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隐得口干舌燥,又看到朱樉一脸激动和兴奋,还以为朱樉已经领悟了,结果冒出这么一句。
尼玛,以后出去别是咱教的,简直笨死了!
“你子怎么那么蠢!要不要我跟皇上,别给你封地了,简直丢人。”
宋隐没好气地白了朱樉一眼,自己解释的已经够清楚了,结果这家伙愣是还一知半解。
着实让宋隐抓狂。
如果这些话是给太子朱标听的,估计不但明白了,还能举一反三!
不过也没办法,这脑子不够用是硬伤,没法子补。
难怪,朱元璋生了那么多儿子,也只有朱标能立为太子,其他皇子确实无法跟朱标比。
朱樉也觉得尴尬。当即不好意思道,“宋师,本王想要精益求精,治理一方这么大的事儿,如果本王领悟岔了,又整出事端,岂不是得不偿失?”
“宋师,你也不想看到本王丢你的脸吧?”
宋隐听了朱樉这些话,也是无语极了。
刚才还他脑子不好使,可是看看,现在多能会道啊!
事实上,朱樉确实对这些知识点都非常感兴趣。
他现在目标十分明确,就是先治理好封地,然后壮大军队,等机会出现时,就选一个海外国家攻打。
这计划和目标,早在宋隐给他画饼的那起,就烙印进脑子里。
甚至,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
毕竟经过宋隐的一通解后,他对大明朝皇位再无想法。
再笨的人,也深知其中的危险及厉害。
宋隐无语地随意抽出一道折子,开始给朱樉讲解,“给我听仔细了。”
“你看,这折子里的是你封地的百姓不愿意缴税。”
“你自己先琢磨一下,这里的问题出在哪里?”
宋隐完,目光如炬地看向朱樉。
这一问,朱樉当即思忖起来。
这事儿在之前就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解决。
可是刚才经过宋隐的一番教后,他好像有点感觉了。
“这个问题似乎是出在经济方面?”
朱樉不是很确定的回答。
宋隐赞许地点头,“没错。”
“但是同一类的问题,也要具体问题具体解决。”
“现在许多州府都生搬硬套我在福建的政策,可是效果不显着,其中的问题就出在这经济方面。”
“只是这不是片面的经济问题,而是还牵扯上多方面。”
听到宋隐得如此详细,朱樉更专注了。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宋隐。
“纳税是百姓的义务,可是百姓为什么要抵触呢?你要设身处地的站在他们角度去想问题。”
“比如,百姓连温饱都成问题,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来交税?”
“还有一点,要看看官府制定的税收会不会超出了百姓可以承受的范围,所以百姓觉得这是苛捐杂税。”
“这些都跟经济有关,所以你要从农业抓起,大力发展农业,逐步进行整顿。”
“你就把税收当作切入点就行,因为税收可以贯通农业、经济、人文和社会。”
“农业发展了,社会上的方方面面也跟着动了起来,经济自然就上去了。”
“百姓有了银子,官府又提供保障,百姓也就不会再抵触交税。”
朱樉听了犹如醍醐灌顶。
想不到税收都能牵扯出这么多问题。
想当初他得知百姓不愿意交税时,第一反应就是他们舍不得银子,也不信任官府。
事实上却不是银子那么简单。
朝廷早就制定了雷打不动的粮税,现在又多出了个人所得税。
可是经济却没有提高,百姓能乐意交税才怪。
百姓心里排斥,官府的各项政策自然就推广不出去。
朱樉现在明白了,所有的政策,都离不开银子。
“原来如此,宋师,我大概有些明白了。”
宋隐见状,还算是满意地轻轻颔首。
还好,这脑子还不算太蠢。
“还有这个折子,官员书写得太过繁琐,不单单是你自己,也要让官员记住,要言简意赅,找出问题要害,再釜底抽薪。”
“如此一来,造成问题的缘由就迎刃而解。”
“治理封地,就好比从杂乱无章的线团里,把线头找出来。”
“如果找不到线头,你又如何整理这团乱麻。”
“但是也不能简单粗暴地一刀切,否则肯定会引起百姓暴乱。”
朱樉认真地倾听,不敢敷衍。
要知道,宋隐现在教他的这些,都是治理的精华。
“谢谢宋师,本王现在大概懂得要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了。”
经过宋隐如此苦口婆心的教诲,朱樉现在看问题的心态和角度,都发生了很大改变。
事实上,朱樉也不是一出生就脾性暴躁的。
他们身为皇子,除了处处高人一等,受人跪拜。
可是他们的压力也很大。
况且朱元璋又那么霸道和强势。
根本就不给他们发表不同意见的机会,久而久之,憋在心里的话让他们很压抑。
然后,朱标又处处优秀,从而让他们压力更大。
长此以往,渐渐的他们唯有通过发火、打热来发泄。
现在,朱樉经过宋隐的开导,眼界大开,长期压抑得不到宣泄的种种戾气得到了释放。
“出了问题要学会找原因,不要动不动就发火。”
“治理一方,必要时可以发脾气,但也不能乱发。”
“对于那些给了甜头,却还屡次三番闹事的百姓,自然不能客气。”
“但是,不能出人命,这是底线。”
宋隐循循善诱。
接下来,朱樉如果能静下心来认真领悟,无论是治理地方还是脾气,都会有所改变。
真是那样,宋隐也尽到了宗人令的职责,算是给马皇后一个交代。
朱樉确实开窍了许多,一有时间就查阅自己封地折子,写了各种解决法子。
遇到比较棘手的问题,他仍然会去请教宋隐。
接下来,他这个关禁闭显得名副其实,没事不出屋。
整个人瞬间变成了工作狂,而他的脾气,也在潜移默化中有了很大的改变。
如此种种,让大宗正院的大官员都呆若木鸡。
毕竟,朱樉以前是如何摧残他们的,至今都还有严重的心理阴影。
可是现在,朱樉脾气好了很多,跟以前的他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大宗正院的大官员怎么能不震惊。
这可是脱胎换骨般的改变啊!
一时间,他们更加佩服宋隐。
打了朱樉,却还能让朱樉死心塌地信任,甚至愿意悔过自新。
简直让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