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知道,剿几百号的土匪山寨,就跟攻城战没多大区别,难度极大。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朱棣知道这些府兵,已然有了质的飞跃。
因为他们经过了血的洗礼。
已然向精锐靠近。
想到此。
朱棣激动不已。
自己要是能够统领一群这样的兵,还愁战功?
府军驻地。
被反绑双手的土匪,乌泱泱的蹲了一地。
烈日当空。
土匪被晒得脸色通红。
但一旁看守他们的府兵,在烈日下一动不动。
陈文迪看着这样的府兵,更加绝望。
这种铁一般的纪律,他陈文迪从未见过。
他想不通,怎么福州的官兵突然都这般厉害。
换作之前,那些府兵见了他们转身就逃。
现在怎么那么恐怖。
自己还能活下去吗?
陈文迪心情很忐忑。
……
烈日变成夕阳。
土匪们感觉自己能喘气了。
这时。
“全体集合。”
一声命令唐突响起。
土匪们才松动的心情,瞬间紧绷。
他们看到,眨眼时间,四处的府兵已经集结完毕。
一道披甲武将站上将台。
他的身侧,站着一位穿官服的年轻男子。
“见过宋大人。”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所有土匪被吓倒了。
陈文迪抬头看着穿官服的人。
看这架势,这人一定是个大官。
“辛苦各位了。”
“今晚杀鸡宰羊各百头,犒劳各位。”
宋隐笑道。
“谢宋大人!”
府兵谢声久久还在回荡。
土匪心里苦。
瞧瞧府兵老大。
张口就拿出百头鸡羊犒劳士兵。
为匪多年,除非是劫到肥羊,他们才能吃点肉。
“今日剿匪成绩不错。”
“但切忌骄傲自满,还需清剿所有在福州境内的匪患。”
宋隐的话,让陈文迪一阵心惊。
官府竟然夸海口要清剿全部匪患。
自己倒霉催的离福州最近,成了出头羊。
下一秒。
陈文迪收回思绪,看向将台。
那里。
王文开口询问,“宋大人,怎么处理这些人?”
宋隐思忖片刻后下令,“领头的宰了,余下的先训练,然后劳动改造。”
啥?
陈文迪瞬间心惊。
自己要被看头?
他火烧眉毛般站起来喊,“大人饶命,饶命啊!”
下一秒。
府兵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顾不上全身剧痛,他挣扎爬起大叫,“大人饶命,我有要事禀告。”
宋隐留意到这边动静。
于是开口,“这是谁,带他过来。”
“回大人,此人是黑风寨寨主陈文迪。”
王文声禀告。
宋隐点头,“何事禀告,若有价值,可饶你性命。”
听闻此话,陈文迪松了口气,还有活命余地。
自己手中的重料,一定能让这知府心动。
陈文迪想到这,大声喊,“大人,的落草为寇实乃不得已,可没害过人啊!”
“草民愿捧上一万两白银买草民一命。”
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白银万两。
这人是要贿赂朝廷的命官啊!
陈文迪话出口,顿感轻松。
他相信,白银万两绝对买得下自己一条命。
当官的什么德性,他明镜似的。
朱棣此刻脸色很不好看。
土匪头目当众行贿。
他觉得宋隐这贪官,一定会收下这银子。
众人见宋隐神色怪异的看着陈文迪,“就这点?”
闻言,陈文迪瞬时呆滞,好大的胃口。
旋即磨牙,“草民可以变卖房屋,再凑六千两。”
一万六千两。
全部家当都拱手让人,陈文迪心痛到无法呼吸。
不为活命,怎么可能献给狗官。
却听到宋隐挥挥手,“立刻斩了。”
“本官分分钟就有上万两入账,不差你这点。”
“王文,收缴的赃款,你们和官府五五分。”
此话一出,王文抱拳,“得令,下官领命。”
“来人,把他拖下去斩了。”
话落,两名府兵出列,一脚踹晕陈文迪,死狗般拖走。
土匪们看了这一幕,无不胆战心惊。
寨主完了。
知府大人愣是连一万六千两都看不上。
他们还能干嘛?
却在这时。
宋隐看向他们,“谁想活命,就主动交代自己的罪校”
“罪大恶极者,断头饭管饱还有肉。”
“剩下的老实改造,表现不错就有机会放了出去当良民。”
这话一出。
绝大多数土匪相互对视,看到一丝希望。
个别人,身体抖成筛子。
……
月夜当空。
朱棣喝着果汁,看着厨子在烤全羊。
滋滋的羊油滴落在火焰上,肉香味扑鼻。
宋隐惬意的躺在吊椅上,观赏星空夜景。
“最近都学了什么?”
宋隐突然开口问道。
朱棣先行了个礼然后回答,“回先生,我现在已经学会了火炮用法。”
宋隐点头,“不错,有什么想问的吗?”
此话一出。
朱棣心中一动。
宋隐这是要指导他吗?
思忖时,朱棣想到今日之事,开口询问,“先生,你今日为何不放过陈文迪,一万六千两银子不算少了。”
话音一落。
朱棣就见宋隐看自己的眼神很怪。
“你觉得应该饶了陈文迪?”
朱棣摇头,“没有,只是有点不解,毕竟只是匪徒而已。”
“先生是贪……对银子也挺喜欢的。”
朱棣原想贪官,话到嘴边换了种法。
宋隐闻言笑了,饶有兴致的道,“你好好听着,原因有二。”
“这事,你得从官和军这两方面去思考。”
“先官,有人是身不由己的当了土匪。”
“但要牢记,绝大多数匪徒都不是善人。”
“陈文迪身为寨主,查都不用查,定是死有余辜。”
“本官喜欢银子没错,但福州内外安定比银子的好处更大。”
“何况一万六千两并不多。”
“余下土繁劳力创造的价值,都会高得更多。”
朱棣听得心有所思。
宋隐这是以肩上责任,来对比杀不杀的得失。
收贿银子,反而不重要。
可接下来,朱棣反倒听愣了。
“当然,这也不是最重要的。”
“今日陈文迪非死不可,主要是要定军心。”
宋隐吃着羊肉道。
朱棣百思不解。
怎么扯上军心了?
他认真的对宋隐鞠躬,“请先生解释。”
宋隐不顾手中油腻的拍了拍朱棣肩膀,“光学兵法和使用火炮还不够,更要清楚行军布阵的核心。”
“也就是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