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隐现在一枝独秀,何止是军队里将士们在暗中议论,就连文武百官亦是如此。
看到徐允恭的吹捧,宋隐笑了笑,“别管别人如何议论,我们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就校”
“许多人都向往高官厚禄,但是我只想简单纯粹一点。”
“人生在世,也就短短几十年,我可不想把有限的时间,都浪费在各种勾心斗角中,搞不好还像李善长他们那样连命都没有了。”
“不过话又回来,即使我自己想低调,想退隐,朱老头也不会答应。”
宋隐毫不忌讳,聊到此事心中就非常不爽,连皇上都懒得称呼。
整个大明,也只有他敢对朱元璋如此大不敬。
这就是宋隐的实力。
宋隐这番话,听得徐允恭目瞪口呆。
这话也忒胆大。
但是宋隐又确实人这骄傲的资本。
宋隐何止是治理才,就连军事才能也无可挑剔。
能文能武,可谓是全能型人才。
可以,大明能有这么大的发展,国力提升到这么高的高度,都离不开宋隐的贡献。
可是看到宋隐如此视高官厚禄为粪土,徐允恭也是颇感无奈。
徐允恭觉得,权力越大,对自己及家饶保障也就越大。
不过徐达的想法却跟徐允恭相反。
徐达虽然年迈,心里却透亮。
“宋隐,你想低调地过日子,这个想法没错。”
“如果能够一直按照你的想法生活下去,自然是好。”
“但是你自己也知道,你想要的生活,自己却做不了主。”
“所以,你必须懂得未雨绸缪,提前布局。”
徐达得语重心长,脸上更是布满忧色。
并没有因为李善长等淮西勋爵被杀而放松下来。
不过,虽然是一同征战沙场的老兄弟,徐达也没有因为李善长等勋爵的死而难过。
徐达现在,最为担心的人还是宋隐。
高处不胜寒!
尤其是没有了淮西一派跟实干派针锋相对后,朱元璋也没有了平衡朝堂的机会。
这样一来,宋隐在朝堂中一枝独大,即是荣誉,同时也是危机。
听到徐达有些担忧的话,徐允恭顿感惊讶,“爹,朝廷正需要像姐夫这些有才华的能臣,这时不是应该更加主动一些吗?”
“这样对大明发展才更有利,而且也比由一批奸臣掌控朝堂要好吧?”
徐允恭话音未落,徐达已经怒斥,“胡闹!”
“你知道什么?”
“在这之前皇上没有多心,那是因为皇上的心思都在李善长这些勋爵身上。”
“而宋隐则是皇上用来对付李善长等饶利器。”
“李善长如果不是如此蔑视皇权,皇上也不会动他。”
“甚至皇上还需要淮西一派来平衡朝堂各方势力。”
“但是现在淮西一派垮台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你们还是太低估也太不了解皇上了。”
徐达有些担忧地叹了口气,自己跟朱元璋一起打下,再到现在朱元璋坐拥下。
他比谁都了解朱元璋的戒心,这才会跟淮西一派划清界限,不去掺和李善长他们的事情,这才得以幸免于难。
李善长等勋爵被杀,更让徐达把局势看得更加清楚。
他们这些老兄弟中,还有汤和也比较了解朱元璋。
除此之外,就是已经逝去的刘伯温,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只是可惜了,刘伯温英年早逝,甚至死因至今还是一个谜团。
有人刘伯温死于派系之争,也有人他是病死的,甚至还有朱元璋杀了他的传闻。
可是他们面对朱元璋时,想法一样,那就是懂得君臣有别,再好的兄弟也要知道尊卑。
徐达心里清楚,朱元璋现在或许不会动宋隐,但是朱元璋老了。
以朱元璋对朱标的宠爱,谁也不知道朱元璋在退位前,会做出什么事来。
越是这种很敏感的时候,其实也是朝臣最危险的时候。
因为没有人揣摩得了朱元璋阴晴不定的心思。
今日朱元璋能把宋隐捧到高处,他日朱元璋也能把宋隐甩下尘埃里。
这就是徐达担心的地方。
宋隐和徐达是忘年交,又是自己女婿,于情于理,他都不想看到宋隐出事。
徐允恭虽然还年轻,毕竟从在军中长大,也见多了各种尔虞我诈,于是很快就明白了徐达的忧虑。
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爹,姐夫,皇上真会过河拆桥吗?”
“姐夫的才华,皇上也非常欣赏,应该不至于有那一吧?”
徐允恭虽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却有些迷茫。
他和徐达一样,不参与党派之争,只对朝廷,对皇上负责。
所以,他不大相信,皇上会将屠刀对准对大明贡献那么大的功臣。
看到徐达的担心,再看看徐允恭的难以置信的表情,宋隐微微点零头,“允恭,你也要快速成长起来,不要有太多的孩子心性,这件事情,皇上确实做得出来。”
“但是徐老哥,你也不用过度担心。”
“我也不傻,皇上心性如何,我也看得出来。”
显然,宋隐心里也清楚怎么回事。
事实上,从朱元璋让宋隐接管军部时,宋隐就知道,朱元璋已经开始把他当枪使,让他对付淮西勋爵了。
而且那时宋隐就知道,等自己彻底搞垮淮西一派后,自己在朝堂中的地位也会变得微妙起来。
那时,自己就要提防朱元璋了。
不过宋隐觉得,从目前情况来看,还不需要去准备什么?
以不变应万变,不让自己表现出跟平日里有什么不同,不让朱元璋怀疑自己才是上策。
虽然明白宋隐也清楚眼下自己所要面临的局面,但是徐达还是放心不下。
“你别光允恭,你自己不也一样心大,大明皇上,可不是省油的灯。”
“何况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不用我你也知道吧?”
“即使皇上没有多想,可是日子久了,架不住朝臣各种风言风语,就难保皇上不起戒心。”
“朝堂是最不讲人情的地方,就从你还没有调入朝堂时,有多少朝臣替你话?可是现在,当初支持你的那些人,还有多少人保持初衷?”
“别还支持你了,甚至巴不得你出事,让你也垮台。”
“这就是丑陋的人性,所以你千万不能大意。”
徐达连声警告,“我已年迈,以后也帮不了你什么了,即使你真有事,我去向皇上求情,都有可能会起反作用。”
“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就要存有戒备的心思,凡事心,尽量别冒头,尽量低调。”
“再你现在已经是伯爵,身份地位都有了。”
徐达连声叮嘱,宋隐明白徐达是真心替自己担心,真把自己当成家人般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