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卿举杯!与朕同敬罗卿破虏平蛮,平朕南顾之忧!饮胜!”
“敬罗使君破虏平蛮!饮胜!”
“敬罗卿稳固我大唐山河,助盛世之典,饮胜!”
“敬罗使君稳固大唐山河,助盛世之典,饮胜!”
“敬罗卿每到一地皆克摅猷略,还海宇宁谧,实乃我大唐之韩白不世之将!饮胜!”
“敬罗使君克摅猷略,还海宇宁谧!饮胜!”
李隆基连敬三杯,并且对罗一评价如此之高,让殿内的一众朝臣全都暗自咋舌。
高仙芝等一众相当于赋闲的将领,心中更是十分羡慕。
他们打了半辈子的仗,也没得了圣人这样的夸赞。
不过剑南的军情确实不易平复,加之罗一弄出的治疗伤兵之法,也担得起这样的夸赞。
唯一可惜的就是出自北地,让安禄山那个胡让了便宜。
李林甫留下为数不多的朝臣,则是异常兴奋,这大半年被杨国忠实在是压得喘不过来气。
圣人对罗一本就宠信,如今又如此夸赞,与杨国忠分庭抗礼应该没什么问题。
就如最初杨国忠对李林甫那样。
他们这些人,终于可以松上一口气。
杨国忠在回皇宫这一路上听到那些百姓的欢呼,心里就不那么舒坦。
如果他剑南多停留一段时间,百姓的欢呼声就该给他才对。
对于此次获胜,看过战报以后也觉得罗一就是运气好些而已。
这样的奇袭换做他来,也一定能打得胜,更何况还是借了那些蛮兵的助力。
就是一场胜仗而已,弄得好似比他这个大唐的右相还要有本事一样。
听到李隆基又如此盛赞,杨国忠更是妒火中烧。
连他都没被如此夸赞过,罗一何德何能,受圣人如此器重。
冷眼看了看场中开始的舞乐,又斜了斜一些不长眼的老家伙们跑去再次给罗一敬酒,杨国忠将眼睛微微一眯,沉思了一下便起身走向罗一。
“某没看错人,就知道安排你会叫南贼知晓我大唐威不可触犯。”
拍了拍罗一的肩头,杨国忠皮里阳秋地继续道:“此次将士用命,都该得到封赏。
册封的诏书我已经拟完,且三省全都加盖了大印,不日就会下发剑南。
待会儿御宴结束,还得辛苦大郎你去趟政事堂,帮忙查遗补缺,看看漏掉谁了没樱”
杨国忠这副弄得好似打胜仗都是他安排的大马金刀做派,罗一心中恶心的不校
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不要脸中还带着坏。
过来故意这些恼饶事,恐怕就是要故意激怒他,到时候好趁机抓住把柄。
既然主动找打,那就随了他的意,不过得想办法将话茬改为这货不利。
“查遗补缺都是事,杨相言语一声便可,随叫随到。
就是杨相有些健忘,剑南之行是圣人安排我过去的,那会您还不是右相呢。”
杨国忠面色猛得一沉,“是这样吗?你是不是记错了,剑南我可是比你先去的。”
罗一咧嘴笑了笑,“我是招讨使,主管南征兵事。
如果您能安排我,圣人何必要给这样一个名头。
若是再记不起来,咱们问问圣人便知道谁的对。”
罗一软中带硬的话,让周遭的空气跟凝固了一样。
离着不远的官员们没想到罗一刚一回来,就与杨国忠杠起来。
这是神仙要打架的意思,全都当做没听见,屏住呼吸悄悄向四处散去。
唯独陈希烈眨巴眨巴眼睛没动,并且还往两人身前凑了凑,并且支楞起耳朵打算听得更仔细些。
杨国忠自打升任宰相,听得全是阿谀奉承,罗一最开始的回答便让他觉得刺耳。
不过这里是在大殿之上,又是特意给罗一摆得宴席,不太好发作,忍着怒火给了罗一一次改口的机会。
没想到罗一居然还敢硬犟下去,心中的怒火愈发的旺盛。
但看罗一的架势,再继续这个,没准真会去找圣人评理,杨国忠压下怒火,皮笑肉不笑道:“谁记得对错都没什么紧要,在剑南取了大捷就是喜事一件。”
稍稍顿了顿,杨国忠阴阴地一笑,意有所指道:“听闻你在剑南搞了如雪一样的糖霜出来,并且售卖的还供不应求。”
听杨国忠这样,罗一眼中目光陡然一亮。
原本白糖是打算给这货带份的,但没想到这货居然干祸及家人这么没品的事。
再给出去一文铜钱儿,罗一都是属练贱那伙的。
直接把这货那一份全都给李隆基,剑南节度使这会儿再大也大不过李隆基。
正愁没个好理由动手,这货主动拿白糖来威胁,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确实如此,糖霜交付都排到半年之后了。”用挑衅地目光看向杨国忠,罗一假笑道:“杨相可是想要糖霜?”
罗一的目光让杨国忠觉得十分不舒服,冷哼一声道:“我想吃糖霜还需用要?”
“杨相这是要买?不过如今糖霜是渤海郡王家的娘在操持。
这半年间都是售卖给了羌蛮,杨相怕是想买也买不到。”
将目光与杨国忠对视,罗一似笑非笑地继续道:“不过我若是上一声,倒是也能卖给杨相一些。
就是价钱要贵些,毕竟是别人先定的,两贯一斤的价钱怕是要加上一贯。”
杨国忠被罗一的辞气乐了,抬起手指着自己道:“卖别人两贯,卖给我就三贯?”
目光陡然变得阴冷,杨国忠一句一顿道:“我想要什么还从未花过钱。
另外你是不是忘了谁是剑南的使君,真以在剑南待了一年半载就能了算?
不管剑南产出什么物件,我想拿便拿,而且是想拿多少便拿多少。
糖霜也不例外。”
罗一微微颔首,“您这是打算明抢了?这糖霜可不是我的,到时候您得罪了人,可别怪我提醒你。”
“你该问问除了你,还有谁敢来得罪我。”杨国忠再次抬手拍了拍罗一的肩头,“从今日起,剑南的糖霜你拿不走一两,不服只管让你口中不能得罪的人来找我。”
“呔!亏我之前一直拿你当兄长!打我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也是个狼子野心的。”
拨开杨国忠拍在肩头的手,罗一挥拳就砸了过去,“连给圣人内帑的钱你都要全数扣走。
更过分的是还口出不逊,没将圣人放在眼里半分。
当真是可气可恨,你愧对于圣人对你的信任,更愧对于右相之职!”
罗一大喝的同时,拳头也跟雨点一半砸在了杨国忠的脸上。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除了一旁的陈希烈眼中闪动着精光,其他人全都看得瞠目结舌,忘记了上前去拉开两人。
趁着殿内安静下来的这个空当,陈希烈咬咬牙冲了过去,一把从后边抱住杨国忠,“都别相互再打了,这都是误会。
杨相得都是玩笑话,哪能要什么都没花销过,又哪能真把糖霜全都扣下不给一两出来。”
罗一差点没乐出来,没想到陈希烈居然送了这样一个神助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