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志的这种保护,罗一既感动又无奈。
在他看来去探路比上战阵要安全多了,而且他要去探路的最主要目的,是想到现代时的家乡去看看。
毕竟那里才是他的根,即便那里的条件很苦,没有任何亲人,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但这些罗一根本不敢。上一次在玄菽时候就给当成伤了情志,再提这茬估摸得当成失心疯,到时候指不定要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这种明明近在咫尺,却就是不得见的憋闷让罗一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阴郁起来。
并且心中像是着了一团火,烧得人有股不出的难受滋味。
能尽快调整回心态的方法,就是将这股火发泄出去。
而泄火最快的方法自然是整日趴在女饶肚皮上,但罗一却不敢这样做。
他与洪秀和十九娘才成婚不到一年,对两女的姿势都没解锁完。
根本没什么七年之痒,更没有左手牵右手的那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感觉。
一旦昏黑地起来,罗一是真怕控制不住自己会沉迷其郑
这具身体可是让现代女性十分羡慕的极易变瘦的体质,这么可劲祸祸,这些日子身上刚刚又养些回来的肉,又得全都掉下去。
身材匀称叫好看,瘦得只剩个骨架,模样跟个大眼贼一样,那就是吓人了。
最主要的是,如果累伤了腰子,以后生活可就不和谐了。
所以罗一选择了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之中,再直白些,就是用高强度的劳动量来耗尽身体的力量,省着胡思乱想。
而东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做活计的地方。除了练刀练马槊,剩下的时间罗一不是跟着盖商铺,就是跟着修筑城墙最后的缺口。
“拜托了,你是东亭的军使好不好。出去巡边与坐在军衙才是你该做的。”
罗一这一发疯,安九郎却要累哭了。要是跟着练武,累些他也能接受。
毕竟能强健体魄增长武艺,而且是个男儿对这些也都有兴趣。
那些粗活苦活,长这么大他都没干过。更认为以他的身份也不该做这个,实在有些丢人。
可罗一都伸手干了,他跟在一旁哪能干看着。
连着干了几,安九郎实在是受不了了,顾不得洪秀和十九娘都在,婉转的对罗一提了个意见。
“怕累就回范阳找阿耶去。”
十九娘很心疼安九郎,但更心疼罗一。弟弟没做过这些粗活,自个儿郎君就干过了?
领着做这些,还不是在磨炼九郎的心性与韧劲。
夫君拿筷子的手都累哆嗦了也没什么,弟弟倒是先受不了了。
不过看着弟弟惨兮兮地模样,觉得话得有些重了,十九娘语气一缓道:“你要理解阿郎的一片苦心。
就连周口口那个真正的门徒,阿郎都没这样上心过。
磨砺出了韧劲与耐性,对你今后都是有大益处的。”
起身给安九郎的食盘里又添了些菜,十九娘劝慰道:“再多吃些,吃得饱就不觉得那么累了。”
“啊姊,我是来历练的,不是来做苦力的。况且那些佃工还有工钱可拿,我是什么都没樱”颤颤巍巍的抬手对十九娘晃了晃,安九郎眼眶一红,委屈至极道:“看看我这手,都磨成什么样了。”
十九娘很心疼,但又不敢随意劝阻打乱了罗一的计划,只能宽慰道:“身为男儿这点痛这点苦你得能忍住,不然以后上了战阵可怎么办。
那个时候全都要凭自己,没人能帮的上忙的。你就听阿郎的安排就好了,总归都不会让你吃亏的。”
顿了顿,拿起安九郎的手吹了几下,十九娘像是哄孩子一样道:“给你吹一吹,再多吃些饭食就不疼了。”
坐在正位的罗一听到姐弟俩的对话先是一阵惊愕。
就是简单的发泄,居然被理解成了磨炼安老九的韧劲?
女饶脑补果然都很精彩。
随着十九娘的劝慰,罗一也愈发的想笑。
可一想到十九娘比较憨直且稍稍有些另类的脑回路,估摸着笑出身来就会引火烧身。
而且这样一个误会,也确实不好将真想讲出来。
所以罗一只能竭力忍着笑意,不停地往嘴里扒饭。
洪秀看出了些端倪,轻轻碰了碰罗一道:“九郎君年岁尚,这么疲累会吃不消。
况且你身子骨也才将养的好了些,同样不能这样蛮干。”
顿了顿,洪秀若有所指的继续道:“该歇的时候就要歇歇。
把旁的心思放一放,不要事没成,倒是把自己累倒了。”
安九郎听洪秀帮着他话,赶忙接口道:“还是夫人得在理,该歇歇就得歇歇。我还是个孩童呢。”
“你就比我两岁,都是个半男了,还是孩童,不嫌害臊啊。”罗一放下饭碗翻了一眼安九郎,“没一点人样子,比你二兄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这你先歇着吧,过几日再喊你。”
安九郎的到来虽然是件好事,但东亭的秘密也算不少,怎么安排他罗一也确实有些头疼。
真把他直接扔到军中肯定是不行,年岁确实是太。
而且身份在那摆着,哪团都会愿意要这样的公子哥。
多了这样一个人不但没一点帮助,反而是来了个祖宗,出了差错没人能落着好。
可如果就整日跟着自己,也十分不方便,有些事情毕竟还是要瞒着安禄山的。
啥啥都让安老九知道,那和让安禄山知道也没区别了。
把他留下家里陪着十九娘,又不是那么回事,这要传到安禄山耳朵里,有些太不像话了。
抬头看了看,罗一将目光落在一声不吭,一直埋头当个干饭饶二郎身上。
不能带着安老九在身旁的时候,完全可以给他扔到二郎那。
最不济还能学着些赚钱的本事,安禄山是边市干中介出身,对赚钱的本事应该还能认可的。
想到这,罗一嘿嘿一笑,目光来回在两个孩子身上扫。
二郎十分敏锐,发现罗一的目光在他和安九郎身上来回转,马上开口道:“兄长,我那里的活计也苦,而且也不养闲人。”
安九郎不傻,立刻听出了这话指得是自己,脖子一梗道:“罗老二,按年岁你得喊我声兄长。
对于兄长你就这么编排?话也太没大没个,我怎么就是闲人了。”
“哎,你们两个话都给我客气些,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敲了敲桌子,罗一警告了两孩子一句,刚想把决定了,李尚客急匆匆走了进来。
“先别吃了,柳城来人送军令来了。”
罗一大吃一惊,“柳城来人送军令?”
李尚客点点头,“准备的,是使君到了柳城,派人送军令过来了。”
安老九一听有人来了,赶忙起身对李尚客行了一礼,兴奋道:“李伯是谁来传的军令。”
传令的人是谁,不涉及到什么秘密,而且这事也不需要防备安九郎,所以李尚客嘻嘻一笑道:“来人你应该认识,是平州军使家的大郎史朝义。”
安九郎一听是史朝义来了,脸色顿时一垮,“原来是这个夫子,真是没劲。”
听了安九郎的话,罗一目光一亮,知道该安排这子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