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子的哀嚎声,这让他们的心情更加沉重。
哀嚎声接连不断,但是声音并不大,像是那些孩子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哀嚎了。
李尔他们的脚步加快了几分,很快就走过了走廊,来到祭坛。
硕大的祭坛的每一处地面都铺设了羊毛地毯,周围也挂满了油画。
而在这柔软的羊毛地毯中间,许多孩子以各种诡异的姿势跪倒在鲜红的圆形法阵周围。
许多带着荆棘的铁丝穿过他们的骨头,将他们固定在铁制支架上,一动也不能动。
地上那鲜红的魔法阵似乎就是由血液所绘画,而那些孩子身上已经流不出血液了
而在法阵中间,一个样貌年轻的男人正跪在那里,很显然这就是帕尔米拉。
帕尔米拉开口,却发出与其外面不相符沙哑的声音。
就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
“几位,你们的速度真的很快,我以为你们要来不及了。”
亚尔科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帕尔米拉,你已经失败了!”
“哈哈哈哈!失败?”帕尔米拉大笑起来,“不不不!”
“我已经成功了!”
“你们即将见到这世间的真神!”
“祂能赐予凡人永生,而不像你们信仰的神明只会施舍你们那么微不足道的力量。”
虽然帕尔米拉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李尔却发现他眼中并没有对那位神明有什么尊重。
而这时,亚尔科举起巨剑,“那么,我就用这微不足道的力量,击毁伱这令人作呕的神!”
帕尔米拉不屑地大笑起来。
“哪怕获得了神的力量,果然也还是像蝼蚁一样思考。”
“所有人,在祂面前,都是蝼蚁!”
跪在法阵中的帕尔米拉直起身子,道:“你们已经失去了所有筹码,现在是该结束了。”
亚尔科立刻挥舞巨剑冲过去,于此同时李尔几人也发动自己所有的手段攻向法阵中的帕尔米拉。
只是,在所有攻击来到法阵中帕尔米拉身边时便立刻消散。
那里像是有一个护盾,挡下了所有攻击。
随后那些孩子都凄惨的尖叫了起来,听起来非常痛苦。
亚尔科皱起眉头,“恶心的东西,你竟然让这些孩子为你当护盾!”
帕尔米拉眼中没有一丝感情,“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说完,他卑微地俯身跪倒,祈祷着召唤他的神明。
“居所于无垠轮回之外,存于虚无时空之中,为黯淡无光之边域的伟大之神!”
“您足踏之下,血肉磐石皆难堪忍,森罗万象尽归尘土!”
“卑微的奴仆在此,祈求着您,踏尘者。”
“夸切·乌陶斯!”
随着帕尔米拉说出那个名字,整個房间都发生了变化。
空气突然变得干燥,所有人的嗓子里仿佛灌满了沙子,喉咙也在发痒,就像有什么东西从他们的喉咙里钻出来一样。
李尔此时感觉全身的血液和灵魂在透过毛孔渗出,但是低下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这是什么感觉?
发生了什么?
他能感受到自己潜意识中疯狂的恐惧。
他想逃跑,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但是他的脚却一步也挪不动,就像是粘在了地上一样。
而站在法阵中央的帕尔米拉狂笑道:“一群愚蠢的蝼蚁,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根本不明白你们即将面对的是谁!”
“那是真正的神,一位真正的!伟大的神!”
“感恩吧,你们将有幸直面真正的神!”
李尔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房间中就莫名开始扬起黄沙,一根高耸的灰色光柱突然出现在屋内。
光柱中央,一个瘦小的的黑暗影子开始慢慢浮现,它的身形越来越清晰。
那个身影并不高大,却给李尔带来难以言说的压迫和恐慌。
这就是旧日支配者?
哪怕还没有出现,只是一个身影就让他感到全身的血肉都在从骨头剥离。
随着那个身影的浮现,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干燥,仿佛水分都因为那位旧日支配者的到来而疯狂逃逸。
在影子的周围,一些奇怪的景色开始出现。
一些半透明的身影出现在他们周围,像是灵魂,但它们的身形却以古怪的角度扭曲变形。
旧日支配者的身形越来越清晰,其身形不比一个年幼的孩子大多少,却像数千年历史的木乃伊一样干枯发皱。
纤细的脖子支撑着没有头发的头颅和毫无特征的脸庞,上面都布满了无数褶皱。
身体就像可怕的干瘪死胎,细小的胳膊长着骨瘦如柴的爪子。
那僵直的前伸姿势看起来就像永远在摸索些什么。
它的脚掌很小,移动时双腿紧闭而没有迈步的动作,似乎被裹尸布束缚着一样。
僵硬、挺直,这个恐怖之物就这样沿着死亡的灰色光柱慢慢地降落下来。
周围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丝声音。
他们的呼吸声,孩子们的哀嚎声,在这位名为夸切·乌陶斯的旧日支配者降临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李尔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睛像是被火焰灼烧一样,随后立刻低下头去。
却发现,地上铺设的昂贵地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溃烂,
而木质地板和墙壁也在迅速风化,就像时间在这个房间开始了加速。
李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亚尔科却站在了他们面前。
“跑,你们……快跑。”
身为等阶一的李尔只是看了一眼,眼睛就灼烧的受不了。
而亚尔科却还能站在他们面前,为他们稍微挡下旧日支配者的影响。
只是,这只是螳臂挡车而已。
旧日支配者与他们存在于一个空间,无论多坚固的防御都是无用功。
李尔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丢失,思想在混乱,眼前开始彷徨。
等阶一的神启者比普通人强不了太多,但也能撑上一段时间。
如果是普通人,或许在旧日支配者降临的那一刻就陷入了疯狂。
李尔瞥到,亚尔科握着巨剑的手在颤抖,手上的皮肤开始变得松弛。
他转过头,发现杜斯特和艾尔芙也是一样。
他们的生命在流失,只是因为那位名为夸切·乌陶斯的旧日支配者降临。
就在这时,刚刚还虔诚的帕尔米拉有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