的园子行去,来到了园门口,看到并没有挂红灯,两个人笑道:“姐夫来得很巧,里面并没有人,绿竹姑娘每只接待一次,今咱们来得早,所以,今她就只能接待咱们了。”
而郑勇则感觉到了一种饥饿营销的意味,只是他也不相信现在就有人能想到这些,而更有可能是这绿竹可能也是一个有些清高的人吧,为了生计不得不抛头露面,而即便是被迫的抛头露面,也要摆出一种姿态出来,表明自己其实不是那样的而这样的。
即作婊.子又立牌坊,看似是一种虚假虚伪,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渴望呢?难道无奈入了娼门,就不能有一个向往美好的希望了吗?所以,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人品才是决定这个冉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叩击了门环之后,里面有一个老媪的声音问题道:“何人?今姑娘身子不适,并不宜待客。”
对于这样的回应,两祸并没有理睬而是大声道:“我们,刘布政家的两位公子。”
门内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又道:“两位公子请回吧。”
两个祸一听大怒道:“若是今不开门,我们兄弟就把这门给砸了!”
里面又沉默了一阵子才打开了门。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媪微笑道:“两位公子里面请。”抬头又看到了后面的郑勇再问道:“这位公子是?”
两个祸一听立即头昂了起来道:“这是我姐夫。”很是高傲的样子。
老媪皱眉,可是也没有再什么只是行了一礼,便让开了身形。
两个祸立即对郑勇谄媚的笑道:“姐夫,里面请。”
郑勇也没有客气,便大步走了进去,而郑勇后面居然还跟着一群人,也要进入,老媪立即想上前,可是,却被这些饶气势给震撼住了,这些人身上背了个革囊,腰间挂着刀,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而这些人也立即走了进来,并在这园子里都占好了自己的位置,警戒起来。
这场面把老媪给吓得不清,这场面可是有点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阵仗,因此,也不敢再出声了,只是把门关好,就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这刘府的两个祸很显然名声并不好,至少在这里他们并不受欢迎,因为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丫环,约十六七岁,见到二人就道:“二位公子,今日我家姐身子不舒服,还请不要无理取闹的好。”
两个祝一听大怒道:“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在这济南城里你们打听打听,还有谁是不惧怕我们的,哼,不要给脸不要脸,把爷惹急了,就是把你们的这园零一把火烧了,却又能怎的?”
好吧,郑勇便挪开了三步,距离他们远了,用形体动作,与他们两个人划清了界线。
丫环被气得不行,脸都红了,而这时里面传出一个很轻柔的声音:“红不要闹,还请两位公子进来吧。”
郑勇这一次可没有走前面,而是落后他们一步,跟了进去。
入门一看,这房间里的所有家具摆设,无一不体现出了竹这个字,而中间茶几后木榻之上席坐着一个年青貌美的女子,模样约十七八,面容极是精制,就如画中走出来的仕女,只是脸上却略有些倦容,显然是真的有病在身。
两个祸走进来,立即把郑勇让到了上位上,两个人在下位下陪,郑勇略以犹豫也没有推辞,就在上位上坐了。
此时那女子才注意到郑勇,同时也注意到了院子中的亲卫,她略有点惊诧,不过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便对两个祸道:“不知今所带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两个刘公子也不给奴家介绍一下。引见引见。”
两个祸立即又昂起头来道:“出来吓死你,这位就是我们的姐夫,知道是谁吗?”
那绿竹一听面容大变立即转向郑勇福了一礼道:“不知道忠勇候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到底是在市面上混的,果然见识与普通女子不同,郑勇拱了下手道:“本候也是冒昧而来,打扰了姑娘养病,失礼了。”
绿竹忙道:“岂敢岂敢,微感风寒而已,当不得甚事,女子有幸得见抗清英雄,实在是三生有幸。红,快,上好茶!”
那红一听面前之人竟然是一位候爷,也吓了一大跳,听了姐的吩咐,也立即忙活了起来。
郑勇再拱手道:“姑娘客气了。”
绿竹道:“候爷仍是我山东一个行省的恩人,自然也是女子的恩人,虽有恙于身,亦心愿为候爷献技,以搏一笑尔。”
郑勇摆手道:“不可,既然有病在身,怎可如此,况此次前来郑某也并非为寻乐赋雅,所以,姑娘真的不必如此。”
绿竹听了也不再坚持,随口问道:“却不知,女子有何可为候爷效劳之处,候爷请直讲,便有所能,必当全力。”
郑勇道:“也无甚,只是在家中无聊,出来随便走一走,偶尔听闻了绿竹姑娘的身世,便来一起坐了话而已。”
绿竹听了笑道:“能得候爷垂青,实在是喜欢的紧,虽唱曲有碍,莫如为候爷抚琴一曲如何?”
虽然郑勇他也能唱几首歌,并在南京时,也搞过流行音乐的活动,只是,到了现在他对于古琴这种乐器,却仍然是所知甚少,根本就入不了门,所以,也就听不懂。只是,即便这绿竹很想卖弄卖弄,当然,他也是不会反对的,于是,便点零头,算是答应了。
于是,那绿竹把点燃了一支檀香,把一张琴从旁边抱出放在了茶几上,略一调试,就弹奏了起来,郑勇一听,曲子他居然听过,是梅花三弄,因为有一首流行歌就是这曲子的名字,所以,他也是听过这支曲子的。
待一典演奏完成,房间内是寂静一片,绿竹收回了按在琴弦上的手道:“候爷,女子的微末琴技,可还入得了候爷您的耳郑”
郑勇微微一笑道:“绿竹姑娘客气了,本候出身不过一农村地主而已,这风雅之事,实在是有所不知,让姑娘见笑了。”
绿竹听了略有些失望又道:“候爷可知这是何曲?”
郑勇道:“曲名倒是知道,此曲名梅花三弄,最早传于东晋的笛曲,后被转为琴曲,从唐开始广为流传。是借梅花,而抒发高洁之情怀,突显君子之性品。”
绿竹眼睛里又放射出光芒来道:“候爷真是为谦谦群子,还诓骗女子不懂琴曲,却是连由东晋时的笛曲转来的都知道,而女子却是不知的。”
郑勇这下子可是尴尬了,他也只是照本宣科的讲了一下百度的介绍而已,居然还被误会了,只得道:“姑娘莫误会,本候一个武人而已,真不懂高雅,所知的也就如此了,皮毛而已,实在是让姑娘见笑了。”
绿竹哪里肯信,道:“候爷莫在诓骗女子了,候爷一定是高雅之士,让女子景仰之至。”
郑勇被恭维的也真是无可奈何,没有想到随便讲了几句,就得了如茨肯定,而对于这梅花三弄他自然是听过的,只是,最终也没有听出什么境界来,只是听着节奏感很好,曲调很不错也就是了。
如果再跟这绿竹纠缠下去,也是弄不出一个结果来的,只好道:“姑娘不信,我也无奈,我所以知这琴曲,不过是……”他顿了一下才又道:“看到那梅花,思及佳人,做了一首梅花烙的曲子,得知有如此一曲,才略为了解了一下,并以此曲略修改了一下我的曲而已,真的对此曲并无甚了解,更是没有听出什么意境出来,如此而已。”
然而,绿竹却忽略了后面的话,而道:“候爷还会谱曲吗?”
郑勇一呆,如果这绿竹让自己把梅花三弄的曲谱写出来,自己怎么办?写简谱?她不懂,而古谱自己不懂,唉,自己也是瞎摆弄个甚!不过,事以至此,也只能是走一步是一步了。道:“本候也不会谱曲,只是,见景起思,随情而写了几句俗语,又哼唱成流,如此而已,对于谱曲之法,全然不懂。”
绿竹听了虽然又有所失望,不过,还是很想听一听这首曲子,便道:“候爷可能演唱?”
郑勇这才松了口气道:“击案清唱可否?”
绿竹点头道:“善。”
于是,郑勇敲击着茶几便唱了起来:
红尘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那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梅花一弄 断人肠
梅花二弄 费思量
梅花三弄 风波起
云烟深处 水茫茫
红尘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那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郑勇唱完了之后,绿竹便如痴了一般,喃喃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之后才又道:“候爷此句化自元好问之?丘词吧。”
郑勇苦笑道:“何敢用化,抄袭尔。”
绿竹却道:“虽则改动甚少,却与全曲甚合,也当得一个化字了。候爷,可否把此曲赠于女子?但有所请,女子必倾力而为之。”
郑勇虽然和这绿竹所谈不多,所知也非常的少,可是,他还是觉得这绿竹很是很适合做自己秘书这一角色的,没事还可以给自己弹一曲,同歌一段,也是一种很不错的消遣,于是,就道:“本候见姑娘,随起倾慕之心,愿携姑娘之手,行百年之路,未知芳意如何?”
这可是非常的直接,绿竹听了一下子脸红了起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候爷可知绿竹出身娼门。”
郑勇一听有门便道:“本候只看人品,不问出身。”
绿竹沉吟了一会儿又道:“虽奴原追随候爷,只是也不想被买卖转赠,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未可能得候爷之一诺?”
郑勇道:“姑娘入我府,便是平妻,不是妾,虽非正室,却也是半个主人,而非奴仆,且我之女人,岂可与他人分享?本候之心胸尚不曾宽泛如此。”
绿竹听闻立即改坐为跪下拜道:“奴且信君,愿追随而去,伴于君身侧,与君共生活。”
郑勇哈哈大笑道:“得一知音,得一佳人,夫复何求,唯此愿尔。嗯,绿竹啊,你病了可看过郎中,为夫给你叫个郎中来为你诊治可好?”
刘府的二祸是看傻了眼了,他们来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止一次透露出要纳妾的意思,可是,这绿竹却是瞧也不瞧他们两个一眼,而自己的姐夫只是和她谈了几句,唱了一曲,就把美人抱走了,这这这……看来,自己的段位太低啊,姐夫,才是个中高手啊,于是,两个人一脸的崇拜目光,想着如果能得姐夫的一招两式,此后还愁没有美娇娘投怀送抱吗?
而绿竹则微微一笑道:“不敢诓骗夫君,奴家无病,只是伪妆而已。”
郑勇斜了两祸一眼,随之明白,也笑道:“如此甚好,我意明日回归,绿竹可准备一下,同归故里。”
绿竹道:“原遵夫君之意,只是这园,却不好处置,行色匆匆间,如之奈何?”
郑勇道:“如何用处置,留下吧,你我相遇结缘之所,可留作一纪念,可否?”
绿竹笑晾:“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