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提任何事情,都不会让晓宁心里再起波澜,但唯独“帅”例外。
她还以为帅出什么事了,或者遇到了难处。她有些紧张地看着苏哲:“帅怎么了?”
苏哲看了看人来人往的食堂,便扬了扬下巴:“出去吧,对面的假山公园。”
去往假山公园的路上,晓宁一直跟苏哲保持着安全距离。自打分手那起,她就特别害怕这个男人,骨子里颤抖的害怕。
哪怕到了假山公园,晓宁也跟他隔了五步之遥。
苏哲站在草坪上,平复了一下情绪:“帅得去金海实业。”
晓宁愣了一下:“他不是,去云港集团吗?金海实业,应该在你们那儿吧,我记得有个地方疆金海区’。”
“是的。”苏哲点头。
“你跟我这些干什么?帅愿意去哪儿,那是他自己决定的事。”
“他决定的了吗?他被你缠得五迷三道,他去云港为了谁?还不是因为你!”苏哲皱眉,态度毫不客气。
晓宁苦着脸问:“他为我什么?我搞不懂你在讲什么。”
苏哲沉着脸:“装,接着装!他为什么去云港,你最清楚!”
晓宁觉得苏哲很无理取闹,一下子被气笑了:“我大概懂你意思了,可是我跟帅谈过,他接受不了我的原生家庭,所以我们做了很好的朋友,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过不喜欢你吗?”苏哲又问。
“这……”晓宁犹豫了,帅确实没有明确讲过,他不喜欢自己。
苏哲继续:“我猜帅等这,已经等了好几年了。他就是想毕业后,和你一起去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然后跟你生活在一起。那时,他会跟我们宿舍的兄弟,斩断所有联系。只因我们宿舍人,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过。”
晓宁苦笑:“帅不会的。”
“不会?帅做事,向来剑走偏锋,他做事情,你猜对过吗?”苏哲冷笑,看着晓宁又问:“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铁了心要去云港?金海那么好的企业他都能拒绝,他图什么?”
“也许他有自己的打算呢?”听到这个消息,晓宁心里既开心、又难过。
“他亲口了,云港有他割舍不掉的人!你想想,他舍不得谁?在他认识的所有同学里,除了你,还有谁跟云港有联系?”
又:“你对他勾勾搭搭好几年,别以为我是瞎子!”
这话晓宁就不爱听了,顿时炸了毛!“谁勾勾搭搭?我跟帅相互帮助、相互鼓励,我们犯法吗?别我跟帅,从来就没有那种关系,就算有,你也没资格!谁都可以,唯独你没资格!”
“好,我不跟你谈这个。单帅,他为了你去云港,你能给他什么?能帮上他什么?到了云港,举目无亲,他在基层硬着头皮熬,别熬不出头,就算熬出头,那得走多少弯路、吃多少苦?”
又:“真熬出了头,你们家那些人,再趴到他身上吸血,一直把他吸干,他还有活路吗?我觉得人啊,不能太自私。”
晓宁委屈地眼圈泛了红,目光呆滞道:“我们不会的,我不会跟他在一起,更不会连累他。”
“你不喜欢他吗?你敢对发誓吗?”
“我……”
“如果帅跟你表白,拼了命地追求你,你能守住底线吗?”苏哲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压迫。
晓宁的心脏“哐哐”跳动,她知道自己守不住,帅要真跟她表白,她会拿命去爱他,又怎忍心拒绝?
苏哲像机关枪般,继续输出他的言语:“但去了金海就不一样了!知道沈蕾吧,沈蕾喜欢帅,帅也喜欢沈蕾,只是他自卑,不敢表达而已。”
晓宁沉默,既没肯定,也没否定。
但她不得不承认,沈蕾是个不错的女孩。
“沈蕾有个叔叔,在金海实业位高权重,帅去金海,就是沈蕾安排的。真到了那里,他个人有能力、周围有背景,帅会平步青云、步步高升。这么讲吧,他去金海是堂,去云港是地狱。”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晓宁禁不住,蹲在地上抱头大哭。
“离开他,彻底消失,永远不要再联系他。他只要断了你这个念想,就会恢复理智,会痛痛快快去金海。晓宁,不要当那个罪人,毁了帅改变命阅机会。”
晓宁瘫坐在草坪上,抹着眼泪哽咽:“你又给我贴标签,以前我是一无是处的穷姑娘,现在又我是罪人!你凭什么这么?!”
苏哲瞪眼:“我错了吗?”
“可是帅…帅让我找到了自信,他让我相信,饶命,可以改变!”晓宁流着泪反驳。
“越是这样,你就越该为他着想!而不是自私自利,只顾自己!”苏哲的话像刀子,处处戳着晓宁的软肋。
晓宁想坚强,可她坚强不起来,她产生了被苏哲支配的恐惧,她彷徨无措。
最后绞尽脑汁,疯了般吼道:“你对帅,为什么这么上心?你想从他身上达到什么目的?”
苏哲很从容地扶了扶眼镜框:“我不需要达到什么目的,我只是欠他的。当初,我从他手里抢走了你,这事儿虽然彼此不提,但我亏着心。所以借这个机会,我把帅的人情还了,心也就舒服了。”
“可你欠我的呢?你亏心吗?”晓宁恨得咬破了嘴唇。
“欠你的,我拿钱补上了。”苏哲冷声回应。
“是你非要对我砸钱,我从没要求你,给我花过一分。你拿钱胁迫我,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心里最清楚!”
“都是老黄历了,我不想跟你提这些。总之帅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你真要想毁他,谁也拦不住,只看你还有没有良心。”
罢,苏哲甩着胳膊远去。
晓宁却脑袋“嗡”地一下,直接倒在了草坪上。
还没到中午,帅就被张泉一帮人,拉到了香叶居饭店里。
来的都是报社和通讯社的老人,虽然也请了老曹,但老曹确实有事抽不开身,就在电话里祝福了几句。
那帅从中午,一直喝到下午。
聊到关老师,聊到创办通讯社,聊到情深处,帅更是无法自拔,一杯接一杯地喝。
那时他还不知道,晓宁已经收拾行李,早早去了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