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从来没真把周口口当做徒弟或是普通的下属来看待过。一直都是当做半兄半友以及最可靠的伙伴。
周口口不声不响的干了这样一件大事,罗一震惊之余,感到十分高兴。
之前还时常琢磨着想让周口口赶紧成个家,毕竟年岁不了,比李泌还要大上几岁。
现在与高夫人这个俏寡妇好上了不,两人真情难以抗拒之下,来了个先上车后补票,可谓是喜上加喜。
大号二踢脚式的手雷效果也还不错。甲胄上被打透的窟窿虽然不多,但那是因为铁砂过过少的缘故。
最关键的问题得到了验证,甲胄的铁片根本无法抵挡住爆炸后飞射的铁砂。
再添一喜之下,相当于三喜临门。
罗一从来不贪酒,这次也忍不住拉着周口口要好好喝上一场。
“粮仓后边的那几趟宅院,再有个七八估摸就该上梁了。
挂瓦加上仔细拾掇屋内,至多也就再用半个月,到时候人就能住进去了。
从中给你挑个最大的,哪侨居哪就顺道把婚事给办了。”
翻身上马,罗一对周口口挑了挑眉,继续调侃道:“你家的那位估摸对宅院没兴趣。
待会儿回去让洪秀给多准备些财帛,看见这个她才会高兴。没准一下给你生个两大胖子。”
周口口跟着上马以后,腼腆地笑了笑,“丽娘知晓我没什么家当,不挑这个。
成婚以后,我会交待她,该赚的钱可以赚,不该赚的,一个铜钱都不能赚。”
“你当我是在敲打你?这就是个笑,以后你那心思少拐几个弯。”
罗一不满地应了一句,扬了扬马鞭道:“再者,谁你没家当了?
存在我这的奖赏和月例钱,洪秀一笔一笔记着清楚的呢。
到时候都交还给你家夫人,整日为我东跑西颠的,总不能让人看扁了。”
周口口知道罗一的脾气,没有再拒绝,而是叹息一声道:“在柳城的时候,总想着多赚钱,看着钱那叫一个亲。
现在不知道怎么了,觉得财帛真跟身外之物一样,不那么在乎了。”
罗一哈哈笑道:“的粗略些,不是你对钱不在乎了,是你没处花钱。
东亭虽地处东境,但吃食上绝对不比长安差。住这方面也同样如此,屋舍虽然不够精美,但冬日胜在暖和。
你想花钱,估摸真得只能往女人身上花,不过你找的这个,也是个不差钱的。
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你是也没处可花钱了。”
周口口点点头,“这日子在柳城的时候,想都没敢想过。
这才过了将将一年,跟着先生也混了个团头当当。”
罗一摇头道:“这才哪到哪,而且你现在是有名无实。
待河南过来的新兵到了,你手头的活计若是轻松了些,军中辎重的营官由你来做吧。”
周口口心中粗略地盘算了一下,开口道:“怕是做不成,这边的作坊虽然立起来了。
但是现在都是在帐篷里做活,仓房也没盖起来,需要忙的事情还很多。
另外前不久刚通过新罗的行商与倭国筑紫岛的朝臣真三联系上。
他们存在新罗的硫磺会在冬日之前运送过来,至少会有两千斤左右。
明年更是会直接走海路,从紫筑岛拉两船的硫磺越都里镇,这样要好走一些。”
顿了顿,周口口怕罗一误会他擅作主张,开口解释道:“原本是见着硫磺后再与先生这事的,毕竟八字还没一撇。”
“刚完你,又开始这么心翼翼了。”
责怪了一句周口口,罗一甩了甩手里的马鞭继续问道:“紫筑岛是什么地方,那里的硫磺很多吗?
还有既然到这了,现在大营库房里的硫磺还有多少了,够做多少火药包的。”
“紫筑岛听闻是在新罗正南边,原先与倭国紧挨着,现在好似是被倭国给攻了下来。
硫磺先前从范阳买了四百多斤,这段时间又从行商那里收了不少,总共不下千斤。
做个几千个不成问题,但是现在火硝有些不够,不过已经与几家商队打过招呼。
入秋的时候会运过来不少,另外新兵到了以后,咱们自己也能熬煮的更多些。”
想了想,周口口叹了口气,继续道:“还是缺人手,麻纸现在也有些不够用。
如果全力制作,怕是半个月就要停下,什么料都缺。”
“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之事,一步一步来吧。
集市与大营那边的城墙秋收前怎么也能夯筑完了。
到那个时候就不会缺人手,芦苇多弄一些,用草纸也是一样。”
罗一心态倒是比周口口要强上不少,东北的物产已经够丰富了,总不能什么都可着这一个地方来。
周口口想到梁水南岸热闹地场面,咧嘴笑道:“跟着先生做事此生算是无憾了。
眼见着高城在手中一点一滴矗立而起,心中止不住的澎湃。”
罗一摆摆马鞭道:“今后要做的事更多,没准以后咱们还要跟林二郎一样,乘着海船遨游四海呢。你这时候无憾有些太早,也太不吉利了。”
后边的于海龙听闻罗一的话,忍不住接口道:“大郎君,咱们真要乘海船去大食吗?
听林二郎大食那边除了易得病,旁的不比咱们大唐差。”
罗一扭头看了看于海龙,“想去看看?那你现在就得练练如何不晕船了。
不然海上一旦起浪,在船里就如同脚下无根不,还会吐得苦胆都要出来。”
于海龙嘿嘿一笑,“听林二郎过了,如果大郎君真的弄到海船,我一定好好练练。将来老了也能跟人吹嘘都去过什么地方。”
罗一哈哈一笑,“这个愿望会满足你的,就是到时候你不要后悔就好。”
顿了顿,罗一想要与众人再讲讲海鲜的美味,突然看见戍城的城墙上有人好像在挥手。
罗一赶忙左右看了看,见不知不觉间早已经离开了南山隐秘的山坳,松了口气的同时,夹了夹马腹奔向戍城。
“你又去南山看那些人砸石头干嘛。”站在城墙上的陈杉等罗一离得近了,将半个身子探出了城墙,“从登州来了个不知所谓的押衙,指名道姓的要见你。若是见你便入城,若是不见我便打发了。”
“登州来的押衙?”罗一疑惑道:“我也不认识登州的人,这饶来意你知晓吗?”
陈杉摇摇头,“我刚巡边回来,也不太清楚来人与你认识不认识,没太多问。况且人家是指名见你,与我除了寒暄,什么也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