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相亲的事情也消停了。
帅本以为能安稳吃个饭,结果母亲又跟在屁股后面问:“看上哪个了?人家还等着给信儿呢!”
帅捧着碗,极为耐心地哄着妈妈:“妈,我哪个都没看上。我在云港那边,倒是有个同事相处的不错,回头要是合适的话,我就给带回家里,让你们见见。”
本以为话题就此打住,他可以安心吃饭了。
可结果倒好,不仅母亲问,父亲也开始问,爷爷、奶奶也跟着问。
“有没有照片?多大年龄?爸妈干什么的?现在做什么工作……”
帅本想敷衍几句,糊弄过去,可他看了家里人刨根问底的能力。
最后帅只能形容晓宁,把晓宁的信息,简单讲了讲。
后来终于逃回房间,帅觉得这事儿挺可笑。
曾经在学校,他为了掩护晓宁,就把海棠拉出去挡枪。
而如今在老家,他为了掩护海棠,又把晓宁拉出来,给海棠当垫背。
好不容易靠在床头,困意袭来,帅刚想入睡,结果他身后的墙,却传来了“砰砰”两声敲击。
这把帅惊了一哆嗦,按这时节,已经没多少蚊子了。
大伯大妈在隔壁,敲墙是什么意思?
帅还没琢磨明白,隔壁又是“砰砰”两声。
这么有节奏的敲击,明显是一种信号。他想到了去年,他也敲过墙,跟大伯敲得有来有回,最后差点被伯母看穿心思。
这下帅不敢回应了,只是紧张地躺在床上,不知道大伯这次敲墙,到底什么意思。
隔壁敲了几次没有回应,帅的手机却来了短信。
海棠:“睡着了啊?”
帅蜷在床上回应:“没睡,大伯总敲墙,我不知道他想干嘛。”
海棠:“我敲的!我知道你睡隔壁。我爸妈嫌上下楼麻烦,搬到楼下去了。他们这屋空调没拆,我就搬这里住了。”
“呼……”帅长长舒了口气,整个身体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你吓死我了!”
依稀间,帅似乎听到隔壁传来了笑声。
“想不想我?”海棠又问。
“恨不得在墙上挖个洞,直接钻过去。”帅回应。
“你这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以后不许再那样,听见了没?”
“在哪儿样?”帅嘿嘿坏笑。
“今下午那样!在车里……”
帅开心地在床上打着滚,顽皮地跟个孩子似的。
他又回复:“我要是那样,又能怎样?”
海棠好半才回:“睡了,不理你了!”
十一假期,过得好快!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又要返回云港了。
早晨醒来后,帅拉开窗帘,看到海棠已经在院子里忙活了。
大伯给她准备了两箱苹果,一些当地的特产,还有几捆在院子里种的蔬菜。
以前,帅在这个窗前,都是拉着窗帘,从缝隙里偷窥海家、偷窥海棠。
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看了,可以直起腰板、站在床上看了。
以前他怕海棠看见他,现在他生怕海棠看不见他。
海棠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帅。
她站在院子里,叉着腰、仰着头,看着帅笑。
那笑容好甜美,纯纯的,静静的。
“瞅什么呢?”伯母提着蔬菜过来问。
“妈你看看帅,像不像个二傻子?他那样刚睡醒吧,虎头虎脑的。”海棠捂嘴笑。
“你也没个正形!都是大人了,可不能再人家帅儿傻。倒是帅剪的这头,还挺好看的,短短的、圆圆的。比以前强,以前留长头发,像个二流子。”
帅也很开心,他听不见海棠和伯母,在院子什么。
但她们朝这边指指点点,肯定是在讨论自己。
看着她俩有有笑的模样,帅自认为,海棠和伯母都在夸他。
两家人各自吃过早饭后,帅拖着行李箱,来到家门外的路边,开始跟家人依依惜别。
父亲还是那套话,在云港那边,要多听海棠的,不要惹海棠生气一类的。
忠民也跟着嘱咐,让海棠多照顾帅,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找他以前的老朋友之类的。
他们早早地就开始返程,海棠不再生帅相亲的气,反倒提起了好奇心:“哎,相亲到底是什么滋味?你跟我讲讲呗?”
帅一激灵:“姐,这事儿不是翻篇了嘛?!”
海棠憋着笑,咬着红唇:“就是好奇嘛,我又没相过亲。”
帅挠挠头:“没什么感觉,就是挺尴尬的。人家问一句,我就答一句。”
“都问什么了?”海棠依然好奇。
“问我一年真挣几百万?”
“你怎么的?”
“我,一年真挣几百万,还用得着回村里相亲?那大学城里的女生,不也一抓一大把?”
海棠没憋住,“扑哧”捂嘴笑了起来:“你真是什么都敢,不怕得罪人啊?”
帅:“本来就没打算相亲,都是我妈给撺掇的。”
他们一路有有笑,从镇北的路口,直接上了高速,朝着云港的方向奔去。
这次海棠在路上没怎么休息,只进了一次服务区,还是帅憋得想上厕所。
时间到中午的时候,他们便已经进了开发区的高架桥。
开发区的支柱经济,也是工业和制造业。
但这里相对老旧,工厂比较多,大伯以前的厂就在这里,环境比港城新区要差一些。
“姐,怎么绕到这边来了?咱直接走北环路那边,不是更近一些吗?”帅疑惑地望着路两侧的景色。
“我爸让我给林叔,也就是林梵的爸爸,带点咱当地的水果送去。早晨就打电话联系好了,林叔他今在厂里。”海棠一边,一边在红绿灯路口转弯,朝着南面大道驶去。
“这样啊!”帅点头,不一会儿功夫,便拐进了门口有两只石狮子的工厂里。
下车后,帅伸了个懒腰,眼前的工厂,跟云港集团的各企业相比,自然是不大;但在开发区这边,也算得上有些规模了。
大厂房就有5个,全是钢构设计,办公楼虽然不大,但弄得还挺漂亮,像个别墅。
“姐,林梵家的这个工厂,是生产什么的?”帅左顾右盼问。
“以前也是生产型材的,现在应该转型了吧。”海棠打开后备箱。
“当初大伯的厂子都没保住,他家这厂子,又是怎么保住的?好像论财力和能力,他们还不如大伯吧。”帅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