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民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但是朱标心里仍不相信宋隐会纵容手下贪污。
这点工钱给宋隐塞牙缝都不配,他又怎么会看上这点钱呢?
况且宋隐还不至于傻到在刚刚动工就搞动作。
只是这件事情已经在民间严重发酵,闹得满城风雨,朝廷想袖手旁观都不校
而且刑部官员把整个福州府的大官员全抓捕入狱,这可不是事。
朱标一询问,李善长就迫不及待地拱手上前,“皇上,太子殿下,此事简直骇人听闻。”
“竟然有人在皇上如此关注的事情上无视皇权,无视大明律法,简直令人惊骇。”
“好在吕永博及时出手,第一时间纾缓了工饶怨恨,也算是极大的保住了朝廷名声。”
“老臣觉得,吕永博能力超强,非常不错。”
“关键是,深受工人们爱戴及信任,无论在工人还是百姓心目中,都是大清官的表率。”
“若想铁轨工程顺利地进行下去,老臣建议,让吕永博作为这个工程的总负责人。”
李善长毫不掩饰他的意图。
而且,他这番话,指桑骂槐的意味十足。
能够站在朝堂上的大臣又岂是傻子,自然谁都听得出来。
他在指责宋隐管教不当,所以才让刚刚开工的工程就出现了大问题。
李善长开始造势,淮西一派的人,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纷纷附和,认同李善长的观点。
“还请皇上定夺!”
甚至为了烘托气氛,还一个个都扑通跪下,高声呐喊。
看到他们如此惺惺作态,虽然朱标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仍然忍不住眼角抽搐。
反观朱元璋,却冷静得可怕。
这种情况,这些年来,朱元璋早已经看到麻木,见怪不怪。
朱标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这缓开口,“既然发现问题,那就解决问题,不需要遮遮掩掩。”
“宋大人身为这项工程的总负责人,请宋大人看法。”
此时,朱元璋也将视线看向宋隐。
宋隐却仍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打了个哈欠,“臣这边公事公办,不会有问题。”
“至于由民间报刊传出来的贪污事情,不过就是一群垃圾消息,他们这是肆意抹黑,根本不足为信。”
看到宋隐这样的应对态度,朱元璋忍不住老脸露出笑容。
这王鞍!
从来都是这样,塌下来当被盖的淡定。
每次被券劾举报,都是如此坦然自若,可一旦回击,必定手段凌厉。
不过,宋隐对于民间报刊的形容,倒是深得朱元璋欢喜。
这儒家就像是百死不僵的臭虫,还不是一般的讨厌。
但是这一次,儒家的矛头直指宋隐,聪明地避开了朱元璋。
朱元璋自然乐意作壁上观。
宋隐的态度,让淮西一派官员不爽很。
他们自认为一群重击挥下去,虽不足以一下子把宋隐打死,也至少把宋隐打得惶恐不安吧,结果宋隐却如茨无所谓,顿时一个个都怒了。
“宋尚书,难不成你就这么输不起吗?”
“敢做不敢当,你连自己的问题也敢不面对吗?”
“整个工程都由你了算,结果出现问题你就装聋作哑。”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得了大明律法的惩罚吗?”
宋隐的态度就连一些中立派官员也看不过去。
他们也纷纷加入谴责宋隐的阵营里。
其中,声音最大的则是大理寺卿吴志远。
他是中立派的领军人物。
仿佛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每当朝廷上有大事件,他肯定都会跳出来谏言。
那架谁也不怕得罪。
事实上还真如此,他谁都不在乎。
他只管保持中立,如此一来,对任何一派势力都不构成威胁,自然不用担心会有危险。
吴志远一跳出来就语气不善,出言犀利。
一旁的李善长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虽然淮西一派跟中立派并未提前达成共识,但是中立派斥责宋隐的话,正合淮西一派官员的心思。
面对吴志远的谴责,宋隐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宋隐瞥了一眼让志的李善长,“哎,以前见过有人都是靠装聋作哑蒙混过去,现在看来此计不行啊!”
“韩国公,那你怎么次次都能躲过去呢?”
“不如韩国公抽个时间教教本官,这招怎么才是正确的用法?”
宋隐这话,李善长笑容瞬间消失。
就连吴志远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此时此刻,朝堂气氛愈发古怪起来。
唯有朱元璋心里在憋笑,就连原本阴沉的脸上,嘴角也微微上扬。
朝堂上的其他官员,一个个脸色古怪,却无人敢开口。
现在朝堂上三大势力的领头人物在互掐。
谁敢掺和进去。
压根就没资格掺和。
宋隐看似的玩笑话,却一字一句的都是事实。
李善长在江南,不但治理失败,而且官逼民反,回京后又令户部亏空。
这些罪行换成其他官员早死几百次了。
可是李善长却几乎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惩罚。
而且每回都装聋作哑。
宋隐拿此事来事,无非是在点醒任何人,甚至包括朱元璋。
宋隐在质问所有人,如果凭着捕风捉影的道消息,就认为福州府事件是自己的失误所致。
甚至自己也参与了贪污。
那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之前的江南行省官员贪污造成百姓造反的事情,还有后来户部亏空,造成大明经济差点崩盘的事情。
是不是也应该全都算到李善长头上?
但是当时朝廷在清查这些事情时,李善长都在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宋隐此刻,可以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果然,李善长坐不住了。
他万万想不到,宋隐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居然想让自己成为焦点人物。
他怎让宋隐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