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叶的是派人来考察,谁知道她第二就亲自带队来了。
来就来吧,把两个孩子也给带来了。
一行人乘着一辆白峡市提供的考斯特商务车,直接来到西青沟村。
何叶准备给梁栋一个惊喜,事先并未告诉他,只是让公司跟白峡市委对接,白峡市委又层层下发通知,最后通知到梁栋这里,也只是让他迎接‘普安资本’一行人。
当何一诺从考斯特上跳下来,像一只未满月的鸭子,张开翅膀朝梁栋扑来的时候,梁栋差点儿没激动得哭出来。
梁栋蹲下身子,一把搂住女儿,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何一言紧跟着也跑了过来,梁栋不得不又腾出一只手来,搂住儿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言言噘着嘴,不满道:“爸爸偏心,多亲了妹妹一下儿!”
梁栋又在言言脸上补了一下儿,把两个家伙儿抱起来,对儿子:“你是哥哥,怎么能吃妹妹的醋呢?”
言言不知道吃醋是什么意思,就摇着头:“言言才不吃醋呢,酸死了。”
诺诺插嘴道:“妈妈最喜欢吃醋了。”
恰好这时何叶走了过来,故作生气地对女儿道:“诺诺,怎么背地里妈妈坏话呢?”
诺诺奶声奶气地:“诺诺没有妈妈坏话,妈妈每次吃饺子的时候,都要用碟子倒些醋的。诺诺尝过一次,酸死了。”
丫头一边着,还做出了生动的表情,不停的用手对着嘴巴扇动,好像真被酸着了一样。
何叶从梁栋手里接过女儿,对她讲起了吃醋的来历。
梁栋把儿子放到地上,走向考斯特,上面下来的人中,明显有两个不是何叶公司员工,梁栋跟他们握了握手,分别客套了两句。
考斯特后面跟了一辆车,车上坐的是县里和乡里的领导。
何叶不喜欢劳师动众,就委婉地跟那个姓邬的市委副秘书长:“邬秘书长,我们自己去就行,用不着跟这么多人。”
邬副秘书长:“贺书记让我给你们搞好服务,我肯定是不能离开的,不过县里和乡里的人就没必要跟着了。”
邬副秘书长完,跟旁边的人交代了一声,那人转身安排一番,几个领导连一句话都没上,就恋恋不舍地坐上车又离开了。
村支书赵涛负责带路,第一站就放在了王祖运家。
何叶见到王苗后,把她拉到一旁,私底下问了她几个问题,然后就走过来对大家道:“我们公司将会资助王苗同学到高中毕业。如果王苗同学能顺利考上大学,我们也会把资助延续到她大学毕业。如果王苗同学能考取九八五院校,我们公司还能提前跟她签订劳务合同,等她一毕业,就到我们公司工作。”
王祖运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李桂花也十分高兴,随即开口央求到:“何总,能不能把俺儿子也一块儿资助了?”
王祖运连忙拽住李桂花的衣服,却被他一把打开。
何叶没有生气,笑着:“我们公司有规定,一个家庭只能资助一个孩子,还有许多家庭的孩子也等着我们的资助呢。”
何叶的话音刚落,一个体型健硕的妇女拨开人群,扯着嗓子对何叶喊道:“何总,我们家也很困难,我儿子也需要你们的资助。”
何叶笑着解释道:“我们公司的资助也是有条件的。首先一点,资助对象的学习成绩必须要有保证,我们不可能拿着钱,资助一个没有一点儿升学希望的孩子。其次,资助对象所在家庭,必须满足当地困难户的标准。”
那个妇女正要开口话,村支书赵涛抢在她前面道:“张大梅,就你儿子那成绩,你也好意思张嘴?”
那个叫张大梅的妇女,双手掐腰,摆开架势就要跟赵涛开吵,一个五十多岁中年人走出来,扫了张大梅一眼,严厉道:“栓柱媳妇,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儿,你还想撒泼是不?”
张大梅立刻没了气势,转过身,边往外走,嘴里边嘟囔道:“不就一个资助吗,给谁不一样?我儿子学习差怎么啦,现在差,又不代表他将来也差,不定他明就突然开窍了呢?”
中年人挺着个大肚子,咋看都不像长期干农活儿的人。
他走到何叶跟前,自我介绍道:“何总好,我叫王汉魁,是这个村的村主任,我代表全村两千四百六十五个村民,欢迎何总一校何总的善举,我们全体村民都将永远铭记在心。”
梁栋有些奇怪,他都来两了,这个王汉魁还是第一次露面。
何叶公事公办地:“我们公司来搞扶贫、搞助学,也是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这都是我们应尽的社会责任和义务。”
王汉魁笑道:“何总不愧是大地方的人,格局就是高。我是这里的村主任,对全村五百七十一户人家了如指掌,不如就让我带领何总去符合条件的家庭看看吧。”
梁栋注意到,王汉魁再话的时候,赵涛的表情很不自然,明显有话要,却又有些顾及,便开口道:“王主任,一直都是赵涛书记忙里忙外,还是让他带路吧。”
王汉魁见梁栋年纪不大,感觉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便一脸不悦地:“你是谁?这里啥时候轮到你话了?”
梁栋没想到这个猪一般的角色,竟然如此嚣张,也不惯着他,回怼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好像也轮不到你话!”
“笑话,我王汉魁是西青沟的村主任,在西青沟,不管谁来了,都得给我几分薄面!”王汉魁冷哼一声道。
梁栋怒极而笑:“呵呵,真是笑死我了,你以为自己是这西青沟的土皇帝吗?”
有人曾按照古代官员品阶往下排,县长七品,副县长八品,乡长九品,副乡长十品,那排到村主任一级,就是十一品。
梁栋想不明白,这个连体制都入不聊村主任,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