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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可以找回那一巴掌了
    父亲主屋的铜钱一共是两千六百七十个。

    罗二二捧着的坛子,是唐朝版的储蓄罐,名字起的挺有意思,叫扑满。

    里面大概也就一千多钱。

    算上今带出去花销剩下的,一共就也四千多钱,连买一个饶钱都不够。

    唯一能出钱的地方,就剩下城内的铺子。

    但这样一来,就打乱了罗一的计划。

    原本是打算买了仆人后再去铺子查账。身旁有人跟着,铺子的伙计也不敢太放肆。

    可已经与周口口拟了私契,一旦反悔,被唾骂不讲诚信都是轻的。

    周口口若是不讲情面告到县衙,赔的钱更多不,还有可能被鞭笞。

    罗一斜倚在床榻上,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感觉穿越的本质就是遭两回罪。

    唯一强上一些的就是十五岁的皮囊里,装了一个二十五岁的灵魂。

    “你看着刘二烧些滚水,解解渴再凉快凉快,咱们就去铺子看看。”罗一很累但并不打算拖下去。想歇着,以后有的是功夫。

    “大郎君,二郎君。”罗二二还没起身,刘二突然敲响了屋门,“家中的米粮与腌菜不多了,肉食也好几日没让人送过来。再不采买,两位郎君可就要饿肚子。”

    罗一拿起铺盖将铜钱盖住,示意罗二二开门,轻声调侃道:“家中若是没了米粮,我与二郎去外边的食肆吃就好,怎么可能会饿肚子。”

    “咣当!”

    罗二二刚放下门闩,屋门就被刘二用力的打开。

    刘二跨步进屋,脸上的怒气丝毫不做掩饰,对着罗一气哼哼道:“两位郎君是饿不到肚子了,我与王黑头和张锦娘怎么办?”

    罗一目光一凝,就刘二这态度,外人还以为他才是主,自己才是奴。

    但这个货身强体壮,这个时候撕破脸皮恐怕要吃亏。

    压下心中的怒气,罗一嘴角上翘,脸上布上了笑容道:“你我名为主仆,但早已经把你当做家人了,怎么会让你们饿肚子,太不禁逗了。”

    刘二脸上的怒气稍减,眼中尽是轻蔑道:“大郎君这话的还有些道理,以后要知晓有些笑是不得的。

    另外阿郎主屋里的铜钱,是用来平日里采买的。

    两位郎君可莫要乱花销,还是放回去的好。”

    罗一眼中的目光却变得冷冽,但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些许花销不必在意,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

    你先去烧些滚水,我与二郎喝些水,待会便去铺子取些财帛给你采买。”

    刘二眼皮一搭聋,指着屋外的太阳,皮里阳秋道:“大郎君身子可是弱得很,这么热的再喝滚水,怕是不妥,会伤了身子。

    厨房里有一早打上来的井水,还是喝这个爽利。”

    罗二二之前没太注意刘二的态度,对罗一所的家里仆人起了心思也是有些怀疑。

    但现在刘二这副嚣张的样子,让罗二二不得不信,又气又恼之下,刚想大声斥责,却被罗一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得有道理,这么热的确实不适合喝热水。”罗一对刘二客气的挥了挥手,“先回房歇息去吧,待会从铺子回来喊你。”

    刘二一扬头,神色倨傲道:“那就听大郎君的吩咐,不过待会还请两位郎君速去速回。”

    待刘二出了屋子,退出了院门,罗二二气呼呼的挥舞着拳头道:“大兄,这等恶奴如此欺辱咱们,为何还要顺着他。

    咱们大唐可是有律法的,就不信他能把咱们怎么样。”

    “铺盖下面就是铜钱,油纸包里虽然不知道包的什么,但肯定是比较贵重的。若是让他瞧见了,万一起了歹心,那可就糟了。”罗一望了望院门的方向冷冷一笑,“你放心,他蹦跶不了几。”

    罗二二习惯性的要反驳,但一想到兄长的预料已经开始应验,又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像是从未见过一样,仔细打量了几眼罗一,罗二二挠了挠头,“大兄,这两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一个人,比以前聪慧也厉害多了。”

    罗一见罗二二平复了下来,摆了摆手,“先别这些没用的,赶紧把油纸包打开看看。”

    油纸包不算厚,所以里面的东西不算多。

    除去城外庄园、城内宅院以及铺子的地契房契,就只有一封书信和三个家奴的奴籍与一些佃户签的契约。

    庄园的地契还在手中,这给了罗一一个惊喜。

    这就意味着罗兴与罗旺强迫原主画押转让契约,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这两个人这么蠢?没有拿到地契就敢占了庄园?

    罗一琢磨了一下,这两个货虽然很老六,但绝对不傻。

    恐怕是笃定自己兄弟二人也不知道这些地契放在了哪里,才弄出的这些骚操作。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有霖契在手,这两人是要遭罪了。

    “大兄,你快看看这信。”罗二二打开信件看几眼,马上递给了罗一。

    罗一扫了几眼信件,也十分惊讶。

    与其是信,不如是一份借据。

    “杨阿翁以前是军中的长征健儿?尚家庄在哪你知道吗?”

    罗二二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杨阿翁以前给我讲过他投军的故事。但是尚家庄在哪,杨阿翁没讲过。”

    罗一微微颔首,将信件收了起来。

    杨阿翁念军中袍泽情谊,固然很让人钦佩。

    但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有多少水和多少泥。

    他自己没那么多钱,拿主家的钱去接济那些伤兵与伤兵的后辈,这就有点不过去了。

    就算是坑人,也不能可着亲近的人坑不是。

    “大兄,杨阿翁一直伴着我,那个尚家庄的庄户们,日子一定过得很苦。

    不然杨阿翁不会不告而取的,况且还留了这封信,也算得光明磊落了。”

    罗二二与杨阿翁感情深厚,始终不愿相信,也不想让罗一认为他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是个贼。

    罗一明白罗二二心中是怎么想的,抿起嘴笑了笑,“你觉得他是光明磊落,那就是光明磊落的。

    但你要记住,那只是你的看法,而不是别饶。”

    “那你觉得杨阿翁是个坏人,是个贼人?”罗二二有些紧张的问道。

    “不告而取谓之偷,即便偷走的财帛是用做义举,那也是偷。”摸了摸罗二二的头,罗一叹息道:“庄子里的人是他的亲人,难道你我就不算他的亲人了吗?损害害一方的亲人利益去接济另一方亲人,这种做法很不妥。”

    罗二二想了想,明白了罗一话中的意思,有些失落的点点头。

    将信件与地契房契收拢好,罗一摆了摆手,“不用太难过,饶好坏,皆在一念之间。

    杨阿翁好歹也算把契书都给留下了,最不济咱们还能卖了宅院与铺子。

    尤其是城外庄园的地契还在,你挨的那一巴掌,可以轻轻松松的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