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在新屋住了三天。
感觉很好。
必要的手续也办完,是时候回矮屋区,收拾家什彻底搬过来了。
一路回去不提。
门前的阵法没人碰过,应该没事。
但王舒仍留下了一根神识线,观测外面的情况。
目前他只能控制一根,能看到五十米外的情况,范围在两米左右,毕竟只学了三天时间,悟性再好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很快他就发现这么做,很多余。
刚进门,周围就冒出了七八个修士,把矮屋围了起来。
不用神识感知,也一清二楚。
很明显,这些人行事毫无忌惮,就算他不进屋,结果也是一样。
这些修士其中修为最低的也有炼气三层,王舒很确定,不是力拼能够解决的事情。
但他没什么好怕的,白云宗弟子,何家供奉令牌,柳家门客,内城租约,如今的他有四重保护爸符,每一重都有很有用,就算是坊市的管理者也不可能轻易对付他……
除非这群散修都是流窜到坊市的亡命之徒,不然他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而这些人显然不是亡命之徒。
看面孔,王舒或多或少有点印象,他们都是附近几个区的散修。
第九区的居多。
“和许秋香有关?”
还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事,但王舒保持了镇定,按照计划把家里有用的东西都收拾好,阵法也拿出来放进了储物袋,然后等待。
在第七区生活久了,他知道再过一刻钟就是守卫的巡逻时间。
老虎帮也会在这时候巡视。
等守卫过来,他再出去,这样更保险一些。
两刻钟过去,没有守卫过来,甚至连路过的修士都没有,第七区像是被静默了,除了门外的那些修士,还有门里的自己,其他人都消失不见。
这种景象,四年来还是第一次。
“要是早点都这样,我就不想要静音阵法了。”
王舒先是笑了笑,然后摇头,“原来徐管事也有参与。”
只有徐渭下令,守卫和老虎帮才不会过来巡逻。
可问题来了,徐渭是知道他是白云宗弟子的。
知道自己有跟脚,徐渭还要参与这件事,那么只有两個可能,一是认为从他身上获得的东西价值很高,值得他们去对抗白云宗执法长老,二就是徐渭故意给人下套,想利用信息差去陷害别人,徐渭知道王舒是白云宗弟子所以不碰,但别人不知道,别人对付王舒就是自找苦吃。
前者,王舒觉得不现实,除非他们知道王舒是长生者,但这个可能性是零。
那就是后者了。
想到这里,王舒不觉摇头,这些管事平时看着都很和气,一到开潮就都现出原形了,都想在开潮前获得更多的利益,为此倾轧争斗,那是一点都不含糊。
“出来吧,王符师。”
“不会有人来的。”
“我们没有恶意。”
“跟我们去一趟,很快就能回来了。”
这时候,外面的修士开口说话,态度倒是很恭谨。
屋门打开,王舒走了出来,点点头:“去哪?”
“这样就对了嘛。”
“我们只是请你去一趟,没必要这么躲着。”
众修士一拥而上,把王舒挤在中间,人靠着人,别说跑,连施法丢符的空间都不给王舒。
“别担心,跟我们走就好了。”
王舒淡然一笑:“那就去吧。”
对王舒的淡定,众修士都有些惊诧,但也松了口气。
他们知道王符师做的符很厉害,要是王符师想逃跑,一口气丢出来几十张火鸦符,他们很难办,人肯定是跑不了,但受伤很难避免,运气不好,丢命也不是没可能。
一群人离开第七区,到了海边的一座石屋。
狩妖修士处理妖兽用的,通常叫做屠宰场。
里里外外都萦绕着浓郁的血腥气。
王舒下意识的皱眉。
他见不得这些东西,要是不小心吞进去了妖兽血肉,说不定那本书都会跳出来。
“你们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石屋里传来。
许秋香几个大步跑出来,一巴掌一个,把那些修士都扇到了边上,接着大吼道,“让你们请人,你们就这样请吗?王符师那么矜贵,你们却这样对待,跟你们说,他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都饶不了伱们!”
那些修士悻悻的退到一边。
捂着脸,挨的打看起来很真实。
王舒整了整道袍,平静的看着许秋香,手心捏着一张符箓。
果然是她。
到底在图谋什么?
如果是馋身子,真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好生说啊,王舒自认不是只看脸的那种人。
许秋香低下了头,似乎很羞愧的样子。
演技出色。
“准备好了吗?老夫的大刀都饥渴难耐了!”
石屋里又传来声音。
像是妖兽的嘶吼声,粗暴无礼,让王舒有种奇怪的错觉,好像回到了前世的某个游戏。
“公子是不是不喜欢这里?”
许秋香抬起头,眼里噙泪,晶莹泛着光。
“对,很不喜欢。”
王舒很坦然。
“去我那里吧。”
许秋香上前一步,捏住王舒的手臂,就像老鹰抓小鸡,竟把王舒提了起来。
王舒抬起手,缓缓道:“秋香姑娘,我是……”
“到了再说。”
许秋香大步如飞。
王舒感觉像是变成了风筝,飘起来了。
她的力气是真的大。
那就再等等,看许秋香到底搞什么。
法器在身,护身符带着了,不用担心突然死亡。
不多时,许秋香把他带到了许家食肆,许秋香的闺房里面。
石桌上摆着一摞暗黄色的符纸,还有一个精致的玉匣。
许秋香放下王舒,但手仍扶在王舒肩膀上,迟疑了半息,缓缓道:“公子,我们想请你画两张符。”
王舒打开了她的手:“画符?”
虽说自己表现出来的才能只有画符,但许家这样请他画符,也是让他非常意外。
应该是这种符箓非同一般,画了以后,修士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王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秋香姑娘,这符不好画吧?”
“对别人来说很难,但以公子的本事,不难。”
许秋香神色诚恳的道,“只要公子答应画符,许家绝对会重谢公子,你想要什么只管说,我们都会想法满足。”
说完,她后退两步。
两米高的身躯突然迅速缩小,像是正在漏气的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