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坐在承平侯府的宜芳水榭,听着远处高台上名伶弹唱名曲,水榭下方,涓涓细流的悦耳声,让人心情舒悦。
承平侯提议,“今日是冬至佳节,不如各位就已冬至为题,赋诗一首。”
随即望向摄政王,“恰逢殿下在此,不如就由殿下作评,谁是今日诗会第一名?”
“殿下觉得呢?”承平侯谨慎地询问他的意愿。
慕惊雪微微点头。
于是众人开始张口吟诗。
一轮下来,该到叶韵,她淡淡吟诵: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首诗是她在病房里,无意间在一本古诗集上看到的,是白居易的《问刘十九》,她读完诗,就看着窗外的冬雪,想到冬日过后就是春色,她又喜又忧。
寒冬将过,阳春将至,令她心喜,可自己却困于病榻之间,不得自由,令她生忧。
慕惊雪鼓掌喝彩,“好,好一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刘娴柔见摄政王如此夸赞郑纾瑜,脸色很难看,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此时,外面大雪纷飞,他们在水榭煮酒吟诗,正是应景。
承平侯听完这首诗,同样鼓掌,一脸赞赏的神情。
这首诗看似寻常却处处是冬至的意境,且温馨炽热,吟来让人心情愉悦畅快。
摄政王都赞不绝口的诗,这局毫无悬念,第一名是叶韵。
接下来,由慕惊雪出题。
“各位,如此雪景,大家便已雪为题,吟诗一首!”
这时,率先吟诗的正式刘娴柔。
“夜深见雪重,听闻折竹声,独坐菱窗前,抬头望明月,明月寄相思,愿君知我意!”
作者:这首诗是我即兴创作,大家看看便好。
她边吟边望着慕惊雪,对方却波澜不惊,完全不把她这首隐晦地表白诗放在眼里。
对于刘娴柔如此明目张胆的举动,有人窃窃私语,骂她不知羞耻,竟敢肖想摄政王!
有人记恨她的太傅嫡女身份,斥她不顾礼仪廉耻,给太傅府抹黑。
叶韵倒是对刘娴柔大胆的表达爱意的行为,多了几分欣赏。
因为她这个举动不似寻常女儿家,喜欢就喜欢,还敢当着当事人表白,就冲这份勇气,她值得自己高看几眼。
不久,轮到叶韵,她朗诵一首词:画堂晨起,来报雪花坠。高卷帘栊看佳瑞,皓色远迷庭砌。
盛气光引炉烟,素草寒生玉佩。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这首词再次引来众人喝彩。
这首词是自己在李白诗词集里看到的,当时觉得他写的又浪漫又瑰丽豪迈,令人读来心生喜悦。
叶韵听着大家或真心,或假意的祝贺之言,她不欢不喜,毕竟不是自己创作的,所以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摄政王宣布,“今日诗会第一名乃郑……”纾瑜小姐。
话未落,叶韵抢过他的话说,“这两首诗是我曾经在一本古诗词集上看到的,所以不算第一名。”
叶韵为了防止有些人瞎逼逼,又说,“诗会没规定不得借用前人诗词,所以我拿来用用。”
直接一句话让他们将接下来要辱骂她的话逼了回去。
承平侯心想,他怎能没见过她所说的那本古诗词集,他不说是读万卷书,可从古到今的古诗词集,他大部分都看过,上面绝没有她说的这两首诗词。
这丫头有点意思,她若是不说出来,也没有人会怀疑她借用别人诗词。
可她偏偏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叶韵才不会学一些穿越人士,搞抄袭,还沾沾自喜。
叶韵站起身,朝大伙行了一礼,“诸位,我身体不适,先行告辞,各位慢慢玩!”
叶韵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很无礼,可这种聚会太无聊了,还不如去逛街来得自在。
承平侯笑道,“既如此,郑小姐自便!”
刘娴柔本想骂她抄袭,可她却直接堵住了她的话,郁闷死了。
此刻,见她毫不在意诗会头筹,当场离开,可自己却把她当做头号敌人,就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屈又愤懑。
慕惊雪见她离开,他起身,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人。
叶韵走出承平侯府,来了大街上,看杂耍,买糖人,吃点心,购果脯,随后,找了一家茶楼,上了二楼雅间,坐下听书。
楼下,有一位中年男人,正在讲当朝摄政王生擒回乞大汗的英勇事迹。
他正讲到摄政王擒了回乞可汗,逼回乞可汗的五万大军撤回回乞边境,并送五万匹战马,来换回乞可汗回国。
叶韵边吃点心边喝茶,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楼下的说书人。
暗中守着她的暗卫将她的行踪禀报给慕惊雪。
慕惊雪来了茶楼,敲响了她的房门。
喜鹊开门,见到是摄政王,心里讶异,她行礼后,让开了路。
慕惊雪走进房间。
叶韵微微皱眉,她好像没邀请他进来吧!
不请自来,非常无礼。
慕惊雪自顾自的坐下,“师父!”
叶韵没搭理他。
慕惊雪也不在意她的冷淡,自己倒茶,浅饮一口。
叶韵起身,“喜鹊,回家!”
慕惊雪心想,自己刚来她就要走,她是故意的。
他面色当即一沉,冷喝道,“你走一个试试!信不信我杀了她!”
他冷眼凝视了一下喜鹊,威胁意味十足。
他话落,叶风就出刀挟持了喜鹊。
叶韵面容阴沉,“慕—惊—雪!”一字一字地喊。
叶韵拔出腰上软剑,指着他,冷声逼迫,“放开她!”
喜鹊见小姐为了自己和摄政王叫板,急劝道,“小姐,我没事,你别管我,不要和摄政王起冲突!”
叶韵闭眼,冷静了一下,随后睁眼说,“你放开她,我不走了。”
她话落,放下手中的剑,缠回腰间。
慕惊雪抬手示意叶风放开喜鹊。
喜鹊赶紧跑到叶韵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