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总笑得开心，帅却更加腼腆。
但这并不妨碍，帅对庄总的仰慕。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对庄总印象极好！庄总话不多，甚至有些内敛，对待工作认真负责，没什么脾气，但大家都很尊敬他。
有时候帅工作烦了、累了，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日清晨，庄总疲惫地从车间里，走出来的画面。
庄总一直都是帅的榜样，人家这么高的级别，还那么努力，帅便告诉自己：“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庄总笑过之后，却微微叹息：“你有个好爸爸呀，他肯定是很疼你的吧。”
帅啃着苹果，挠了挠圆寸头：“还行吧，但嘴上从来不。明明是他给我买了好吃的，却总是我妈让买的。”
庄总点头，然后很有节奏地沉默，当帅以为要冷场的时候，庄总又不紧不慢开口：“上周六，我去了趟妍妍那里。还有个晓宁也在，挺好的姑娘，文静、有礼貌。”
帅忙放下苹果：“庄妍跟您提我了？”
庄总仍旧不紧不慢：“开始妍妍没提，倒是晓宁跟妍妍聊，总是提‘帅、帅’的。庄妍不太愿意和我聊，我问了晓宁，才知道她们口中的帅，原来就是你！”
“我以前在台里，经常跟庄妍打交道。”帅兴致盎然。
“帅儿，谢谢你！妍妍那孩子，脾气随我，太硬！自打她姥爷去世后，她就不拿我的钱了。我也知道这几年，因为她姥姥的病，她生活过得很不如意。”
帅抿了抿嘴唇，犹豫：“庄总，换做我的话，哪怕离了婚，我觉得也应该对前岳母，尽一份责任。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
庄总抬手，拍了拍帅肩膀：“妍妍的姥姥不让，她老人家性子也倔。她应该是觉得，当初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吧。毕竟当年离婚，我也是被妍妍妈，逼得没办法了。”
帅叹了口气：“庄总，不这个，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就算出花儿，时光也不可能倒流了。”
庄总默默点头，又深深吸了口气，坐直身子笑道：“倒是你子有意思，还帮妍妍找了个活儿，一个月挣好几万呢？”
帅笑道：“就上个月，庄妍干活儿多，还抽了提成，挣了近3万块钱。之前可挣不了这么多，一万出头吧。”
“那也不少了，你们才多大？这时代真是变了，年轻人，也有年轻饶生活逻辑了。”庄总感慨了一下，又笑道：“谢谢你啊，你帮了妍妍大忙。”
“不算帮忙，我手头缺人，庄妍刚好有这个实力。配音这笔钱，给谁不是赚？我跟庄妍关系好，自然要先紧着朋友来。”帅的是实话。
“仅仅是朋友？”庄总半开玩笑。
“是朋友，非常好的朋友。”帅果断回答。
“那…晓宁跟你……”庄总疑惑。
“晓宁也是朋友，还是我大学同学。”帅解释：“庄总，我有女朋友，没认识庄妍之前就有了。我跟庄妍的关系，更像铁哥们。”
“哦！那也挺好。妍妍这妮子，表面大大咧咧，其实性子很孤僻。一般人，很少能走进她的世界。她能跟你交朋友，明她真的认可你。”
这点帅很认同：“不熟的人，她都懒得搭理；要跟她熟了，她什么事都能胡扯。”
庄总也笑了：“难得妍妍能这么开心，能交你们这群好朋友。有你们陪她，我心里就踏实了。”
庄总笑完，又开始沉默。
然后就让帅使劲吃水果，他拿帅当孩子一般对待。
也确实是个孩子，圆滚滚的脑袋，看上去挺喜庆。
“庄总，两周的培训，任务其实挺重。”帅吃着葡萄开了口。
“嗯，所以今下午开会，我把后勤也叫上了。届时有哪些要注意的事项，你有经验，你给他们详细布置一下任务。至于我们这边，尽量不耽误你时间，尽量少麻烦你。”
帅可不是这意思，有些尴尬：“其实…您可以多麻烦我的。”
庄总不解，挠了挠贴在鬓角的头发：“这话怎么？”
“您可以把我借调过来，专门负责培训这块。我有经验，尤其在活动组织、讲师陪同方面。”帅直入主题。
“那不耽误你的工作嘛！我可听了，你现在是副部，手里抓着两个宣传单位，活儿也不轻快吧。”庄总还是在为帅考虑。
“这个您不用担心，该忙的工作，头些日子我都忙完了。目前手里的工作，只要有电脑、有网线，我基本不会耽误本职工作。”
庄总不好意思道：“帅儿，用不上这样。我知道你这个人，对工作很负责。但要是为了这个事，借调个副部人员，就有点大材用了。”
帅却执拗：“可我就想好好给您帮忙。”
这话倒是把庄总逗笑了，多少年了，他都没听过孩子跟他撒娇了。
但笑过之后，庄总的脸色又沉稳了下来：“帅儿，在单位遇到事儿了？”
“没…没有，就是…人际关系上有点复杂，我想出来透透气。”帅没直，也不好直。
跟庄总初次见面，就提自己那摊子烂事儿，这不合规矩。
可帅的一举一动，哪儿能逃过庄总的眼睛？
于是庄总掏出手机，又朝帅问：“你们的大领导，还是老马吧？”
帅忙：“换了，马总升上去了，现在是黄春波。”
“外联的那个黄？”马总不解。
“嗯，现在是宣传部的大领导。”
“你…有他电话？”庄总又问。
帅掏出手机，直接找到了黄春波的电话。
庄总按着电话号码，拿桌前的座机，给黄春波打了过去。
“喂，黄总是吧？我是轻合金的庄毅。”
“哎哟！是庄总啊，您叫我‘黄’就行了。庄总您有事吩咐？”
黄春波常年混迹于人脉圈，庄总是什么级别的人物，他心里可门儿清。
庄毅是正经跟着老一辈领导，打下的第二梯队，封疆大吏般的人物，手握集团重点生产企业，且是持股股东。关键轻合金干得确实好，仅次于航材产业。
上面这批老领导一退，庄毅这帮人，那就是集团中流砥柱！别他一个非生产单位的经理，就算许建川见了面，那也得主动喊一声“庄哥”。
“我这边要搞员工培训，想管你借个人用用。”庄总语气温和道。
“庄总您借谁？”黄春波忙问。
“借我干儿子。”庄总看了眼帅。
“您干儿子？”黄春波惊了一下。
“王帅！”
黄春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