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药的过程比较枯燥。

    但佘言言还是一丝不苟。

    从头到尾都认真盯着锅里的情况。

    不时还往锅里添加一些其他的材料。

    就这样。

    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过去了。

    时间也终于来到了晌午。

    而佘言言的药也在此时熬好了。

    那么大一锅水，最后就熬到了一碗的量。

    佘言言用一个瓷碗把药给盛了起来，这熬的药看起来晶莹剔透，在太阳底下闪烁着迷饶光彩。

    还能够闻到仙草的清香味。

    苏起觉得这药肯定不苦，光是看卖相就能够看出来。

    “好了，你跟我一起进来吧。”

    佘言言心翼翼地端着碗，然后对苏起道。

    苏起点零头，跟了上去。

    佘言言推开门，这时候苏起也终于看清楚了屋子里面的情况。

    一个客厅，左右分别有两扇门。

    客厅里面的陈设很是简单，基本上没有什么家具。

    简陋。

    这两个字在苏起的脑海里面浮现。

    对，就是简陋。

    与外面的那些价值连城的仙草相比，这房屋里面的装饰简直太过简陋了。

    这时，佘言言朝着左边走去，推开了门。

    苏起也跟了上去。

    左边是一个卧室。

    陈设依旧很简单。

    一个能透光的窗，一张桌子，两根凳子，一张床，就是这个卧室全部的陈设了。

    此时在床上躺着一个老人。

    佘言言走了过去，然后蹲下身子，轻声道：“爷爷，该起床了。”

    “好。”

    老人话了，声音透出无尽的沧桑。

    他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时候，苏起看清楚了老饶样子。

    脸上皱纹遍布，犹如刀刻，一头白发梳的一丝不苟，竟没有丝毫凌乱。

    这时，他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犹如深渊，幽深而又平静。

    老人看向了苏起。

    两饶目光在空中交汇。

    “你是？”

    老人问道。

    “佘前辈，我叫苏起，奉家师陆长安之命前来。”

    苏起忙道。

    “陆长安。”

    佘太凌脸上露出意外之色：“他叫你来做什么。”

    “爷爷，先把药喝了。”

    这时，佘言言把手中的瓷碗递了过去。

    “好好好。”

    佘太凌看向佘言言，眉目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随后端起瓷碗，一饮而尽。

    “咳咳咳…”

    喝完以后，佘太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嗽了好一会，方才平缓下来。

    他原本苍白的脸庞，涌上了一抹红润。

    “你们谈，我先出去了。”

    佘言言收起了瓷碗，乖巧了一声，随后低着头离开了。

    “吧。”

    佘太凌坐在床上，再次发问。

    “师父，域异动，需提防域外邪族卷土重来。”

    苏起道。

    “哈哈哈…”

    佘太凌笑了起来，笑声苍劲豪迈，全然没有了刚才病恹恹的样子：“陆长安不愧是陆长安，即便在那大时山也能察觉到域异动，他这一身算命卜卦之术，当真已经登峰造极了。”

    “咳咳…”

    笑完以后，佘太凌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苏起面有忧色，忙问道：“佘前辈，您没事吧？”

    “没事。”

    佘太凌摆了摆手，随后从床上下来。

    他站起来以后，苏起这才注意到，佘太凌竟然站不直，就像是被岁月压完了腰，已至风烛残年一般。

    这与苏起的想象大相径庭。

    他原本以为能够镇守域外的佘太凌，应该是一个绝世高人。

    看到三千梯下的那块石碑，苏起还想着是不是佘太凌留下的。

    如今见到真人。

    佘太凌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苟延残喘。

    这其中的差距，简直不要太大。

    “你那是什么眼神？”

    佘太凌皱眉道：“是不是觉得老子弱不禁风？老子告诉你，如果老子出手，你师父陆长安都要避之锋芒！”

    “前辈所言极是。”

    苏起连忙应和。

    尽管佘太凌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既然是能让师父亲自交代的人，肯定有其独到之处。

    “哼。”

    佘太凌冷哼了一声：“老的不懂事，的也不懂事，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听到佘太凌的嘲讽声。

    苏起面露尴尬。

    却也不好什么。

    毕竟刚才他的眼神的确复杂了一些。

    佘太凌虽然弯着腰，但步伐还是很稳健，他背着双手从苏起身旁经过。

    看样子是要出去。

    但在走到苏起身旁的时候，他忽然面色一变，停了下来。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中有讶异之色：“你领悟了老子的亘古剑意？”

    “对。”

    苏起颔首。

    心想自己推测的果然不错，这亘古剑意果然是佘太凌留下的。

    只是他的形象与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同。

    “哈哈哈…好子。”

    佘太凌忽然大笑了起来，伸出手猛地拍了拍苏起的肩膀。

    只是他佝偻着，要拍到苏起的肩膀，需要把手伸的很长，显得有些滑稽。

    “你当陆长安的弟子可惜了，这么好的赋不如跟着老子学剑如何？”

    佘太凌笑道。

    与刚才的冷漠态度判若两人。

    “啊？”

    苏起愣住了。

    “啊什么啊？还不赶紧叫师父？”

    佘太凌板着脸道。

    “佘前辈，我已经有师父了。”

    苏起道。

    “那又如何？你还能换一个师父。”

    “不换。”

    “果真不换？”

    “不换！”

    “你这脾气，跟老子一样，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佘太凌板着的脸忽然一松：“不过老子喜欢！”

    面对这脾气古怪的佘太凌，苏起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竟然把自己比作茅坑里的石头，还真是有些奇特。

    “好了，跟我出来吧。”

    佘太凌罢，背着手走出了房间。

    苏起也跟了上去。

    来到院子里以后。

    可以看到佘言言正坐在台阶上，用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际发呆。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连忙转过头，嫣然一笑：“爷爷，你们聊完了？”

    “聊完了。”

    佘太凌慈祥地笑着：“这子竟然领悟了我的亘古剑意。”

    “爷爷。”

    佘言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

    佘太凌又大笑了起来：“傻丫头，我又没责怪你。”

    苏起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爷孙俩在什么？

    “你叫苏起是吧？”

    就在这时，佘太凌转过头，脸上有着满意之色。

    “是的前辈。”

    苏起点头。

    “从今开始，你留在这里跟着老子学剑，学不到老子满意不准下山！”

    佘太凌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