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纵和李千户两人还未从突如其来的耀眼光芒中缓过来，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在自己身上肆虐。
那吸力就如无止境的洞穴，将他们二人身上的真气和血气全部吸走。
若说一开始，他们还能挣脱开来。
可那不知从何处来的电流将他们电麻，使得他们一时恍惚，大脑如浆糊一般。
也幸亏他们境界高强，否则这一场电流过去，他们不死也重伤。
但凭着武夫皮糙肉厚的优点，他们很快就清醒过来。
可此时，他们体内的真气与血气已流失了近两成。
并且随着两者的流逝，他们身上的吸力就越来越强。
就如同被巨大海浪席卷的独木，根本挣脱不得。
赵笙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多，吞元逆炼法所炼化传送过来的真气纯元也越来越多。
李纵和李千户毕竟是七重蕴气境，真气和纯元比赵笙多了不知多少。
他们不是当初中了毒的杜千户，一身实力都完好尚存。
很快赵笙就感到快吸不动了，仿佛再吸躯体就要爆炸。
可他若是放手，势必会被缓过来的李纵和李千户擒拿。
“爆就爆，我看是你爆得快还是我长得快！”
赵笙咬牙，当即深吸一口气。
只见他躯体越发膨大，最后将上衣撑破，化作一个膨胀气球。
施展骨气球，他上身骨头都会扩展，将一身筋皮撑开。
如此形态，恰好容纳海量的真气纯元。
李纵和李千户全身颤抖更加厉害，到最后已然失神，不复清醒。
他们体内的真气已被吸干，一身血气也流失七八成，就跟人干一样。
“老杜，你死前，也是如此吗？”
李千户的脑海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一个念头，就彻底晕厥过去。
赵笙的躯体也越发膨大，比起以前他施展的骨气球，都要大上近一倍。
他头颅不变，四肢不变，唯有躯干膨胀如此。
端的跟妖魔无异。
赵笙居高临下，看见有二十几个锦衣卫往这里奔来。
“李千户！！！”
锦衣卫们也刚看到此处景象，是来解救李千户的。
但当他们看见赵笙模样时，皆胆颤心惊，不敢上前。
赵笙杀得兴起，引导真气往双瞳涌去。
大放光明！
只见两道比之前还要耀眼十倍的光芒向锦衣卫们直射而去。
二十几人纷纷捂眼倒地，哀嚎惨叫。
若是他们能活下来，只怕双眼也会留下隐疾，再看不得那么清楚。
远处，大话精悠悠醒来。
“李哥儿？”
他捂住后脑勺，龇牙咧嘴，却看不见一個人影。
大话精抬头扫视，忽然目光一顿，尖叫一声。
“大皮球……大妖怪！”
他看见了远处，一个巨大的人肉皮球高过屋顶。
大话精没有看清妖怪长相，因为它的双眼在发光！
“真是妖怪、妖怪……还会发光！”
大话精颤颤巍巍，浑身发抖。
他紧紧握住腰间那把被他命名为黑羽斩神刀的佩刀，天人交战。
“此次正是我大鹏展翅，翱翔九天之时，岂能退缩？
且真有妖怪，我将它抓住，看同僚还敢不敢笑我！”
大话精紧咬牙关，向人肉皮球那里跑去。
刚跑到半路，人肉皮球消失不见。
大话精见状加快脚步，待他跑到现场时，只见到满地狼藉。
二十几个锦衣卫全部变成人干，前方还有两条人干。
一个身穿白底金纹斗牛服，是锦衣卫的千户。
另外一人……他还在动，仿佛还有气息。
大话精先是吓了一跳，而后见那人气息微弱，只有手指能微微动弹。
他眼睛一转，拔刀指着那人：“何方妖孽，竟敢在吾刀下猖狂！”
大话精凌空挥了几刀，而后大声发笑。
“大皮球妖怪，已被我降伏！将你捉回诏狱，助我享荣华富贵！”
他收刀入鞘，双手叉腰，得意大笑。
在隔壁那条巷子，绸缎庄大门又被人踢开。
掌柜的和伙计们依旧躲在案台下瑟瑟发抖。
“给我拿件衣衫，要快！”
还是同样的声音，还是同样的话。
掌柜的手里还捏着银锭，满脸怔愕。
还是那个奇怪的锦衣卫，只不过这次他上身袒露，刚买的一身衣服不知去往何处。
掌柜赶忙跑出，又被赵笙喊住。
“等一下！”
掌柜吓了一跳，转过头来，惊恐地看向赵笙。
“这次……不用那么贵，买不起了。”
掌柜眼神古怪，但还是赶忙应了一声，跑进去拿了一件普通衣衫。
赵笙估量价格，丢了一两碎银，就穿了上去，赶快跑走。
掌柜还没从这奇怪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就看到几个锦衣卫跑了进来。
“这几匹绸缎我要了！”
几人语气恶劣，抬着几匹精美绸缎，丢了几枚铜板，就跑了出去。
掌柜低头，看着地上犹自滚动的铜钱，不由苦笑一声。
这世道，果然还是恶人多。
赵笙穿着一身朴素衣物，快步走向皇宫午门。
去绸缎庄前，为求稳妥，他还是变作狱卒时的模样。
但现在，他又是宗人府的一等太监，赵笙！
给禁军看了令牌，如今果然查严，他们还派人去左宗院询问，确定赵笙身份无疑后，才将他放了进去。
看着熟悉的宫道，赵笙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已是快一个月没回来了啊！
他转头望向午门外，炎京处处起了厮杀。
而这一切，已经跟他无关了。
今日，炎京血流成河，诛杀逆贼无数。
诏狱内，有狱卒提着一人，言此人就是妖怪，虐杀了锦衣卫一位千户和二十几个同僚，十分可恶。
众人自然不信他的话，但此等命案太大，如此，正好由那人顶替。
那人原本奄奄一息，却被锦衣卫救活。
但他疯了，嘴里念着什么圣子、妖怪。
痴痴傻傻，口流涎水，任是严刑拷打，都问不出什么话来。
今日本是何千岁誓师之日，却遭遇如此动乱。
待到下午申时，何千岁才回到太和门前。
他的衣服都被血浸透，手里提着几十个头颅。
圣上派人慰问，让何千岁休整几日，再行出发。
何千岁断然拒绝，集结三军，当夜出发。
就这样，一批刚经过动乱，还未来得及休整的军队，浩浩荡荡赶往北境。
与此同时，赵笙也已回到宗人府，恰好遇见庭院浇花的海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