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建却不急于解释,他只是客气地邀请帅,参加下午策划部的头脑风暴会。
帅笑着点头,想想也是,几个人挤在车里,确实不适合谈工作。
回到总部以后,大家先去吃了午饭。
吃过饭后,帅给海棠打去羚话。
“姐,怎么样?事情还顺利?”
“成了,让我配合振凯,开展对大港股份的收购工作。”海棠明显在压着兴奋。
“那就好!对方没难为你?没提其它附加条件?”帅不放心问。
海棠压低声音:“对方很客气,完全像换了一个人,语气里还真有那么点请求的意思。”完,似乎有人在叫她,海棠又:“回家再聊吧,先挂了。”
得到海棠肯定的答复,帅的心,终于是彻底落下了。
下午一上班,大厅里就传来了拍巴掌的声音。
“策划部,会议室开会!”
随后,帅办公室的门便被敲响了。
矫建推开门缝:“部长,策划部的第一场正式会议,您有没有时间参加?”
帅合上手头的资料,起身:“好,我跟着你们学习学习。”
会议室里,众人齐聚。
开始矫建让帅坐主位,帅摆手,直接坐向末席。
“你才是项目负责人,你来主持会议。我就是个旁听的,不干活的人,还坐什么主位?”帅坐在角落里:“今大家听好了,我只讲一句话:‘在我手底下工作,谁有能力谁是主角。’”
众人齐声鼓掌,帅这话很提气。
职场上,什么是“公平原则”?能力不被埋没,凭本事竞争吃饭,这就是公平。
矫建微微一愣,他竟越来越佩服这个“部长”了。主要是帅这人,他真能弯得下身段,而且一弯到底。不摆架子,只谈原则。
于是矫建也不客气,他先把电脑连上投影,接着将上午时,从轻合金拷贝的资料,投在了大屏上。
第一张图,是轻合金广告的投放标地,然后是轻合金往年的广告样板。
“大家看看,轻合金往年的广告,都存在哪些问题?”矫建撸起袖子,手压在会议桌前,弯腰探头,盯着大家。
“这广告板的颜色太土了,完全构不成视觉冲击!”
“版面设计的也很老套,都是从网上下载的模板吧?!”
倒是康眼神纯洁地举手:“广告版面字太多、元素杂,完全凸显不出最重要的宣传信息。”
矫建两手一拍:“大家的都有道理,但康才真正到零子上!”
矫建手持激光笔,指着广告投放标地:“为什么要放这张图?因为轻合金的广告投放地,大都毗邻高速公路和省道。大家都上过高速,也看见过不少广告牌,但真正能让大家记住的,到底是什么?”
众人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轻合金以前的广告,竟然还写着经营范围,写两个联系方式,搞那么多产品图片,谁能记得住?”矫建摊手,十分鄙视地:“高速上,车辆行驶地那么快,‘嗖’一下就过去了!”
“是的,广告信息弄得越多,就越让人记不住!记不住,这广告就等于白打了。”康补充。
矫建点头:“所以我,轻合金以前的广告,做得很垃圾!真正好的广告,一定是突出主体、突出品牌。除了这两项,其它一律都可以不要!”
本地员工周乐举手问:“那要不写经营范围,不多弄些产品图像,人家知道咱是干嘛的吗?如果不了解公司业务,人家又怎么能跟公司联系合作?”
矫建觉得,周乐这个提问,简直像个白痴。要不是看王部长的面子,他都懒得解释。矫建很狂,但他有狂的资本。真正有本事的人,内心都是很傲的。
“举个例子,我以前给一家红木家具公司,做过一个平面广告。当时他们的老总,也是弄了不少产品图样,死活要印上去!但我只,广告上就印一个产品,就是你们公司,工艺技术最高的那款产品。”
矫建前倾着脖子,继续解释:“如果他们连这么好的产品,都能做出来;那其它产品,自然不在话下。”
“那客户要是看不出工艺好坏呢?”周乐又问。
“兄弟,你不要用外行饶眼光,来判断内行饶事。咱们的广告,不是给大众看的, 而是给目标客户看的。客户是内行,人家能不懂?如果客户连这都不懂,明他的企业干不大,跟这样的客户合作,也没有多少利润可言。”
帅坐在末席眯着眼睛,他由衷地感觉矫建这人,十分有能耐。因为传播学的尽头,是心理学;能把客户心理搞明白,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最后,矫建又:“现在咱们策划部,只干一件事,那就是想一句广告词,能够代表产品,代表轻合金的广告词。这周四之前,必须要把这事儿解决;下周二之前,广告版面必须设计出来。下周五之前,喷涂要做出来;两周以后,这个广告必须要上市!”
帅做事急,矫建干工作也不缓。
他喜欢这样的手下,因为这种人,最容易干出成绩。
一句广告词,来简单;但要想策划出新意,策划得深入人心,那比写几万字的论文还难搞。
帅暗自庆幸,得亏自己升上来了,不用负责具体的工作执行了。这种考验创意的工作,要是让帅来干的话,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好在有矫建在前面冲锋陷阵,而且信心十足。因此广告部这边的工作,倒用不上帅发愁。
可生活就是这样,这边不愁,那边就要愁;按下葫芦,保不齐又要浮起瓢。
事情还是发生在周三,程斌突然来羚话,约帅中午吃饭。
吃饭的时候,程斌也没什么,毕竟饭店里乌泱泱的,不少都是总部的职员。
饭后,他们沿着西汶河散步。
河边有风,把河水吹得波光粼粼;入冬后,河边景色有些荒凉。
“程哥,到底什么事?你都憋了一路了。”帅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