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就这样了。”
余掌柜把一张玉简递给王舒，郑重的嘱托道，“王道友，你和得月楼一边一份，加上留影壁里的记录，谁都别想反悔。”
“我明白。”
王舒接过契约看了看，格式行文很清晰，最后的署名是得月楼余得利。
原来掌柜是这个名字，感觉挺适合。
余就是我，我得利，对商人来说是个好彩头。
余得利又道：“按照你的要求，半年内我们一定会给你一颗下品破障丹，而你必须按时送来火鸦符，还有交付卖丹药的灵石，要是少了或是不给，你要为得月楼效力五年……说起来，我还希望你违约，这样我就轻松多了，对道友来说也是好事。”
“呵呵，那我尽力吧。”
王舒笑了笑，仔细收起契约，“余掌柜，祝我们合作愉快。”
“肯定会很愉快。”
余得利微微一笑，送王舒下了楼：“道友也算是得月楼的人了，以后来这里，琥珀灵酒一律免费，但不要贪杯哟。”
看得出来，他有点把王舒当自己的意思，假笑里藏了五分真。
不像以前，只有三分。
王舒不觉叹道：“那我真想住在这里了。”
如果他不打算升仙，在得月楼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悠闲还有享乐。
但他清楚，不可能一直安稳下去，不管是修仙世界还是过去，永远都会出现大的变动，当变动发生的时候，如果自己不够强，或是依靠的宗门家族不够强，那就只能随波逐流，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浪头带进深不见底的漩涡，再无翻身之日。
“随时欢迎。”
在和谐的气氛里完成了契约，王舒很高兴。
得月楼这样的大商家，肯定不会拿不到破障丹，有了保障，现在就等时间了。
回到家里，一如既往的修炼，画符。
杨彦真不住在这里，他也自在不少，不然有些符都不好画。
再一次画神秘符纹，依然失败。
王舒特意用了各种不同五行的符墨，在符纸上反复尝试，结果也一样，在第十七個回纹那里遭遇挫折，不管怎么画，都要偏离。
以王舒目前的画符技术来说，这简直匪夷所思。
看得出来的符纹却画不出来，又不是很复杂，有点无法理解。
器道符道都不成，那就是阵道上用的？
王舒若有所悟，如果符纹只能用在阵道上，那么总是失败或许可以理解，第十七个回纹可能不是连续的符纹，而是断点，是第一张阵符的结束，也是第二张阵符的开始。
越想越是如此。
如果是阵符上的符纹，就不能按照符道和器道的方法。
阵符上的符纹，本质是灵力通道，要配合材料构建通道，而不是简单的用笔画出来。
这方面王舒跟师姐学过，简单的还拿得出手，高级一点的就不行了。
要多学一些才能开始。
好在他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还有一个师弟可以用来薅羊毛。
这天从蔡素那边回来，已是深夜。
宽窄巷里很安静，除了那悠闲摆摊的老者，其他摊子都收了。
阵法可能是这次开潮最不讨好的商品，阵法重防御辅助，开潮的时候人人都在抢杀妖兽，是真的用不上，除了那几天卖阵盘的修士赚了些，其他时候还是老样子。
王舒跟老者打了声招呼，走到门前不远处，停住。
门前有人，一直坐在门边，倒是没看清楚。
是许秋香，是本来的娇小模样，穿着朴素的灰蓝色道袍。
眼里蒙着层水雾，似是哭过。
“公子。”
许秋香看到王舒，连忙走过来，楚楚可怜的低下头，轻唤了一声。
王舒平静的道：“秋香姑娘，伱来做什么？”
许秋香低垂着头，小声道：“小女子有些话想跟公子说。”
王舒漠然：“我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
许秋香缓缓抬头，凝视着王舒，轻叹道：“小女子明白公子不想看到小女子，小女子也知道不该来，但还是忍不住，公子，三天后就要开潮了，不知道许家以后还会不会存在，所以小女子想来见公子一面，最后说几句话，不是希望公子原谅，只是想说几句话。”
“你已经说了好几句话了。”
说完，王舒默默的看了她好一会，她动也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王舒。
“进来吧，不要耽搁太久。”
看她这架势，能在门口站几天，不如早点让她说完。
“谢谢公子。”
许秋香激动得直点头，眼神都变得明亮起来了。
王舒打开门，把她让了进去，两人就在亭子里坐下。
许秋香看了眼周围，摇摇头，不无羡慕又带着些欣慰说道：“小女子早知公子不是池中物，住在这样的洞府里正是理所当然，这也是小女子永远都做不到的事情。”
王舒摇摇头：“我不信，你做得到。”
许秋香苦笑了下：“做不到的，小女子是家族培养起来的，不能丢开家族独自生活，所以小女子一直都很羡慕公子的自由自在，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矮屋区。”
王舒点了点头：“我知道家族修士和散修的不同，这个不用多说。”
小家族为了生存，什么事都要做，所以王舒能够理解他们为了筑基把自己当成目标，但理解是理解，和认同是两码事。
“等公子进了家族就明白了。”
许秋香点点头。
王舒似乎明白了她的来意：“你觉得我会入家族。”
许秋香点点头，语气温和的说道：“公子如此才能，不入家族才奇怪，眼下开潮在即，哪个家族都缺人，柳家何家，公子应该可以随便选。”
王舒看着她：“你来找我，就是想说这个的？”
许秋香思虑几息，坦然道：“如果公子加入家族，我们许家就会无条件的倒向公子所在的家族，许家愿为公子前驱，许家是个小家族，力量微不足道，但不是每个刚加入家族的修士都能有这样的力量，而我们可以为公子效死，帮公子获得更好的地位。”
王舒似有所思：“这是你能决定的吗？”
许秋香很直接的道：“是，许家上下都认可小女子的想法。”
许家还不傻，许大阳的确不是可以托付家族的人，许秋香更合适。
但王舒也没想到，许秋香能做出这样的决断，想把整个家族都绑在他身上。
这是试探，还是真的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