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只是个出题者,至于郭冉冉怎么答,他不操心。
正月初七,其实也算是梁栋上任后,正式在这间办公室工作的第一。
他叫人做了个牌子,立在茶几上,牌子上书赢无烟办公室,茶水自己动手’的字样。
翟四清心里嘀咕,难道这个新县长不打算要联络员了?
梁栋看出了他的疑惑,就笑着解释:“在我没有确定联络员之前,就只能委屈翟主任了。当然,端茶递水、拎包跑腿的活儿就免了,只是麻烦翟主任辛苦一下,帮我安排好每的行程就行了。”
一般情况下,政府办主任每都要根据秘书科收集的材料,安排县长每的日程,形成书面材料,然后再由联络员跟他搞好对接,拿着这些材料找县长确认、签字,如果县长要增减一些日程安排,联络员还要拿着增减后的材料再回到翟四清这里,确认、签字、存档。
也就是,政府办主任如无其它工作,是不需要来见县长的。
梁栋不确定联络员,那联络员的这份工作,也就只能由翟四清来完成了。
你一个政府办主任,总不能让县长去找你吧。
“不辛苦,不辛苦的。只是梁县对许他们几个都不满意吗?”翟四清表完态又问道。
梁栋摇摇头:“我觉得选联络员一定要慎重,还是等我对他们有所了解之后,再做决定吧。”
能跟县长有更多的接触机会,翟四清还是很满意的。
翟四清是武自强提拔起来的,武自强调走后,他的处境就十分尴尬了。
当晚上,他就带着一个鼓囊囊的袋子,去了何孝堂家,这才勉强保住了他现在的位置。
梁栋来后,何孝堂专程请翟四清吃了一顿饭。
翟四清到地方一看,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同时又有些惴惴不安。
不用何孝堂开口,他也能猜出这顿饭是为了什么。
何孝堂招呼翟四清,开了一瓶茅台。
俩人一杯碰一杯,一瓶酒去了大半,何孝堂拍了拍翟四清的肩,醉眼朦胧地:“四清啊,你跟着梁县长已经有些日子了,你他这个人怎么样?”
官场之人,最忌讳背后评论别人,不管真话假话,都不合适。
何孝堂这么问,让翟四清十分为难。
不过何孝堂也没让他咱做,很快又:“四清不愿意评价他,就明你对他还是很认可的,对吗?”
来的时候,翟四清就知道这顿饭不好吃,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他想了一下,回答道:“怎么呢,我个人觉得梁县长为人正派,心里装着老百姓,来咱们槐安,是真正想干出一番事业的。”
何孝堂微微一笑,口齿略有不清:“四清啊,我跟梁县长打了好几年交道了,起来,他应该喊我一声叔的,你我能会不了解他?”
翟四清连忙附和:“何常务肯定比我更了解梁县长。”
何孝堂眼睛似闭非闭,不紧不慢地:“梁栋这啊,看起来十分忠厚,很容易迷惑人,其实阴险的狠。就拿他在何冲提拔的事来吧,本来我都打算好了,以为他是个人才,就想把他要到县里来,谁道他却逢人便,是我让光抢了他乡长的位置。他之所以到处卖我的赖,是因为他早就偷偷摸摸的联系上了陆市长,很快就成了陆市长的秘书。四清,你,这样的人,阴险不阴险?”
翟四清不知道怎么接话,就配合着点零头。
“四清啊,你也知道,梁栋以前在何冲的时候,有个女朋友,后来这个女孩跟他分了手,又跟光谈起了恋爱。这本属年轻人之间正常的交往行为,谁知梁栋就怀恨在心,认为是我儿子抢了他女朋友,在他当市长秘书期间,多次给我鞋穿。现在,他更是直接爬到了我的头上,你,他会不会公报私仇?”何孝堂接着道。
翟四清端起酒杯,跟何孝堂碰了一下:“何常务,来,喝酒!”
何孝堂哪里会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直接挑明了:“四清,你是政府办主任,我希望梁栋上任后,他那边要是有什么重大举动,你能提前透露给我。”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何孝堂把他叫来的目的,果然就是为了让他监视梁栋。
翟四清十分为难。
何孝堂就是槐安的土皇帝,他肯定得罪不起。
可是,要他监视一个县长,这要是被发现,肯定也没有好果子吃。
何孝堂个老狐狸焉能不知翟四清担心什么,就很贴心地:“四清啊,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只需要你在关键时刻给我透露一下消息就行了,平时咱们根本不用有什么联系。”
见翟四清还不松口,何孝堂抛出一个诱饵:“听你儿子部队转业后,一直没有理想的去处,正好孝武那边有个机会,他们县局有几个内部指标,可以操作一下,就直接弄个编制。”
这个诱饵简直太香了,翟四清不可能不动心。
儿子翟江的工作一直都是他的一块儿心病。
这子根本不是学习的料儿,高考考了两百来分儿,翟四清怕他学坏,就把他弄到了部队。
部队果然是个锻炼饶地方,儿子当了两年兵,果然大变样儿,身体强壮了不,也变得更加懂事了。
翟四清虽然是政府办主任,在县里其实也没有多少 能量,托了许多关系,也没弄到一个满意的位置。
要是能弄进县公安局,还能弄到正式编制,对于一个复员军人来,那可真是从业花板了。
翟四清又端起一杯酒,一口喝光,然后杯口朝下,向何孝堂表态道:“何常务,啥也不了,都在这杯酒里了。”
何孝堂满意地点点头,这个结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郑
是人就有弱点,有人爱财,有人好色。
翟四清能在政府办这么多年不翻车,明他在这两方面都经受住了考验。
而翟江,就是他翟四清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