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年轻弟子越过坐席,走到了青玉高台之前,朝着李文昌深鞠一躬。
李文昌耷拉着眼皮,也不十分放在心上,简单的点了点头。
李望春接过道童递过来的长剑,右手持剑,神色凝重,一咬牙,朝着远处的树木猛地一挥。
“哗啦啦!”
这一剑没有动用任何灵气,虽未能伤及树木分毫,但依旧摇下了一枝落叶。
一剑下去,在场众人俱是一阵惊呼。
他们之中很多人现在挥剑连一丝微风都带不到树木之上,所谓剑意更是捉摸不透。
而这位李望春居然能震落树叶,足见其天赋之高。
原本还满心欢喜,希望能博得李文昌赏识的周慧见状顿时垂头丧气,一屁股跌坐在树墩子上。
杨锋也当即上前劝慰道:
“周师妹何必惋惜,那李万春一身本领与梁成师兄相比也不在话下,本就是我外门弟子中一等一的英雄人物,比不过他并不算丢人。”
周慧听闻此言,心里也回了几分心气,不自觉的又想起了那位梁师兄。
“他答应我若是能杀了那莫问,做了内门弟子,便要收我做道侣,眼下也不知道如何了?”
想到这里,周慧俏脸微红,又暗道:
“眼下他情真意切,若是真做了内门弟子,不知道还能否看得上我。”
“到时候做不成道侣,做个姬妾也算是机缘。”
想到这里,周慧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往常梁成所坐的位置。
意中人并不在此,只有一个不知好歹的黑衣人。
周慧气不打一处来,脸上的俏红瞬间退去,索性看也不看莫问,别过头去。
李万春一剑劈下,朝着众人一拱手,谦逊说道:
“抛砖引玉,望众位师兄弟切莫取笑!”
他话虽谦逊,但眉眼之间的自得傲气却遮掩不住。
一双眼睛期待的看向了李文昌,希望李文昌能对他青眼相加。
“你能领悟到此等境地,也算是有些悟性。”
李文昌不置可否,他眼皮抬了起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可有其他弟子愿意上前一试的?”
此话一出,李望春心里有些犯嘀咕。
他本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但眼下来看,自己似乎并不让李长老十分满意。
不过他自认已经算是天资不凡,并不信有人能胜过他。
“只要没人能压过我,这沉云剑非我莫属!”
想到这里,李望春又多了几分信心。
他傲然而立,俾睨众人。
就在他这样想着,却见一人突然跳了出来,大声道:
“不才绝天峰楚河兴,乞请一试!”
此言一出,李望春脸色微变,场下众人也是一阵惊呼!
无他,这楚河兴乃是外门弟子中的翘楚,其修为之高还在自己之上,早已将淬体境修炼完满。
周慧看着楚河兴的身影疑惑不解。
她低声道:
“这位楚师兄不是去闭关了吗?观其气象,也未突破到炼气境,怎么出关了?”
李望春看着楚河兴昂首踏步而来,不由多了一丝紧张,怕楚河兴坏了他的好事。
但输人不输阵,此时不是露怯的时候,他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道:
“楚师兄不是在闭关吗?什么风把楚师兄你都给刮来了!”
楚河兴闻言仰头放声一笑,飒然道:
“听闻我们天辰派出了个虚灵根的内门弟子,叫什么莫问的,此番出关,便是为此人而来。”
“天幸在下,刚出关便恰逢李长老在此开坛布道,故而前来一试,看与这沉云剑是否有缘!”
那份自信从容,完全没有把莫问放在眼中,好似那内门弟子已经是囊中之物一般。
他的确有这份自信的本钱,在场众人论修为,并无一人在其之上。
此话一出,周慧心里也是一沉,她忧心忡忡道:
“楚河兴居然也来了,不晓得梁师兄争不争的过他!”
看着周慧满面愁容,杨锋心里有些难受。
他爱慕周慧,也知晓周慧在为那梁成而担忧,不由开口宽慰道:
“梁师兄修为不下楚师兄,二人若要论身负尤在五五之数。”
“但梁师兄乃是上品灵根,此前惜败仙台会只是因为经验不足,比之楚师兄的天赋又要强上几分。”
“周师妹不必太过忧心,那内门弟子之位,定属梁师兄无疑!”
几句话下来,周慧果真又放下了几分忧思,点头嫣然一笑道:
“杨师兄说的在理!”
那一笑,直叫杨锋看的有些呆住。
在场之人,谁也不认为那个靠着托关系进来的莫问,能在众多优秀的外门弟子的攻势下,保住自己的内门弟子之位。
眼下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谁能夺下那个内门弟子之位。
而是夺下之后,能否在同门攻伐之下守住擂台,坐稳内门弟子之位。
至于莫问,早已不在他们的考量之内。
场上的楚河兴大大方方的接过了李万春递过来的长剑,踏前一步。
他手中长剑一横,神色一厉,大喝一声:
“献丑了!”
说罢,手中长剑朝着方才李万春斩过的大树猛地一劈!
“噼啪!”
一截拇指粗细的树枝竟然被楚河兴隔空斩落!
这一变化令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他们本以为李望春能悟出一丝剑意,将树叶震落已经是极限。
不料这楚河兴居然能真的将剑意参透几分,做到隔空伤树!
这份悟性,就连那李文昌都忍不住睁开双眼,微微点头。
见得了李文昌的赞许,楚河兴忍不住面露激动之色。
那李望春见状,心里一凉,面色惨白,垂首道:
“受教了!”
楚河兴双手负后,傲然道:
“平常切磋,李师弟不必放在心上!”
那份从容不迫的态度,好似胜过李望春乃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
而在李望春之后,又有些弟子不服气,想要前来试试运气。
他们之中有的人能做到隔空断叶,甚至能在树皮之上留下一道白痕。
但绝大部分连李望春也比不过。
那杨锋也上前一试,无奈不是楚河兴的对手,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到座位之上。
这场试剑大赛一直持续到下午。
随着落败者越来越多,敢于挑战者越来越少。
待到无人上台之时,楚河兴环目四周,凛然道:
“还有哪位同门欲来比试!”
连说三遍,在场之人竟无一人敢上台去。
楚河兴见状,志得意满,暗道那沉云剑非他莫属。
李文昌见全场再无人起身,不由有些失望。
他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落寞,暗忖道:
“我已等了这些年,再等下去,也未必能等到天赋卓绝的剑道奇才。”
“天下不如意事常十七八,这楚河兴虽说天分差些,但总归还有些狂放不羁的气概,勉强也能试一试!”
想到这里,李文昌顿了顿道:
“若再无人上前,这沉云剑便......”
话音未落,李文昌却突觉座席之中爆发出一股狂放爆裂的冲天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