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突然感觉脑子很乱！
他首先想到的是白振南，那个家伙精的要命，蛇见了都被得扒层皮，攥住耗子捏出尿的主儿，怎么可能白白送你一个好事儿？！
他一定是事先知道什么的，不光东海电机厂，也许当初的那三个项目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坑，只等着海棠跳进去。
帅千算万算，到底还是被对方摆了一道。
“这几人，就那么重要吗？技术资料，应该都还留在厂里吧？！”帅仍旧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先进的技术，都只研发了一半。东海厂早年还行，越到后期，对于研发的投入，就越来越少。再句难听的，哪个技术员不得藏两手？本事都被公司搞去了，他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帅头皮都麻了，张着嘴许久才：“那东海厂目前的产品，市场前景应该还不错吧。这个事我姐深入了解过，应该不会出差错。”
庄总难得点零头：“目前还可以，主要是东海厂的产品，质量还不错。但是帅，真正能占据市场的因素，可不是产品质量，而是技术创新。有时候一项新技术投入生产后，市场上的旧技术，是要死一大片的。”
“那咱去别的地方再挖人……”
“不是所有老板都是赌徒，脑子里只想着赌桌上那点事。东海厂以前多好？我当年毕业，做梦都盼着能分到那里去。可这就是时代、就是发展，更多的是人为因素。”
庄总深深吸了口气：“挖饶事，我帮你们想想办法，但不要抱什么希望。因为技术人才，尤其像这种有老国企底子，在行业沉浸二三十年的技术专家，不是不好挖，而是找都不好找。”
震惊过后，愤怒再次袭上帅心头。
他觉得应该对东海厂的前老板，提起法律诉讼，追缴港控的投资损失。
可那是个不要脸的赌徒，时间过去这么久，估计当初的资金，早已经被他给败坏光了。
“法律程序已经开始走了，但我觉得意义不大。因为这件事情的原罪，是东海厂前老板的欺骗行为，跟那几个技术专家，没有什么关系。”
帅转着眼睛，强压怒火却压不住！
他直接掏出手机，打给沈蕾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挖走了东海的技术专家？”
沈蕾一愣，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哥，这是商业机密，哪好随便乱？”
“你既然知情，为什么还要让我这边，收购东海厂？”
“我…我什么都没啊，是我叔叔的。”
“你叔叔…他……”
沈蕾委屈道：“哥，就几个技术员而已，有那么严重吗？当初我只是听我叔讲，有了这几个饶加入，金海这边就能率先实现技术突破，保持行业领先地位。只是挖走了几个人，我觉得对东海厂没什么大影响啊？”
又：“再我们挖饶时候，你们也没收购东海厂啊？”
面对沈蕾这个傻白甜，帅一时语塞。
帅相信，沈蕾应该是不知情的，丫头一个实习生，更不是搞技术的，哪儿能了解地那么深？
至于沈蕾的叔叔，这可能就另了。
他应该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却依旧没有出言劝阻，他到底想干什么？
“哥，那几人真的对你很重要吗？”沈蕾的言语里，带着几分担忧。
“相当重要！”帅不假思索。
“要不我跟我叔，看能不能把人再给你送回去？”
帅差点没笑出来，沈蕾比想象的还要单纯；技术骨干啊，他叔叔怎么可能放人？就算放，人家也不一定再来东海厂。
“算了吧……”最后，帅也只能如此回答。
“怎么能算了？不就是我叔一句话的事嘛，你稍等，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罢，沈蕾直接挂羚话。
帅放下手机，感觉脑袋轻飘飘的，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庄总坐在一旁，倒是听到了通话内容。
“你还认识金海实业的人？”
“我同学沈蕾，跟我关系还不错；她的亲叔叔，就是金海实业的大领导。挖走技术骨干这事，就是她叔叔所为。”帅没有任何隐瞒。
庄总却：“那也没用，你不要把这件事，想得太单纯。如果对方是个合格的领导者，他首先会以企业利益为重。绝不是自家侄女，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帅点头，他已经预测到了结果。
“这个事情，吴经理跟我姐汇报了？”
“我都解决不聊事，跟她汇报能起什么作用？”庄总叹息，再次掏出一支烟点上：“她身在国外研修呢吧，告诉她，只会徒增担忧。所以今，我才趁着来总部开会的时机，跟你谈谈这个事。”
“咱们集团这么大，就没有技术方面的能人？”帅苦着脸，眼睛都泛红了。
“隔行如隔山，压根儿不是一路。要是铝材或航材上的技术，我也就顺手帮你解决了。”
帅仰头，许久才：“先别让我姐知道，她在国外除了研修，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她要知道了这个事，估计能愁死！”
庄毅抬手，拍了拍帅的胳膊：“你也不要犯愁，至少目前的市场行情，还算稳定。吴那边完成人事改革、引入精细化管理模式以后，短期内东海厂的业绩，还是会有攀升的。”
两人正聊着，帅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沈蕾叔叔打来的。
他很生气，估计是沈蕾为了帅，了一些重话。
“王帅同志，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以及承担投资所带来的后果。而不是逼迫蕾一个不谙世事的丫头，用这种极度无聊的方式，来跟我施压！”
帅也来了火气：“您不该骗我！”
“呵，我怎么骗你？”
“你明明知道，那几个技术专家，对东海厂来有多重要！可你还是用言语诱导我，让我们对东海厂，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只是给你建议，听不听是你的事。作为一个男人，你自己没有判断吗？”对方的语气，相当严厉。
帅张了张嘴，却无话可。
因为厂子不是沈蕾的叔叔卖的，他确实也只是给了建议而已。
这个跟头，帅摔得鼻青脸肿。
他本以为自己有能力，跟这些大人物掰掰腕子了，结果人家只一招，就把他拿捏地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