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叶扑在梁栋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梁栋抚摸着何叶的秀发,安慰道:“傻丫头,没事了,没事了。”
为了活跃气氛,又道:“别哭了,赶紧给我找件衣服,你看我这个样子,多丢脸啊。”
何叶离开梁栋怀抱,看了看他,破涕为笑道:“活该你,谁叫你逞能!”
“你是我老婆,我不救你,谁救你。”
梁栋着,接过程继斌送来的衣服。
几个便衣也围了过来,控制住了抱着拉杆箱,宁死都不松手的包工头。
在他眼里,这些钱可比他的命重要多了。
梁栋穿好衣服,走过去,对那个包工头:“大哥,钱是你应该拿的,没人跟你抢,但你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应该不是一个人来吧,让你的同伴过来,钱让他们带走,你跟警察先去把身上汽油冲掉,再换身衣服吧。”
包工头听到梁栋的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没有骗我,算是个好官,能替老婆去死,也是个好人,你的话,我信。”
完,朝人群招了招手,两个农民工跑了过来。
包工头把拉杆箱递给一个同伴,交代道:“这些钱你们带回去,给大伙儿分了,我的那一份儿,就交给你婶儿。”
梁栋:“这么大一笔现金,你们就这么带回去,恐怕路上不安全。这样,我让警察派辆车,把你们送回去。”
包工头做梦都没想到,他威胁了人家,人家还愿意帮自己,感动之余,突然跪在地上,就朝梁栋磕头,边磕边道:“谢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了。”
梁栋把人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容易,不过,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交给法律吧。”
包工头好像就没在乎这些,脸上竟然呈现出一丝满足的微笑:“现在拿到钱了,至于我,该坐牢坐牢,该枪毙枪毙,我都认了。”
梁栋有些感慨,不过还是一挥手,让警察把人带走了。
包工头的事解决了,一大群债主都还眼巴巴地看着呢。
一个大胆些的,走到梁栋跟前,开口道:“你是市里的领导,既然来了,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就跟着开始诉苦。
梁栋看了一眼殷保罗,然后朝大家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我是市政府的不错,但任何事都要讲究个程序。你们跟‘万家地产’的问题,可以找殷总协商。要是殷总违约,你们也可以走法律途径。”
见梁栋不愿管这事儿,有人就不乐意了:“你能帮那个包工头讨工钱,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们?难道你也希望我们都跟那个包工头一样,往自己身上浇汽油才行?”
梁栋被气笑了:“我什么时候替人家讨工钱了?我今来纯粹是因为我妻子。”
又有人开口道:“这么,你这当领导的就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了?”
梁栋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么多饶轮番轰炸,带着气:“我再一遍,你们这事儿压根儿就不归我管。再了,我人微言轻,了也没人听我的呀。”
“我们都听到了,你是市政府办副主任,还是市长秘书,那可是妥妥的大官,你要开口,指定管用!”
“行行行,殷总就在这里,我就当着你们的面问问殷总,这样总行了吧。”梁栋无奈,只好把殷保罗搬出来,“殷总,你来,今能解决他们的问题不。”
殷保罗朝梁栋躬身道:“梁秘书都开口了,不能解决也得解决啊。”
然后,又向大家表态道:“大家听我,‘万家地产’是地产界的龙头,我们的资金链没有任何问题,欠你们的这些钱,马上就能到位。”
到这里,殷保罗停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扫视了一圈,手朝售楼部里面一指:“想要今拿回欠款的,现在就可以进去,我马上就让财务帮你们兑付。”
殷保罗这么一,那些债主反而没人敢动了,大家也好像在参加吊唁时的默哀环节一样,寂静无声。
“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不加甄别,就来堵我们售楼部的大门。知不知道你们的行为,给我们公司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凡是今拿钱的人,不管你们属于哪家公司,即日起,将被‘万家地产’从材料供应商名单除名,永不合作!”
这些债主大多数是材料供应商,他们都知道殷保罗的底细,知道这家伙有嚣张的资本。
不久前,有人散布消息,‘万家地产’在淮州的项目,资金上遇到了困难,于是就有人想要拿到材料款,结果‘万家地产’淮州项目部还真就没钱支付,消息传出去,恐慌情绪迅速蔓延,于是就酿成了这次挤兑风波。
当然,淮州项目资金遇到困难也不是空穴来风,其根源还是殷氏内耗。
殷保罗有个堂哥叫殷世荣,一直就不服他,明里暗里都在跟他竞争接班人之位。
殷氏一族的定海神针是他们的爷爷,叫殷麒昌。
不久前,殷麒昌突然病重,住进了IcU,殷世荣就联络了家族几个长辈。向殷保罗发难,切断了他在淮州项目的资金供给。
房地产本来就是个烧钱的行业,越是到后期,越是烧钱。
好巧不巧,淮州又出其不意地搞了个‘516新措’,堵住了资金监管的漏洞,‘万家地产’淮州项目虽然卖得很好,却不能像以前那样,及时把销售资金从监管账户里挪出来,这对殷保罗来,无异于雪上加霜。
不用,煽动那些材料商挤兑材料款,肯定也是殷世荣的手笔。
任何一个家族,遇到困难时,都能做到一致对外。
但是,在搞内斗时,不死不休那也基本属于常态。
什么兄弟情,袍泽情,甚至父子情,都抵不过一个‘利’字。
殷世荣明显是要一举整倒殷保罗的。
殷保罗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因为他还有一个盟友,那就是‘普安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