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帅就已经相信了,这是一个和谐的世界。
一旦产生了矛盾,大家都是通过动脑子、想办法,以文明的方式来平息事态。
通过暴力来解决问题的情形,似乎已经不多见了,别在城里,哪怕在乡下,这几年下来,邻里间打架闹事的情况也少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白振凯这个混蛋,竟然露出了他二世祖的一面,敢明目张胆地上门闹事。
“振凯哥,咱们之间一定存在误会。你先别冲动,有矛盾咱可以慢慢解决。”
帅站在窗户缝处,吓得嘴唇泛白,话都带着颤音。
“误会?你和海棠的情侣手表,也是误会?”愤怒到极致,白振凯反而消停了,他开始冷笑,手里的台球杆一个劲儿颤抖。
“什么情侣表?你听谁的?”帅压着内心的惊涛骇浪,旁人不知道他和海棠,有这样两块情侣表。只有林梵见过,偶然看到的。
帅总以为,林梵不会将这点事往心里记,可往往大的冲突,就是由一件事引起的。
白振凯继续冷笑,头发都立起来了:“再狡辩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林梵都看见过好几次了,王帅,你可真行啊!”
帅立刻反驳:“那是我同学送的两块表,我也不知道是情侣表。反正我没对象,最后就我姐一块我一块,不然扔在家里也是浪费。我们不懂表,所以这能明什么问题?”
这话把白振凯得一愣!
帅可能真不懂表,因为他以前,也送过帅一块,那是价值十几万的表。可这子,只是扫了两眼,就直接拒绝了回去。
这要换做懂表的人,可不会拒绝地这么痛快。
然而帅懂不懂表,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和海棠压根儿不是亲戚关系。
外面的保安已经进了院儿,足足有6个人,乌泱泱站在白振凯身后,手里提着一水的橡胶棍。
那种压迫感,使得帅像个缩头乌龟,除了躲在屋里,他什么也做不了。
屈辱感油然而生,白振凯一个要智商没智商、要情商没情商、要本事也有限,且不怎么努力上进的人,只因他有一个好的家庭,他有一个不错的背景,就能蛮横无理,把别人堵在门上欺压!
帅捏紧拳头,真想去厨房拿把刀,冲出去跟这混蛋拼了!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爱海棠怎么了?和海棠在一起又怎么了?违法吗?碍着谁了吗?两情相悦也是错吗?跟你白振凯有什么关系?!
你凭什么打上门?
凭什么对我这么质问?
我有义务回答你吗?
这些日子下来,帅早就忍够了,也藏够了。
爱一个人,就要光明正大去爱,既然事情的发展,已经不由人掌控了,那就一切随它去吧!
至少海棠是安全的,她在海外是受集团保护的。
此时此刻,他唯一庆幸的,就是海棠不在家里,没有看到他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没有和他蜷缩在一起受辱。
但眼前还不能撕破脸,帅必须拖延时间,拖延到家辉过来,这就是他的希望。
无限的憋屈、愤怒冲上脑门,帅反倒不害怕了。
外面的白振凯,又一杆子抡到玻璃门上:“,你和海棠,是不是早就睡一起了?你们是不是恋人关系?”
帅使劲攥着拳头,矢口否认:“不是,她就是我姐。”
“你舅家的表姐?”白振凯瞪着猩红的眼睛。
“是的。”帅坚定地点头。
“可海棠的爸爸,为什么称呼你妈为‘海棠的婶儿’?”
“你听谁的?”帅心里“咯噔”一下,这话要是坐实了,那一切谎言都没有意义了。
“林梵的父亲,过年期间给海棠家打电话,恰好就知道了这个事,你巧不巧?”
看着帅吓得跟鸡仔一样,白振凯十分满意。他就是要慢慢玩儿,慢慢恐吓折磨,从心理到身体,一点一点让帅感受痛苦!
骗了老子那么久,上了老子的女人,单纯的身体折磨,也太便宜这瘪三了。
可帅却咬牙反驳:“林梵的话,你就能信?我怎么听我姐,林梵一直喜欢你?你有没有想过,她这是在离间你和我姐的感情?”
白振凯哈哈大笑,只是笑起来的样子,一点也不和善,僵硬的面部无比骇人,狰狞地活像是戴着一个鬼头面具。
“你是真能狡辩啊!王帅,就冲你这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口才,我就相信林梵所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太能伪装了,骗了我这么久,你不累吗?”
“振凯哥,我讲得句句实话,可你非要听信林梵。林梵挑拨你,她有足够的动机,因为她喜欢你;可我骗你,又有什么意义呢?”
帅目前就一个想法,把水搅浑,把事情搞乱,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安全。
白振凯却冷冷地盯着帅:“你的有道理,我也不能全信林梵的话。”
此言一出,帅终于缓了口气。
可白振凯当即掏出手机:“可我有海棠父亲的电话,海棠的父亲,应该是不知道你俩在撒谎吧。我只要打个电话,以海棠同学和同事的身份,问问对方不就清楚了?”
这简直就是将帅,往绝境上逼!
大伯确实不知道,他和海棠在外的关系。
大伯更不想让海棠,掺和当年那件事。
今无论自己是被白振凯殴打,还是万一露出了海棠的意图,这都是大伯无法接受的事。
大伯的心脏不好,好歹这几年没什么事折腾,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可白振凯要是打了这个电话,要是了些不该的东西,要是让大伯气出个好歹来,他怎么跟海棠交代?
“等等!”片刻思虑过后,帅当即制止了白振凯的行为。
“为什么要等?”白振凯攥着手机冷笑。
帅不答话,纸已经包不住火了,他要做的,就是继续拖延时间,就是不要让这把火,烧到自己的家乡,烧到大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