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刚生下念唐你就要走。”
“啪!”
“生完念柳,你还要走。”
“嘭!”
“你只看两孩儿被我割伤,你怎么不看看我先割了自己几刀!”
“嘭,啪,嘭嘭,啪。”
接连摔了几下罗满,又给了一通组合拳,塔阿客边抽泣边恨声道:“你若是真心疼孩儿,就不该这个时候要走。
我因为改了塔阿客这男子的名字,你不知晓?
那个时候族里内忧外患,你把我一人扔下,我和孩儿能活下去吗?
再者,我离着唐地虽远,可也知道没有哪个唐人会抛下自己的妻走就走!”
见罗满想要开口争辩,塔阿客一把抓住罗满的胳膊,又来了个过肩摔。
“不认我这个妻子?还你不是负心郎?你不认我,为何要…”
影影绰绰之下,塔阿客的模样看不清,但身高能隐约看出不矮。
罗一估摸着自己的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感觉塔阿客只比他低了不到半头,比便宜老爹还高。
听那响动,这明显就是个练家子。
就罗满那战五渣的战力,再摔下去估计命都能给摔没了。
让仓满引起火把后,立刻开口打断塔阿客,“夫妻向来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您差不多就得了,再摔下去您就该真哭了。”
听到喊声,塔阿客松开罗满,转过身将目光看向罗一,“你就是罗家的大郎?”
询问过后,塔阿客仔细上下打量了几眼罗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你比你阿耶长得还周正,一看就是个讲道理的好郎君。”
向前迈了几步,离着罗一近了些,塔阿客一撸衣袖,露出胳膊上的疤痕,再次抽泣道:“在伤了两孩儿之前,我都是在割自己。
可你阿耶就跟看不见一样,不管什么不管做什么就是要走。
你我除了用两个孩子要挟他,我还能怎么做。”
塔阿客打量罗一的时候,罗一同样在打量塔阿客。
之前黑乎乎看不清的时候,以塔阿客的身高和身手,罗一很自然的认为除了没有胡子,这就是一个张飞一样的女汉子。
但借着火光看过以后,发现之前想的大错特错。
塔阿客的年岁估计也就二十五六岁,长得十分秀气,甚至的上很漂亮。
模样与后世膏药国女明星酒井法子在颜值巅峰期时很像。
但身高却不是酒井法子那短腿能比的,而且身材也没走样,看上去气质更加出众。
不过将梨花带雨的模样与之前对罗满的一通输出结合在一起。
气质更加出众的判定瞬间不翼而飞,这简直就是唐版的肌肉萝莉。
而武力值高,性子又极其刚烈,又对自己与孩子都能下得去狠手,这绝对是个狠角色。
外加又是便宜老爹的女人,罗一绝对应对起来还是心为妙。
面对塔阿客这个举动,罗一赶忙后退了两步,躬身行了一礼,“谢过您这么多年对阿耶的照顾,也为阿耶让您受了这么多委屈而抱歉。”
了句客套话,罗一朝着念柳挥挥手,“夜里风大,去给你阿娘的衣袖落下。”
随后罗一又对仓满吩咐道:“快把我的那套炊具都准备好,我要亲手做些吃食。”
见罗一姿态放的这么低,塔阿客眼泪掉的愈发密集,“同为父子,你阿耶比差了太多,光这话的就让人暖心。”
“不是我自吹自擂,您与阿耶之间的事,听个大概我就能在详情上猜个七八分。”
从驮马上拿下调料放到一旁,罗一指了指皮垫,对塔阿客道:“您先坐下消消气。
待会儿我好好给您评评理,让阿耶彻底知道您都委屈在哪。
不过现在我得先去瞧瞧阿耶…”
“我下手有分寸,你用不着担心他。”打断了罗一后,塔阿客扭头看向罗满,“大郎又要做吃食,又要给你我评理,赶紧过来少要他担忧你。”
跟受了重晒地不起一样的罗满,听到塔阿客得呼喊虽然没走过来,但却起身忿忿地扑落着身上的泥土。
更可恨的是动作看起来居然还很矫健,完全就跟没被摔过一样。
罗一看得眼角抽动了几下,感觉这特么就是夫妻俩的日常互动。
“您到底是几个意思。”从驮马上又拿下一块皮垫子放到罗满身下,罗一压低声音道:“这位到底算不算您的续弦。”
被罗一这么一问,罗满脸色腾地一下变得涨红。
犹豫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塔阿客,咬牙低声道:“八年前算,现在不算。”
罗一看了看不敢与他对视的罗满,十分郁闷的叹了口气,”您是真能给我找活干。”
微微摇头,罗边走向塔阿客边故意大声道:“既然您没事,那就先坐着歇会,我先与继母聊聊。”
罗一这一声继母,听得塔阿客立刻停止了抽泣,脸上甚至带了一抹喜色,“就知道大郎是个明事理的,这一声继母喊的我立刻少了一半的委屈。”
刚话聊了一句,这位就笑了出来,罗一是真搞不懂便宜老爹都是怎么操作的,居然把关系闹得这么僵。
从驮马上拿下麦粉倒进盆里,又往里倒了些水,罗一边和面边笑吟吟道:“女人这一辈子最为虚弱,也是最需要夫君陪着的只有两个时候。
一个是临死前,一个是产子之时。
您刚刚生下念柳没多久,是最离不开阿耶的时候。
他这个时候张罗要走,您怎么可能不生气,又怎么能不怨不恨。
单从这一点上,阿耶确实该摔。
另外,伤了念唐和念柳之事,您也不必一直挂怀。
您把责任怪在阿耶头上,其实一点没怪错。
不是到了最绝望与无助的时候,谁能狠下心伤自己的骨肉。
没再继续做下更后悔的事,都是仰仗着您刚强。”
罗一的这几句话得虽然不多,但却全都到了塔阿倍的心坎上。
眼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边抽咽边委屈道:“你阿耶总觉得我力大且权高,什么事都能扛的下来。
如大郎所,那些时日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樱
可你阿耶就是不信我的苦楚,更不信我离不得他。”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塔阿客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低声接着道:“大郎也不是外人,没什么话是不能的。
刚生下念柳的时候,我刚刚接手部族不久。
赶上比往年的冬日都冷,除了喂养念唐与念柳,不但要忙着安排族人伐木狩猎应付过这个冬日,还带人杀掉那些对我不服气的族人。
你阿耶最为聪慧,心思最多,明明可以帮我,却什么法子也不给想不,更是执意要走。
不管到了哪,都没这样的道理。
另外,他也不想想就凭他那身手,他能自己回到营州吗?
路上不被冻死,也会被狼给吃掉。
可你阿耶根本不领情。
自此以后,不管让他做什么都得拿孩儿来逼迫才校
好言好语的商量,根本就不听。
总我恶毒,可我不这样做,又能怎么办。”
塔阿客的哭诉,罗一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原因不是觉得两人谁做得过分,而是塔阿客的言辞条理十分清晰,句句都能在点上。
并且出的这些言辞全都用的唐话。
能跟罗满把唐话学成这样,可见塔阿客极其聪慧。
也难怪能把便宜老爹给逼迫成这样,或许眼前这个的女人,真的有那么大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