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影足足比陆钊高大三倍有余,一步步往陆钊走去,就好似一座黑沉沉的山铺面压来。
“陆钊!本将等你很久了!本以为还要等几天,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不知是本将好运呢?还是你霉运!哈哈!”
陆钊一边往后退一边问道:“你认识我?”
鬼影也一步步逼近:“当然!实话告诉你,安化县土地公本来就是周氏王朝许给本将地仙神位,没想到你天降而来,坏了本将好事!”
陆钊一只手伸进怀里,摸索着什么东西可以用来逃命,口中却不紧不慢地诉苦:“大哥,你当我愿意当这土地公?上任第一天,就被城隍爷整治了,差点没被整死,接下来还有个七月半封鬼册的事儿,对我这个雏儿而言,要多难就多难!”
鬼影哈哈大笑,声音嘶哑难听,却震得陆钊耳朵生疼。
“你不是周氏王朝的人,许廷是周氏王朝的看门狗,他当然要赶你,要逼你,现在又本我设下这迷雾大阵,坏你封鬼的事,而且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杀你,就像现在!哈哈哈!”
这个覆甲鬼怎么看着不咋聪明的样子,还没怎么着呢就全抖搂出来了,反派死于话多没听说过嘛!
陆钊的手在怀里摸出三枚压胜铜钱,悄悄捏在手里,这东西虽然他不知道怎么用,但判官说过是辟邪的,所以大概、估计、应该是有用的。
“看大哥黑甲大枪,勇武非常!定然是位战功赫赫的沙场猛将,不知将军姓名为何?陆某平生最佩服猛将!早想投身沙场马革裹尸,但身单力薄始终引以为憾事。”
这几句马屁轻飘飘的,却正挠中鬼影的心,他将长枪当空一舞,单手抡了一个大回环,登时阴风阵阵、鬼影幢幢。
“本将军乃司马浑南,本将曾于危难之中救过大周朝的开国皇帝的小命,谁知他忘恩负义,用小人伎俩算计,让本将马失前蹄,命陨阵前。封地神位是他们周氏王朝欠本将的!”
陆钊又后退一步,赞道:“大将军威武!”
司马浑南忽然鬼眼一眯,冷森森地瞧着陆钊的手:“你方才从怀里掏出了什么?”
陆钊双手一摊,然后陡然一甩,冲着司马浑南脸上砸去:“辟邪铜钱!”
三枚铜钱甩出去后,立时化作三团金色光球,光球过处浓雾立时消散,但是没有打中司马浑南,他在三枚铜钱甩出的时候,就已经闪身躲开,自身藏身浓雾之中,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随后,浓雾中传来司马浑南愤怒的吼声。
“小子!你敢耍诈偷袭本将!本将早该一枪捅你个对穿,然后夺你之魄、食你之魂!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陆钊一翻手,又拿出两枚压胜钱,一手一枚,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浓雾。
“耍诈偷袭?司马浑南,你堂堂一猛将却躲进浓雾里,准备偷袭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你才是那个忘恩负义、狂妄自大、卑鄙无耻的人,当初周氏王朝的开国皇帝一定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设计杀你!如今只怕又要被许廷设计,真是蠢材!”
浓雾之中传出司马浑南愤怒的吼声,而后就是一柄大枪由浓雾中迅猛砸来。
陆钊本就在警惕四周,这时听见身后“呜~”的声音就知道是司马浑南攻来了,他随即旋身遁走,身影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三丈之外。
“司马浑南,你应当知道,我是天庭册封的一方正神,你要是敢杀我,天庭不会放过你!”
这本是威胁之语,也是常理。谁知浓雾之中司马浑南听到之后,登时哈哈大笑。
“你知道隔壁益安县康良、牛角县黄霖他们的土地公神位是怎么来的么?”
陆钊听得心中砰砰乱跳,他有种不好的猜测:“怎么来的?”
司马浑南森冷的声音忽然从陆钊身后响起:“因为本将杀了他们的前任!”
陆钊但觉身后阴冷无比,想也不想两枚压胜钱往后一起打出。
“啊!”司马浑南惨叫一声消失在浓雾中,半晌没了声音。
应该是打中了!陆钊心一边想着一边又从怀中掏出一枚压胜铜钱,这东西越用越少,得省着点用
他警惕地望着四周的浓雾,仔细聆听司马浑南的动静。但是一刻钟过去了,仍旧没有司马浑南的声音,难道司马浑南逃走了?浓雾还在,所以司马浑南应该也还在。
还有他得把丢出去的五枚压胜钱找回来,那个东西是个损耗品,小袋里就那么多,丢一次少一次!
而隐匿在浓雾中舔伤的司马浑南,则是满脸的震骇,他方才突然出现在陆钊身后,正准备一枪下去直接戳死陆钊时,陆钊后背上出现了一双眼睛,一双冷漠的翦水秋瞳,那眼睛并没有什么神通射出,就只冷冷地瞧着他。
司马南本能地收回了长枪,他冥冥中有感,若自己这一枪戳下去,陆钊不一定会死,自己则一定会魂飞魄散。
然后就被陆钊的两枚压胜钱砸中了,一边肩膀直接被砸穿,留下偌大的一个黑窟窿,十分可怖。
那枚打中他的小铜钱就在前方不远处,此刻已经没了神光,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
这是个好东西!司马浑南挣扎着起身去捡。
而就在这时,另外一个身影从浓雾中摸索而出,正是寻找压胜钱而来的陆钊。
一神一鬼又当面碰上。
“孽障!”
“狗官!”
双方一起大喊,司马浑南挥起长枪直接抡砸下来,陆钊则一旋身遁到了别处。
司马浑南一枪砸空,便又砸第二枪,陆钊又遁走,再砸,再遁走……
陆钊一边遁一边琢磨,这一幕他见过啊,昨天刚刚被那飞云道长打过一次地鼠。
所以偷袭的方法,陆钊连想都不用想,直接遁到司马浑南脚底下,然后冲天而起。
不过这一次陆钊没有抱司马浑南,而是一拳捣在司马浑南的下腹要害处,这一拳自地下借冲势打出,陆钊用了十二分的力气。
“咔嚓~”
蛋碎的声音很清晰,司马浑南倒得也很干脆,卷曲在地上痛苦的像一只绝望的大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