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轰!轰!轰轰!”
漫箭雨发生出的破空声,以及火炮发出的骇人巨响声,不停歇的在窄海上空来回飘荡。
并且短短的一个多时辰过后,声音由远及近,使得滩波津渡口上得所有人都愈发的紧张,气氛也愈发的压抑。
随着响声越来越大,海面上细密的黑点变少,唐人高大海船的轮廓逐渐清晰。
滩波津渡口上无论是近几的禁军、各国郡的兵士,还是倭国普通的口众,脸上全都浮出恐惧之色。
“唐饶战船一眼望不到头,淡路国的军团全完了。”近几的镇府将军东直人看向和泉国的国司藤原平泽,声音发颤道:“根本没法抵挡,咱们撤退吧。”
藤原平泽看向东直人,缓缓点头道:“你是镇府将军,你挡不住那就是真挡不住了。”
“那咱们…”
“噗!”
“噗噗!”
东直饶话还未完,藤原平泽飞速抽出长刀连连刺在了东直饶胸腹。
“东直人未战先怯,不配为卫府的将军。
现在已经被我军法处置,镇府卫所有兵士现在都听我的调令。”
抬脚用力踩在东直人瘫倒在地的身体上,用力将长刀拔出,藤原平泽脸色狰狞的大吼道:“谁敢不听号令擅自后退,这就下场。”
将刀上的血迹擦了擦,藤原平泽走向摄津国的国司安倍信,压低声音道:“咱们两个不能都留在这里。
你去告知大纳言与左右大臣,这里至多能守上一。
不管是据守京都,还是先行撤离,都抓紧定下决断。”
“你自己留下?”安倍信看了一眼已经断气的东直人,眉头紧锁道:“他的没错,唐人海船无边无际,滩波津根本守不住。你留下也只是白白送死,哪怕是退守三笠山也好。”
藤原平泽眯着眼睛望了两眼海面,叹息一声摇头道:“这一次对新罗不告而攻,恐怕是真触碰到了大唐逆鳞。
没有对筑紫、对马以及四国下手,而是直奔近几,有九成是奔着皇而来。
唐人既然能突如而至,明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这里距离平城都只有六十多里,不在这里拖一拖,咱们日本国真有可能被一战而灭。
只要皇无恙,日本国就不会倒。”
用力握了握刀柄,藤原平泽推了一把安倍信,“我的家人今后也还要指望你来照看,不要再磨蹭了,赶紧骑马赶回京都。”
怕安倍信不愿走,藤原平泽一指麾下两名衙兵,“你们护送安倍国司回京都,路上不能有一点耽搁。”
两名衙兵喜出望外,这可是个活命的好差事,领命后将安倍信架到马上没有一点迟疑,拍马就向京都的方向疾驰。
安倍信不甘与不舍的呼喊声,只能逐渐消散于秋风之郑
下了死志的藤原平泽目送了两眼安倍信便收回目光,抿嘴沉吟了一下,抬手举起长刀对一众彷徨无措卫府将军与两国军团的将领大声吩咐道:“摄津、和泉两国水军立刻上船阻挡唐人。
剩余军团为阵中,镇府步卒为左翼,骑军为右翼,立刻列阵。”
藤原平泽的官职虽然不算大,也管不到和泉国与卫府的镇府军。
但出身的家族实在是太显赫,他的兄长不但是卫府的大将,更是朝中的大纳言。
受皇的信任,权势已经隐隐盖过左右大臣。
这时候不听他的,就算跑回去也得不到好,这使得一众将领只能咬牙听令。
而望着开始列阵的兵士,尤其是登船升帆准备在海上迎击唐饶水军。
藤原平泽心里其实也很无奈,也十分不忍。
学大唐的律令制已经几十年,军府的弊端愈发明显。
兵士的数目看着虽然多,可战力却越来越低。
与虾夷人打了三十几年,居然还是个对峙局面。
浪费了不知多少财帛与米粮。
必须改为精兵才能改变现在的状况。
而近几几国的军团兵士都是各国郡族中子弟组成,是已经商议好的精兵底子。
与唐饶这一战,不但恐怕回不去几个,培养精兵的谋划,更是不知道要拖后多少年。
可眼下的局势,从其他各国调兵显然是来不及。
而且若是各国的军团真顶事,唐人也不会顺着窄海一路突袭到滩波津。
唯一能选择的只有壮士断腕这一条路。
安庆绪是第一次打水战,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火炮火力全开是个什么场面。
两条飞梭快船每一次横过船身,都是几十门火炮一同齐射。
虽然每一次打中的倭船都不算多,但只要被打中,就会碎裂出一个大洞。
倭船本来就,有就这样一个大洞,想拿板材补上都没可能,只能等着沉入海郑
而除了飞梭快船,后边楼船上绑了炸雷的弩箭,威力同样不。
虽与火炮一样受海肋簸的缘故,射中的倭船也不算多,也不能一打一个大窟窿。
可架不住炸响后,一倒就是一片的倭人。
船上人没了,船冲过来也是同样没有任何用处。
这种随意打别人,别人却没办法还手打过来,简直让人不要太爽利。
抵近后的接战更是没什么悬念,倭船本就没几个能突进来。
弓弩齐射以及分散在各船上的左右两团军卒拼命的扔雷出去,打得倭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自打在淡路国的转口行船到现在,手里的长朔硬是没挥刺出一次。
爽利之下,安庆绪难免多出了一丝遗憾。
毕竟是首次水战,若是连一个倭人都未斩杀,多少有些丢人。
看到远处的海面上又冲过来密密麻麻一片的倭船,安庆绪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杨洪山!
这架势,一看就是,倭人水军,最后一次冲阵!
你再打炮,让我捞不,到一个倭贼斩杀,我可与你翻脸了。”
打开二甲的舱盖,安庆绪先是弯下身子冲着底下的杨洪山喊了两嗓子。
随后跑到船楼下,冲着俞光道:“看看唐铎,那边怎么,挥的旗,如果不影响,阵型,放几条,倭船过来。”
俞光知道安庆绪是什么心思,脑袋从镂空的窗子往外一探,笑吟吟道:“刚才那边已经挥旗,这次所有船只直冲滩波津。
安军使把心放肚子里,肯定有近战的机会。”
安庆绪满意的挥舞了一下手臂,掂拎手里的长槊,目光看了看海面。
还有最后二三十里的海路,打掉这些倭船后,就能登上滩波津。
而滩波津离着倭饶京都又只有几十里。
从淡路国的转口才开始有倭人过来迎击,可见倭饶烽烟确实没传过去。
登岸后,有极大的可能将一战捉住倭饶皇。
想到这,安庆绪对同样感到有力无处使的阿尔坎挥了挥手,“阿尔坎!
倭皇,离着岸边,只有,几十里!
若是,脚没软,有没有,胆子,下船后,不停歇的,疾驰过去!”
阿尔坎脖子一梗,“脚软不软与胆子有什么关系。
下船后,我会带人直冲倭人京都。
听闻倭皇还是个女子,到时捉来给你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