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莫问与关临崖相谈甚欢之际,却见一天辰派外门弟子走了过来。
他的眼神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关临崖之后,便飞快的移了回来,生怕惹恼了关临崖。
莫问一听到张化二字,心头顿时不悦,他瞥了一眼送信的外门弟子,沉声道:
“张师兄找我何事?”
那名外门弟子一皱眉,支支吾吾道:
“这,张师兄没细说,只说有要事相商!”
“要事?”
莫问闻言,眸子一眯。
他张化能有什么要事,说到底不还是想诓骗他的玄武印?
明明有求于他,这张化居然还在摆谱,让自己去他那儿!
莫问压着心头火气,平心静气的对这名送信的弟子说:
“让他自己过来!”
那名外门弟子闻言,嘴唇动了动,踌躇道:
“这,张师兄他说了......”
莫问看到这名送信的外门弟子见他好说话,居然还敢逼迫他,当即面色一寒:
“滚!”
那外门弟子看到莫问脸上肃杀的冷意,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直骂自己昏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匆匆赶回去回信。
不多时,张化带着三四个弟子,面色略带不善的赶了过来。
到了快要接近莫问的时候,看到关临崖也在,张化的脸色顿时一愣。
随即脸上又换上了一副笑颜。
正好莫问的前面还有些空位,张化几人便坐了下去。
“未曾想关师兄也在此地,在下天辰派张化,见过关师兄!”
关临崖耷拉着眼皮,连看都没看他,更别说回礼。
碰了一鼻子灰的张化尴尬的干笑了一两声,转而朝着莫问皮笑肉不笑道:
“莫师弟......”
客套的话还未说完,莫问便冷声道:
“有事说事!”
接连被关临崖与莫问二人当众羞辱,就连张化周围的弟子都有些觉得脸红,但张化却不以为意。
“师弟果然是爽快人,那好,师兄我也不绕弯子了!”
说罢,张化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
“实不相瞒,师兄侥幸赢下一个名额之后,便夜不能寐,整日都想着如何为玄门争光,不堕了我天辰派气势。”
“于是日夜勤修玄功,以期能有寸进,却不想事与愿违,急于求成招致心性不稳,受了重伤,险些走火入魔!”
说到这里,张化又捂住了嘴巴狂咳嗽了几声,似乎要将自己的肺管子都咳出来。
他边咳嗽边拿眼睛余光打量莫问,却见莫问面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更别说主动提及他的病情如何。
张化暗道不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如今看师兄这副光景,莫说是与灵门邪修厮杀,便是自保都难!”
“真要上场,恐怕折损了宗门颜面啊!”
张化说罢,放开了捂住嘴巴的手掌。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更是虚汗连连,看起来真像是大病了一场。
周围的一众天辰派弟子见状连忙围了过来讨好道:
“张师兄,你没事吧!”
“要多注意调养才是!”
张化闭着眼睛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
“无妨,各位师弟有心了!”
他飞快的瞟了一眼莫问,莫问的眼睛中仍旧没有一丝动容,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弯曲。
看的做贼心虚的张化感觉莫问看穿了他的苦肉计。
“唉,若是莫师弟你能看在宗门的颜面上,将你那护身法器借师兄一用,则不仅是宗门之福,更是玄门之福啊!”
听到张化此言,莫问冷哼一声,随即看向了场上,再不搭理张化。
“你什么态度!”
“铁石心肠的家伙!”
见莫问如此冷漠,一众天辰派弟子纷纷开始出言责备他:
“你的实力本就不如张师兄,区区一个法宝,借用一下又有何妨?”
“就是!”
“修炼到炼气境中期,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目无兄长,你这等人也能走的长远?”
破鼓众人敲,反正法器是莫问的,他们不介意用慨莫问之慷来讨好张化。
“法器是莫师弟的,他不愿意借,自然有不愿意借的缘由,众位师弟休要再指责莫师弟了!”
张化听到一众弟子指责莫问,心里暗自得意。
他猜想莫问此时心里肯定心乱如麻,自己出来再卖莫问一个好处,还不叫莫问感恩戴德?
但出乎他意料,莫问依旧昂首挺胸的看着场下的比试。
丁海的左胸中了血影门女修的两记血箭,鲜血自拳头大小的洞口处流淌不止。
此刻已经是强撑着在御控着一群紫晶毒蜂遥攻对手。
对面的那名血影门女修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威风凛凛铺天盖地的血影披风此刻已经千疮百孔,被丁海的灵兽扯成破布。
她的左肩被一根拇指粗细的骨刺钉穿,自身还在被一群毒蜂围攻,已经有一两只毒蜂刺中了她,令她感到一阵麻痹。
张化看着丁海那恐怖的伤势,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惊恐万分!
此时丁海与那血影门女修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那血影门女修竟然扛着一群紫晶毒蜂的攻击,突到了丁海的面前,一掌血影手彻底结果了丁海。
而后自己也被紫晶毒蜂的毒性带走了性命,倒地而亡!
丁海死了,玄门又输了一场。
看到丁海那四分五裂的尸首,张化的心如坠冰窟。
三场比试下来,郑春晓与石奎同归于尽,丁海与那女修也双双而亡。
只有陈玄清逃了一条性命。
他又不似陈玄清,是世家弟子,有两仪护心镜这等护身的重宝。
待会儿轮到他上去厮杀,下场估计与郑春晓、丁海二人别无二致,难逃一死!
若他认输投降,恐怕当场就要被一众玄门弟子的唾沫星子给淹没,天辰派事后也不会轻饶了他。
战是死,投降也是死!
若知道这场论道会如此血腥,张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为了那些奖赏强出头。
他颓废的靠在椅子上,看着片刻之前还活蹦乱跳的丁海就这样成了一具尸体,嘴唇不住地颤抖着。
“我还年轻,我才四十岁,我不能,我不能死在这里!”
他木然的转过脑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倒真有些病入膏肓的感觉。
“莫师弟,师兄我实在是病的太重,求你将护身的宝物借我一用吧!”
张化的心思莫问洞若观火,他丝毫不同情张化。
此等见利忘义,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蠢货,居然还妄想着占尽天下所有便宜,哪里有这等好事?
而此时,场上的比试已经来到了第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