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寒冬的离去,喧嚣热闹的南大吃街,又飘满了各色美食的香味,飘满了青春洋溢的萌动与活力,飘满了人间烟火气。
热气腾腾的麻辣烫店里,徐晓宁敞着羽绒服拉链,宽大的毛衣领口处,是两只若隐若现的乳鸽。大学教会人们的,不止是思想的开放和自由,就连穿着打扮也越来越时尚了。
“哎,最近看你总无精打采,有心事啊?在报社里做得不顺?”徐晓宁拿筷子敲了敲帅的碗。
“还行吧。”帅抬头一笑,看着徐晓宁越来越洋气的面容,又:“还得谢谢你,多亏你教会了我怎么用摄像机,让我多掌握了一个技能。”
徐晓宁又气又笑,在桌下踢了帅一脚:“没你这么损饶!明明知道我拿你当劳力,故意使唤你干活,你还这样!”
“不是损你,是真心的!要不是你总使唤我,不是你教我怎么拍摄,今这道关我恐怕很难闯过去。”一边,帅把自己碗里的肉丸夹给了晓宁。
徐晓宁却嘟嘟着粉唇,心不由自主地疼起了帅。
去年帅就很劳累,但脸上还有个笑模样,眼神里满含希望。
他今年依旧劳累,脸上的笑容却牵强了,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了。
“哪道关啊?那个曹老师还看不惯你呀?”即便帅不提,晓宁还是知道些校报的事情。传媒学院的通讯员,跟晓宁一个宿舍楼,关系还可以,晓宁偶尔会打听些关于帅在校报的事。
帅点头,把老曹刁难他的事情讲了一遍,又怕晓宁跟着担忧,便笑着圆场:“好在挺过去了,没事了。”
晓宁却微皱细眉,沉默片刻:“哎,道消息,据听咱们学校要成立校园电视台。万一这事儿是真的,你要是在报社干得不顺心,回头可以跳槽去电视台。”
徐晓宁探着头,轻声细语又:“你稿子写得好,又懂拍摄,万一真成立羚视台,你进去绝对是得力干将,会受到重用的。”
“你听谁的?学校里怎么可能成立电视台?”帅觉得这是方夜谭。
“道消息嘛,我们传媒学院私下传的。”
帅刚要开口接话,兜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竟然是老曹打来的。
“王帅,省电视台要视频资料,就是你昨拍的会议记录。你马上去资料室拿磁带,然后带到传媒学院找于老师,顺便跟他学一学采集。然后把采集好的视频,及时发给孙记者。于老师知道孙记者的联系方式,这事儿你一定要负责好!”
“不是…曹老师,我拍的那些东西能行吗?”帅惊出一身冷汗,这可是要上省电视台啊,就自己那三脚猫的拍摄功底,万一影像资料用不了……
“能用多少是多少,赶紧去办!”完老曹就把电话挂了。
帅却恨得牙痒痒,这个老曹没完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是拍的视频不行,人家省电视台没法使用,最后的责任还要怪到自己头上!这个老曹可真毒,帽子扣得一个比一个大!
饭还没吃完,帅起身就要走。徐晓宁赶紧问明原因,也跟着起身:“视频采集我也会,刚好又去我们学院,我陪你。”
有了徐晓宁这个助力,帅处理事情更加得心应手了。
他们先去资料室,找值班老师取了磁带。然后又迎着月色,轻车熟路到传媒学院设备房,跟于老师打了招呼。
“徐晓宁?你怎么也跟着来了?”于老师掀了掀灰色帽檐,好奇问了一嘴。
“我跟帅是好朋友,刚才在一起吃饭来着。”徐晓宁笑着回了一句。
于老师点点头,有了徐晓宁这个熟人,于老师跟帅相处起来更融洽了。
视频采集的时候,于老师认真细致地一边操作设备,一边教帅如何采集。
帅学得认真,脑子转得也快。于老师教的时候,帅确实学会了。可没过多大一会儿,有些环节帅就忘了。毕竟只教了一遍,帅又没有实操经验,想在几分钟内掌握这套流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看着于老师在外面忙着整理材料,帅又不好意思开口再问。还好有晓宁在身边,帅从设备房找来纸和笔,又跟着徐晓宁学。
他一边学一边画图,采集软件的简略图,采集设备的简略图,图下方配上采集流程,每个步骤都环环相扣。
“你可以呀!这图画得真好,简单明了、通俗易懂!”徐晓宁瞪大眼睛,没想到帅的画图能力和思维逻辑能力这么强。
“别夸我了,帮我看看这套流程有没有问题?”帅把图纸递过去问。
“很棒!我们老师要是有你这逻辑能力,也不至于把实验课讲得稀烂!”徐晓宁吐了吐粉舌,又隔着玻璃探头看了看外面的于老师,一副背后讲人坏话的窃喜。
视频采集得很慢,毕竟录了70多分钟。
但徐晓宁不觉得慢,跟帅一起聊聊,共同完成一件事,对她来是很愉悦的事情。
磁带采集好以后,于老师就联系省台的孙记者,把视频给上传过去。因为网速慢,上传速度竟然还没有采集的速度快。
看着繁星浩瀚的夜色,于老师打着哈欠:“一时半会儿传不完,就这么开电脑传着,咱都回去休息吧。”
帅可不愿意!万一传输中断,或出了别的问题,导致这次的会议没上省台新闻,那老曹不得把自己给杀了?老曹之前明确表态,让帅负责这件事。
“老师,我在这儿看着,您先回去休息吧。”帅斩钉截铁。
于老师有些不放心,徐晓宁也赶紧站出来:“我也在这儿,保证不让王帅这个外来汉,乱动咱们设备室的机器。”
有了徐晓宁这个自己学生担保,老于才松了口气:“辛苦你们俩,上传完记得断电锁门。”
于老师一走,清幽安静的设备室里,却生出了一丝旖旎暧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突然有种不出的尴尬。
是晓宁先开的口:“看你忙忙叨叨,都在忙什么呀?我可听了,你在报社干得那么好,结果却连副主编都不是。”
帅失落地趴在桌上,拿下巴敲着桌面:“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有问题,就去想办法解决问题,问题解决了,心里就能高兴一下。要是再有人夸我两句,会更开心。”
又:“其实我挺羡慕你,对未来有清晰的目标,就是想当电视台的主持人。有目标真好,不会走弯路。”
可晓宁却完全不认同这种法,她心痛地捏着拳头,轻轻摇着头。
“目标太高,会给自己压力,会令自己受伤。”
“为什么这么?”帅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