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方竟驰的一字一言,娄师爷眼球晃动着……他当然还记得所有过程……也记得最漂亮的身材最好的女孩就是赵柔了……那夜他究竟在赵柔身上做了多少恶心的事情,他心里清楚……但他也同样明白……作为整个计划的一环,红颜血事件是不允许出现漏洞的……如果不是那个周家花朵横空出世,半路插了那么一杠子,整个红颜血计划将万无一失,所有的程序都能按部就班的往下进行,不过是死几个女孩,杀几个平头百姓,这些人的命对于计先生来说不过是草芥罢了,能为整个计划做出贡献是她们此生的荣耀……是这些女孩的福份……
当晚被何文静带来的姑娘们,只是被下了三尸迷神散。
此药的作用能让受害人肢体无力,任人宰割。
连圣院沈宗堂那等一顶一的大高手,还得需要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才能解了尸毒,普通人,品级低一些的圣院女孩们,她们只能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承受苦难了。
那夜为了完成献祭,师爷娄近辉近水楼台,选了最漂亮的女孩赵柔……其间无数反复……不顾赵柔的哭声和哀求……将她最好的,还没有做好准备的青春,践踏的泥泞不堪……
天亮之前,他们亲自给女孩们处理干净,除了身体上那些奇怪的符文和烙印外,所有证据,彻底清空。
所以红颜血事件怎么查,也查不到娄师爷的头上。
此刻,娄师爷一百个相信方竟驰在诈自己,这种套路他见的多了,都说人老成精,能在府衙混到师爷这个份上,谁还没点韬略和城府。
你方竟驰再厉害,没有证据也是白搭。
想到此处,娄师爷稳了稳气场,义正言辞道:“老夫有家有业有儿有女,岂会做那种禽兽之事,上有三尺神灵,下有读书万卷,方大人找不到什么问号先生就不必在这里给老夫上眼药了……府尹大人,这,究竟是何道理?”
黄府尹有些为难,江宁城大小不计,他才是东道主。
你方竟驰有皇权特许,你是老大可以,但总得讲究方式方法,不能指鹿为马,逮到一个人就说是犯罪凶手吧。
方竟驰呵呵笑道:“死鸭子嘴硬不承认是吧,诸位随本官走一趟停尸房,便知分晓。
那夜赵柔曾苦苦哀求,泪如雨下。
而娄师爷不顾跟她孙女一般大的姑娘,犯下禽兽之事。
事后你们将姑娘们身上的证据抹除干净了,以为万无一失,但娄师爷可能没明白本官的意思,本官找到的证据,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证据……就如娄师爷所言,头上三尺有神明……有时候事无巨细也不啥好事……走吧,咱们去停尸房,亲眼看看赵柔的身上,到底埋了你什么证据……”
娄近辉看了看府尹黄太行,见众人也都伸懒腰起身,便答应道:“老夫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地神灵,方大人,请。”
府衙众人来到停尸房,也第一次看见了红颜血事件里,受害的那几个姑娘……
年纪轻轻就遭此厄运,她们又做错了什么。
不过是背景简单,没人替她们出头罢了,如果是皇帝的女儿这么个死法,你看看江宁成会不会掀个血雨腥风,掉无数脑袋,都不带结束的。
到目前为止,为了查案连尸体都不让家属看一眼。
娄师爷也自问方竟驰没有证据,看见赵柔的时候还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贼人当诛啊。”
方竟驰走到女尸面前,抓住头发让赵柔以坐着的姿态看着娄师爷:“这孩子死不瞑目,身上还这么多的伤,本官最后问你一句,是不是你干的?”
“方大人不要冤枉好人,如今府尹大人在,诸位官员和高手齐聚府衙……”娄师爷咬了窝火,有些气急败坏:“我于朝廷忠心,对百姓爱戴,自幼熟读诗书,也是懂得道理的,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砣是老百姓…今日府尹大人看在眼里,诸位大人也看在眼里,你若非要强办了我,冤枉好人,我也无话可说。”
娄师爷到底是有点水墨的,说话滴水不落,尽管他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有些出卖他自己,但也可以理解为被冤枉之后的本能反应……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人士……娄师爷的表现,可以理解……
众人窃窃私语,只是不敢当面顶撞。
方竟驰持尚方宝剑,有皇帝做后盾。
没必要跟他为了个娄师爷,而兵戎相见。
当然此时此刻,新府尹黄太行也跟着上火,尽管他和娄师爷相处才几天,这老头为人还是不错的,也经过了朝廷的背景调查……你方竟驰就算有天大的权限,也不能随随便便在我江宁府衙,冤枉人吧……
眼见着方竟驰是不打算放过娄师爷了,黄府尹作揖抱拳:“方大人,我能说两句吗?”
“本官明白黄大人想替娄师爷说两句好话,本官也明白诸位心里可能都憋着一口气……”方竟驰拍了拍冰冷的,女尸的脸蛋:“也许这世上没人在乎这些女孩的生死,也许我们能聚在这里都是为了找神灯,没有人关心杀她们的凶手,祸害她们的人渣是谁,在哪里,这些都没问题……”方竟驰将赵柔扔回原处,指着女尸身上的伤口,文字,符号说道:“你们心里都不服,都认为本官在难为娄师爷,做冤假错案是不是……”
众人默默无语,也算默认了这个答案。
没有皇权加持,你方竟驰也就是五品巅峰,离四品半神境,还有距离。
这里在坐的哪一个BOSS,能将你放在眼里。
来了江宁城就待在府衙里坐井观天,既没能排兵布阵,也没能锁定计先生的位置,一会审问白月玫,一会怀疑娄师爷……再耽误下去,三万兵马只能成为弃子,这么多高手云集只能成为废棋……一步错,步步错……到最后计先生把咱们朝廷这点人玩弄于五指之间,朝廷拨的三万兵马就像个傻子似得等着你的命令,至今也没有行动方案……方大人……这就是你的本事……这就是你的奇谋……
无数人的沉默,不满,等同于质疑。
但考虑到方竟驰有皇权加持,纵然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放在心里。
方竟驰看着所有人,点了点头:“诸位的心思我一清二楚,其实我本可以不动娄师爷的,也是考虑怕打草惊蛇……但我决定要动他,就一定有动他们道理……诸位的疑虑我都会让你们明白……来江宁后没有行动是因为计无双那个人并不简单,本官但凡下错一步棋,那整盘棋下来,就会错的离了大谱……我受皇帝信任,拨本官三万兵马,就是为了抢回神灯,以巩固我大夏国运……诸位以为我拿不出证据,在这里胡搅蛮缠是不是……因为就算任何一个人犯下如此罪孽,也都会撇清关系,抹除证据的……严格来说,赵柔身体上,没有娄师爷的证据。”
娄师爷面露喜色,又委屈起来:“府尹大人,诸位大人,你们都看见了吧,你们替老朽做主啊,不能由着他胡来吧!”
见所有人都带着疑惑,不解满的表情看着自己,方竟驰朝所有人抱了抱拳:“我方竟驰不是仗着皇权就草菅人命的狗官,也不是指鹿为马的脑残,来江宁城之前就设计了两套抓捕方案,但一直拿不定主意,动娄师爷的目的,就是来判断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杀人攻心……奇谋为上……”
娄近辉则哼了一声:“方大人说的句句在理,但方大人想动老夫是不是拿些证据出来,而不是空口白牙,否则当着这么多大人的面,你如何收场?”
“娄师爷不必着急,本官拿你开刀,就是想和诸位大人拉近关系,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离不开人情二字,想办事,能办事,权利只是其中的一种,如果本官只拿皇权说事,又怎能让诸位大人,和本官同心同德,全力擒贼呢……”话说到这里,方竟驰请所有人共同见证,娄师爷留在赵柔身上的证据,因为死人,也会说话:“就如之前所说,犯下此等恶事之人,必然会抹除证据,官方尸检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那日天亮之前,受害女孩们被人为的处理干净了,没有人能在这女尸孩身上,找到一点点畜生们留下的证据,比如赵柔……”
娄师爷松了口气,果然还是诈我的。
方竟驰再次抓住赵柔的头颅,让她以坐着的姿态,冷冰冰的看着每一个人:“赵柔,圣院一年级女生,家里也就是个富户,没有太深厚的背景,作为红颜血计划的被迫参与者,她就是个倒霉蛋,结识了不该结识的闺蜜,相信了何文静的花言巧语,在满香楼被设伏,在府衙被侵犯,最可怜的还不止于此,她当夜曾苦苦哀求,却无力改变命运,遭到了娄师爷等人的羞辱后假死,在医馆苏醒后又被何文静三人强杀,可谓惨烈至极……至于这证据……”
所有人都眯着眼睛,也听明白方竟驰的意思了。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有娄师爷参与过,证据链都已经被抹除了。
也就是说赵柔的身体上,你就算请来大罗神仙,都找不回那晚留下的证据。
既然没有证据,你如何指认娄师爷曾参与过……
方大人到底是奇谋诡辩之大成者,还是以皇权压人,当即分晓。
停尸房里只有冷冰冰的空气,和女尸临死前的妆容……赵柔那姑娘身上的斑斑点点,刀伤挫伤和奇奇怪怪的符文,都在揭示这姑娘临死前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苦难,如果是自己的女儿,遭受了这样的结局,那换做任何一个当父亲的,都难以接受,也无法接受……
娄近辉面露得意,众人只等结果。
方竟驰伸手,从赵柔的肩膀划到小腹那里:“本官之前说过,我找到的证据,和大家以为的证据,可能不是一个证据,来人……拿娄师爷这些年在府衙记录的账本,拿娄师爷平时琴棋书画的样本,拿娄师爷记录生活的笔记,所有涉及娄师爷生活记录的点点滴滴,全给本官拿来。”
外面数人抱拳道:“遵命。”
府衙一时间奔跑联动,搜集娄师爷在府衙记录的东西并不难。
只是……
这和娄师爷侵犯赵柔能有什么关联?
两个原本挨不着的事情,方大人还能硬挤在一块破案吗?
娄师爷摇了摇头:“简直胡闹。”
众人疑惑之间,张天化也尴尬的陪着笑脸,他和六扇门几位同事小声嘀咕着,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致的意思也是想看看方竟驰的本事。
他是龙是虫,一试便知。
这案子虽然查出是何文静亲手操办,也找出幕后策划者叫计无双。
但具体侵犯女孩的混蛋们到底是谁,完全没有头绪。
因为证据已经抹除了嘛~
哪个男人做下这种事情还会留下自己那点东西给官府调查,除非他脑子生锈……
所以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啊,没有证据,你方竟驰还能编出个证据来吗?
众人一边疑惑,一边思考,方竟驰的人马也很快找来娄师爷记录的账本,生活日记等等……
一摞子一摞子笔记就放在赵柔尸体前,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新府尹黄太行谁都不敢得罪,他抱了抱拳:“方大人,本官不懂。”
娄师爷略有气愤道:“方大人何必盯着老朽一人,我马上要退休了,还想颐养天年和儿孙满堂,方大人总不至于拿个莫须有的证据和罪名欺负娄谋吧,诸位大人啊……”娄近辉朝所有人作揖,抱拳,挤出两滴眼泪:“娄谋自幼熟读诗书,懂得做人的道理,绝不会参与这种作奸犯科之事,因为天理难容啊,赵柔之死让人难过,可这事和老朽又有什么关系,现如今方大人拿个莫须有的东西出来,想证明老朽曾欺辱过赵柔,娄谋不服啊……
请黄大人,诸位大人,为老朽做主,否则今天他方竟驰敢拿老朽开刀,谁能保证他明日不会拿诸位大人开刀,皇权特许,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草菅人命吗,天理何在啊!!!”
黄太行也跟激动了,他朝方竟驰抱拳:“方大人您不能这样,娄师爷的笔记如何能和赵柔扯上关系,这这这,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众人纷纷点头,质疑和愤怒的声音,如雨点般砸了过来。
本来他们就对方竟驰来江宁城之后的种种行为感到反感,白虎部掌事白月玫被你关押,拷打,这事等回头的,那大掌事赵豹年岂能跟你善罢甘休,皇权特许怎么着,不讲究基本的逻辑和破案的规矩了吗……还是随便来个谁,拿几样东西就能指鹿为马,说你是凶手你就是凶手,说这是证据就是证据……拿所有人的智慧当白痴,就你聪明,就你厉害……
现场有些激动了。
娄师爷至少有一句话,让这些大人们,感同身受。
方竟驰今天可以拿娄师爷开刀,明天就可以拿诸位开刀。
皇权之下冤死的多了,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叫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叫事故。
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今天娄师爷被冤枉,明天呢,后天呢……
见众人有些失控,情绪不稳,张天化赶紧站出来挡住方竟驰,向众人抱拳:“诸位大人都先别急,方大人不是指鹿为马的狗官,也不是混蛋人渣非要拿娄师爷开刀,咱们总得让方大人把话说完吧……”说着又转过身来,朝方竟驰抱拳:“方大人,今日之事您必须得给个说法,娄师爷有没有侵犯过赵柔姑娘,不能空口白牙,凭您一人独断,不让诸位大人心服口服,不好收场的。”
“谢张大人替本官解围,我拿的出证据,就指认的了凶手,不让诸位大人心服口服,我今日在这里就引颈自戮……向娄师爷赔罪。”方竟驰让手下托起女尸赵柔,以站立的姿势,解读她身上留存的证据:“诸位大人请看,赵柔身上的确没有任何娄师爷身上留下的证据,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这辈子不可能永远无敌,总会犯下这样或那样的细微的漏洞,赵柔身上虽然找不到任何侵犯者留下的证据,但她身上,这些用匕首刻录的文字,符号,依然有迹可循。
我曾在女尸面前,静静的坐了一个下午。
我在思考,也在判断,更在寻找。
我相信一定有些什么东西,是犯罪者不经意间留下来的。
他们可以抹除所有的证据,但他们抹除不了与生俱来的痕迹。
而这个痕迹,指的不是具体的毛发,手印,气味,和犯罪者身上遗留的种种……我说的这个痕迹,是一种逻辑,是一种不经意间,长时间保留下来的逻辑……没错……我说的这个逻辑,就是书写的,笔记逻辑……
诸位请看,女尸身上刻印的符号,字母……这些奇奇怪怪的12121,和这些难以解读的W,X,Y,Z,等等……暂时还无法破解……但无法破解,不代表我找不出这其中的逻辑…”方竟驰指着娄近辉写过的账本,生活的记录:“这些东西,是娄师爷在府衙这么多年写过的文字,我想里面一定包含着类似12121……和类似W,X,Y,Z,等等类似的文字吧……娄师爷千算万算,以为抹除证据我就找不到你,指认不了你了是吗?
女尸赵柔身上的文字,和你平日里记录的那些文字的逻辑轨迹,是千篇一律,是完全一致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诸位大人还没听明白吗?
娄师爷在赵柔身上用匕首刻录的文字,和他日常书写的文字的逻辑是符合的,是没法复制的。
我们每一个人日常写字,都有自己的笔记逻辑。
张大人写12121,和我方竟驰写12121,和诸位大人写12121,是不一样的。
但如果我们发现,女尸赵柔身上的12121,和娄师爷在府衙账本里,在生活笔记里写过的12121的笔记的逻辑是完全一致的话,请问娄师爷,你还作何解释?”
一语惊醒梦中人,诸位大人就差点“卧草”了。
张天化脑瓜子嗡的一声,心中泥马上蹿下跳,这也行?
新府尹黄太行哆哆嗦嗦的翻开娄师爷笔记,仔仔细细和赵柔身上刻录的文字做对比:“一样的,是完全一样的,娄师爷你……你……”黄太行颤抖的指着惊恐的娄近辉:“你-个-畜-生-啊!”
娄近辉瘫软在地,吓得使尿齐飞。
他终于明白方竟驰说的证据,是什么证据了。
这世上的证据有无数种,一个人行为方式,生活姿态,爱好,性格,都可以成为证据。
一个人的笔记,书写的习惯,也是种逻辑。
而这种逻辑如果不是经过专业训练或者刻意更改,很难在生活中抹去。
娄近辉千算万算,却把最明显的证据,刻在了女尸表面。
谁说死人,不会说话的。
赵柔用她的身体诉说着冤屈,留下了抹不去的证据……
她不该这么死的……
很快娄师爷被狱卒抓头发扯进刑房,皮鞭沾凉水,板凳压大腿……
余下众人被方竟驰这一局,震得无以复加,惊为天人。
全府衙这么多人这么多天都没能找出侵犯女孩的真凶。
大人初来江宁城,就以铁证让娄近辉伏法,真神人也。
张天化黄太行和余下众人同时抱拳:“方大人,我等误会您了。”
方竟驰也向众人作揖:“本官动娄师爷,只想告诉诸位大人,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唯有同心同德,才能捉拿逆贼,寻神灯回神都,不负皇帝圣恩,计无双此人不能以常理判断,想要拿他,只能用奇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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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晚上十一点。)
圣院,青山脚下,连城宅院。
苗玉贞半死不活的跪在地上,鼻涕眼泪,神色恍惚,披头散发。
江洪烈和良辰美景给周景致输送真气累的横七竖八,东倒西歪,四腿抽筋。
为了犒劳这三位对自己的付出,周景致就用苗玉贞家里的食材给她们做了顿夜宵,整的汤汤水水,有肉有菜,食欲看着还不错。
三人吃饱喝足,就问周景致下一步计划,不能让白姐受苦,惹急了,大不了杀进府衙抢人,跟方竟驰死磕。
周景致看着他们三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呵呵道:“方竟驰现在有皇权特许,手下高手如云,还有三万兵马蓄势以待,你三个顶大天能杀进府衙十米,就会被乱刀砍死。”
良辰美景急哭了,同时说道:“那怎么办?”
周景致压压手:“方竟驰如果想要白姐性命,你我谁都救不了,现在别说你们,就算皇城司六扇门两个大掌事过去,方竟驰都未必给面子……但是呢……方竟驰如果够聪明,就不会拿白姐开刀,他的皇权特许是临时的,如果他真的把白姐干掉了,你们觉得等这件事过去,白虎部能放过他,还是皇城司能放过他……所以放心吧,白姐死不了。”
三人松了口气,同时问:“那接下来呢?”
周景致收拾碗筷,让他们休整休整准备撤:“这地方不能待了,一会良辰美景把房间恢复原样,离开这里躲起来,哪也不要去,更不要启动汝窑牌,方竟驰若发现有联络的痕迹,分分钟给你们包了饺子,白虎部已经成为弃子,先保住你们的小命再说,至于这苗玉贞……”周景致看着跪在地上,近似弥留的女人:“你们带着她一起,先藏起来,看看还能从她的嘴里问出些什么东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江洪烈小肾空虚:“大晚上的,你,你去哪?”
周景致笑了笑:“不告诉你。”
趁着夜深人静,周景致快速离开这里,消失不见。
江宁城冷月星辰,家家户户都已经关门闭窗,休息下来。
只有少年不停歇的脚步,在努力寻找着梦的彼岸和他心里最后的那些温暖。
如果没有原主的那些情感,周景致或许会用更残忍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但即便有原主温暖的情感,周景致也不会对那些人渣畜生手下留情……血债,必须用血来偿还。
这场大戏,你方唱罢我登场。
每一个人都在下棋,每一个人都在机关算尽。
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配角。
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愿意相信自己为他人做了嫁衣。
也许我们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但在生活面前,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生活的配角。
社会,人际关系,世间万物,就像一台复杂的发动机,牵一发而动全身。
可错了一个零件,就会导致整个发动机,全盘崩溃。
芸芸众生,天地变幻。
势,运,人,都在行走。
筹划,诡计,奇谋,都在运行。
当这一切碰撞的时候,就会擦除火花,引爆出巨大的蘑菇云。
无数零件如同无数的奇谋在一起碰撞,混乱,纠缠,反复。
到最后,总会有人引恨当场,也总会有人踩着别人的白骨和尸体,成为赢家。
可,会是谁呢?
偌大的江宁城没人会注意到少年的身影走在阴影的角落里,推开了赵府的大门。
一切都按照周景致说的,除了灵堂外,尽量减少动静。
有下人早早在这里等着,见周家花朵准时到了,赶紧迎上来:“先生人齐了,都在等您,快里面请。”
周景致点了点头,迈步朝内宅走去。
内宅里空无一人,只有灵堂上赵柔的画像,看着阴森森的。
下人一路领着周景致往后院走去,绕了几个弯才推开暗门,里面火把通明,上百人在这里磨刀等候,如凶神恶煞般咬牙切齿,血泪狰狞。
他们见周家花朵到了,一个个安静的看着少年,脸上的表情有愤怒,有悲伤,有颤抖,也有无助……还有狰狞……
赵员外赵东河赶紧过来,客气的作了一揖:“先生,您来了。”
周景致“嗯”了声让人关门,边走边说:“所有受害者家属都来了吗,赵员外可有跟他们讲清楚说明白此番行动的危险程度,还有最重要的,我不保证,一定能成功。”
赵东河叹了口气,抱拳道:“先生放心,我都跟他们讲明白了,我等以报必死之决心,愿随先生,生死与共,讨伐奸贼……”说话间朝里面喊去:“都还愣着干什么,这世上除了先生,没有人会替我们的女儿讨回公道,机会只有这一次,先生说了,不保证能成功,你们还愿意追随先生替女儿讨回公道,哪怕前功尽弃,哪怕满门伏诛吗?”
无数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如狰狞的野兽,嗜血的魔头般,他们有泪水,有悲伤,更有愤怒,他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以血书做投名状:“我等愿追随先生,生死与共,讨伐奸贼。”
“我等愿追随先生,生死与共,讨伐奸贼。”
“我女儿不能白死。”
“我妹妹不能白死。”
“我姐姐不能白死。”
“先生您说,我们该怎么做……”
“您一句话,我们赴汤蹈火,愿赌服输。“
周景致被请上主位,赵东河朝所有人喊去:“都安静点,听你们的还是听先生的……”然后又朝周景致作揖,沉声说道:“都按您的指示,只用咱们自家人,这一百来人是受害者家属代表,能代表六大家族族长的意思,目前能召集到的人手只有三千人,再多,就要另外雇人了……但我等以抱必死之决心,请先生示下。”
“嗯!”周景致拿过旁边的茶碗,用碗盖轻轻滑动:“三千人,只有三千人啊,算了,就三千人吧。
诸位,我答应过死去的女孩,要替她们讨一个公道的。
我也相信你们抱了必死之决心,愿意和我讨伐奸贼,以报血仇,但……我不保证此次行动能绝对成功,因为我们要面对方竟驰的三万兵马和皇城司六扇门的高手云集,还要面对计先生的奇谋诡计和他的无数死士,具体人数未知……这是一场完全不公平的复仇行动啊,硬碰硬我们没有丝毫胜算……所以我最后问你们,害怕吗,颤抖吗,恐惧吗,一旦行动失败,你们可不只是失去个女儿,姐姐,和妹妹那么简单。
你们会全族伏诛,满门白骨。”
“先生不必多言,就如您所说……”赵东河浑身哆嗦,极尽愤怒道:“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每一个孩子都是爹妈的掌上明珠,她们可以是大人物眼里的杂草,也可以是权利和金钱之下摆弄的玩物,但……”赵东河仰天含泪,他捂着心口说道:“可对我们来说,女儿是我们的命,是我们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啊,不求她们能出人头地,总也得平平安安的活着吧,凭什么那些混蛋可以拿我们的女儿做垫脚石,凭什么那些畜生可以对我们的女儿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让孩子死那么惨,连死后,都回不了家,见不了父母啊。
此仇不报,我等何以为人,何以为父母,何以对得起死去的女儿,何以对得起这天地神灵……我的柔儿死那么惨,那么绝望,那么无辜,她一定无数次的喊着父亲啊,无数次的喊着母亲啊,无数次的喊着哥哥啊……你们来救救我啊……
我的柔儿一定特别的无助,我的柔儿一定无数次的看着家的方向……被恶人,欺辱致死。
可那时的我在哪里,我这个当爹的在哪里啊?
……先生这个仇要是不报……我赵东河……还算是个人,还算是个父亲吗?”赵东河眼含血泪,转身看所有人,面色痛苦道:“你们呢?”
密室里上百人磨刀霍霍,杀气腾腾,一个个如赵东河般感同身受,撕心怒吼:“此仇不报,枉为人父。
“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兄。”
“我妹妹不该死,更不该死那么惨!”
“我妹妹不该死的,她不该死的啊!”
“我们愿意拼上全族,让奸贼伏诛!”
“请先生示下……”
“请先生示下……”
“请先生示下……””
周景致看着所有人,用力的点了点头:“赵大人,把茶碗换上烈酒吧,我有话说。”
很快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一碗烈酒……
周景致目光低沉,如刀锋横扫:“硬碰硬我们是赢不了的,人力有限,但奇谋是无限的……我以布下连环局,当以身试法,让奸贼伏诛,诸位要齐心协力,按照我说的去做……今天这里但凡有一个人背叛我,背叛大家,我这局,就提前卸了……死去的人不应该白死,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没有人可以拿别人的孩子做垫脚石,没有谁可以永远的高高在上,那些拿我们的孩子做蝼蚁大人物们,终有一天,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天地之间有没有秤我不在乎,但血债,必须用血来偿还,诸位还不举起碗中酒,随我一起……”周景致骤然间发力,声震全场:“这世上的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宝贝……
谁TM敢动我们的宝贝,我们就跟他们不死不休,拼个血流成河,拼个碎尸万段,拼个你死我活……
他们不是拿我们当蝼蚁吗,他们不是拿我们的宝贝当玩具欺辱吗,好啊,就让那些混蛋们,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感受到蝼蚁的恐怖吧!
此战有去无回,唯有以身试法!
我欲血染江宁,当世谁敢争锋!
干了!”
“干了!”
“干了!”
众人饮杯中酒,随周景致一起,砰砰砰砸碎无数。
江宁城风雨欲来,大战一触即发。
计无双料敌先机,奇谋诡计频出。。
方竟驰神机妙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周景致布下连环局,欲以身试法,诛杀奸贼。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文分解……九千字大章奉上,求个推荐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