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3000字的演讲稿,帅差不多2时就写完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诸如卢主任、苑之流,帅也没提。差劲儿的人物,往往都没有资格,在光辉的舞台上被提及。
帅收起电脑,就望着窗外发呆。
想想去年毕业时,他还是夜里坐的这趟车,不仅看不到外面的风景,他还被苏哲气了个半死,还在心心念念担忧着晓宁。
时间一晃,竟然快一年了。
仿佛一切都还发生在昨,又仿似已成了很遥远的过去。
如今想起晓宁,帅还是忍不住有些悲伤,他更期盼着晓宁,能够放下过去、昂首挺胸,去追寻美好的生活。
下午2点钟的时候,火车开始降速驶入省城。
这时帅电话响了起来,竟是沈蕾打来的。
“快到了吧?!”那头的声音,还是像百灵鸟一样婉转。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帅特别诧异。
“晚上你要去台里演讲,我作为台长,能不知道这个消息?”沈蕾带着傲气。
帅惊讶地挠挠头:“不是…你都大三了?”
沈蕾不高兴了:“你大三的时候我大一,你都毕业一年了,我可不大三了?看来你是一点都没把我放心上,完全不在乎我的事。”
“不是,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都是个妮子。哪儿成想你突然一打电话,就当台长了!”帅笑了,还是很惊讶。
“到哪儿了?”沈蕾还是不高兴,声音哼哼唧唧。
“进省城了,还有半时吧。你今不上课?”帅又问。
“下午没课!你出站以后往左转,我在站前广场的便利车这边。”罢沈蕾就把电话挂了。
帅叹了口气,这妮子可真是的,又不是不认识去学校的路,哪儿用得着她专门过来接?
下午2点40分,帅才拉着行李箱,从站口走出来。
拐到有便利车的地方,他愣是没找到沈蕾在哪儿。倒是有个戴太阳镜的女孩,时不时朝他这边打量;帅脸皮薄,陌生女人一盯他,他就忍不住往地上看。
他掏出电话打给沈蕾,遮阳伞下面,竟然响起了铃声。
“哎,真的是你呀?”沈蕾抓着手机,把太阳镜拉到鼻梁下,很吃惊地凑过来看着帅。
“你…不是…怎么换发型了?”以前沈蕾的头发很长,乌黑的瀑布。现在染了些红色,而且还挽成了发髻,给人一种端庄舒雅,又不失时尚的感觉。
穿着打扮也变了,大一大二还挺保守,现在直接超短裤,t恤也微微露着点白肚皮。
沈蕾笑了,把太阳镜摘下来,眼睛里满是神采。“你成熟了,穿衣服也稳重了!刚才我还以为,你是哪个行业精英呢!”
帅还是比较保守的,毕竟出来谈业务,穿得是皮鞋西裤,外加短袖白衬衫,手腕上还带着一块闪亮亮的手表。
“你个子好像也高零呀!”帅拉着行李箱,边走边。
“内增高,现在女士运动鞋,好多都这样的。”沈蕾也稳重了些,至少走路的姿态更优雅了,不像以前,上蹿下跳的。
他们走出广场,帅才问:“对了,你吃饭了吗?”
沈蕾嘟着嘴,侧脸看着他:“我中午12点就到了,哪儿姑上吃饭?就在便利车那里,买了两根烤肠,喝了一杯饮料。”
帅笑道:“至于来这么早吗?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又:“走吧,想吃什么?现在时间还早,我也没吃饭。”
沈蕾笑盈盈地抿着嘴唇:“吃汉堡!”
帅差点没乐出来,她高低还是个丫头。
“就你自己来的?”过马路前,帅看了看周围。
“其他人要来,我没让。乱糟糟干什么呀?不用上课吗?”沈蕾讲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几分严肃。
帅煞有介事地点头:“嗯,现在当了台长,考虑问题也全面了。你这么做是对的,哪儿能为了接我,耽误上课时间?学习的时间,才是最宝贵的。”
沈蕾憋着笑,转着眼睛,她不让其他人来,跟上不上课,其实没什么关系。
就是感觉帅变化挺大的,更内敛深沉了,虽然他脸上一直在笑,但那笑容,跟学生时代又有所不同。
似乎是多了一些故事,多了一些有内涵的东西。
帅点了不少快餐,炸鸡、汉堡、薯条、可乐。他吃惯了海棠做的饭,就不太愿意吃这些东西了,主要是给沈蕾点,他很喜欢沈蕾这个妮子。
“你也吃嘛,才吃了一个汉堡,够干嘛呀?”沈蕾把鸡块往帅面前推。
“我又不是孩子了!你使劲吃,吃不了打包。”帅抿嘴一笑。
“嘁!”沈蕾白了他一眼,她唯一不喜欢帅的,就是他总故作大人模样。
帅晃着手里的可乐,不紧不慢等着沈蕾用餐。沈蕾的外貌,确实比从前成熟了不少,化妆打扮也很精致。身上多少带点领导范儿,不知道是当了台长的缘故,还是从她爸妈身上学来的。
但俩人只要凑一起,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帅看着她就想笑,心里暖洋洋的,喜欢沈蕾故作成熟的稚气。
最初他俩只是闲聊些学校的事,后来不知怎么,就扯到了苏哲身上。
沈蕾鄙夷:“他呀?在金海混得好呢!仗着他岳父的关系,上上下下,圆滑着呢!还是采购科的,肥缺,听那意思,很快还要提副科!”
帅垂眸点头,苏哲在社会上混得如鱼得水,他一点都不意外。他有那本事,尤其是打理人际关系的本事。多数人,应该是看不透他那些套路的。
“你张晴姐呢?”帅又问。
“年前偶遇过一次,简单聊了几句。她在老家找了个对象,还是她高中的学长。家世不错,还考了公务员。晴姐今年毕业后,应该直接回老家结婚了,对于苏哲,那次见面,她决口不提。”
“挺好的,安安稳稳,找个踏实的另一半。”帅叹了口气,却又为晓宁悲伤。
同样都是被苏哲伤害过,人家张晴却把后路铺得这么平坦。
可晓宁呢?不知身在何处,不知过着怎样的生活,更不知她的家庭,有没有再对她提出过分的要求。
人跟人,原来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犯了错,照样能过得很好。
有些人,哪怕一辈子不犯错,也未必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