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一道人影抬手挥出两道血色光团,没入两名邪修体内。
两人脸色瞬间一阵潮红,吐出一口淤血,挣着着爬起来,跪在那人面前:
“谢大人救命之恩。”
“说吧,飞舟上有些什么人?”
那人声音嘶哑,面目笼罩在兜帽里,模糊不清。
“小的只看到两人。一名是女子,容貌美极了,但实力,实力十分可怕。她拿着一把长弓,两箭便将小的二人射落,连您给的护符都击破了。要不是您救治的及时,恐怕……”
一名邪修声音惊恐,面前这几人都是炼气后期,修为深湛,他本以为就相当恐怖了,谁知那女子比他们还要吓人。
另一人补充道:
“舟上还有一名男子,人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穿着大红色的道袍,十分张扬。”
“是周墨儿……另一人不知道,多半是陈家哪个长老的子嗣,出来历练镀金吧。”
一名兜帽人声音阴惨惨的说道。
“你们两人回去吧。”一道妖媚的声音突然响起,“事情办的不错,再有两次,你们便可成为正式教众了。按你们的功勋,我会直接申请给你们评为乙级。”
“谢大人!谢大人!”
两人抖了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然后就麻溜的爬起来走了。
“呵呵呵呵……人家有那么吓人吗?”
一个戴着面纱的纤细人影从林中走出来,声音酥麻麻的,仿佛在跟情人撒娇。
四名兜帽人整齐的低头行礼,没有回答,亦不敢抬头来看。
其中一名兜帽人踏前一步,低声问道:
“尊使,不知下一步如何行动?”
“先把另一人的身份打听清楚,如果地位够的话……加上周墨儿,应该够陈家知道痛了。如果只是个没用的子弟,那就算了。”
女子声音柔柔的,继续道:
“在别人家门口,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一定要让陈家痛,痛到喘不过气来,他们才知道,和圣教作对是没好下场的。”
“事情办好了,我应该也能拿到筑基丹了。呵呵呵……”
她又轻轻笑了起来。
……
余桥距白龙湖不过一百余里,以飞舟的速度,全力御驶之下没过多久便到了。
周墨儿仍有些气恼,本来正在宽慰陈长青,突然就蹦出来两個邪修,这不是打她脸吗?
“两箭没射死,也是大意了,早知道该再补几箭……”
她暗暗咬牙。
陈长青笑呵呵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一向明艳大气如同大姐姐的周墨儿,也会有小女儿情态。
两人驾着飞舟,直入坊市中心靠北的那片大宅区域。
陈长青颇有些好奇的观察着余桥坊市的情况。
最中间自然就是真正的坊市,几条街道,全是各式各样的店铺,以及临街小贩。
看起来和陈家的湖边坊市类似,但又要热闹得多,门类也更多。
而以坊市为中心,东、南、西三个方向,则是普通的居住区。
越靠近坊市,街道越整洁,房屋越干净大气;而逐渐向外,条件也就越差,直至最外面,几乎就是棚户。
至于坊市北面,却是几座大宅,占了足有几条街区的面积。
如此面积,放在东南西任一方向,都足以安放数十户人家了。
“哪都有富人区啊……”
陈长青感叹。
飞舟划过街区,底下不少修士抬头仰望,甚至不少人都直接和陈长青对视,皆是面露艳羡的神色。
陈长青收回目光,叹息一声,飞舟对这些人来说是难以负担的交通工具。
过去三十年,虽然没出来过,但经常听人讲底层散修的生活。
每次听完,他都无数次庆幸自己生在了陈家,觉得自己最幸运的事情,就是托身于一个颇有人情味的修仙家族,而不是在外面做一个朝不保夕的散修;
然后决定绝对不出门。
飞舟悬停于北边富人区最中央最大的那处宅邸上空,缓缓在宽大的院中降落,早有几人在此等候。
“周长老,长青丹师,路上辛苦了!主人已经备好酒菜,请随我来吧!”
当先一名管家样子的人一招手,带着陈长青二人往里间走去。
刚进大厅,一道洪亮的笑声传来:
“周长老,又见面了!这位便是长青丹师吧?哈哈哈哈,果真是一表人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呐!快请坐,请坐!”
主位上,一名身材高大、精神矍铄的银发老人笑着招呼两人。
他看起来热情和蔼,爽朗耿直,似乎是个简单直接的人物;
但陈长青知道,执掌坊市数十年,连称号都为坊市名字的余桥老人,不会只是个和善老头。
陈长青和周墨儿行礼之后,在余桥老人下手的两个空案几后面坐下。
余桥老人一一指着另外几名案几之后的人介绍道:
“这几位周长老都认识了,那就给长青丹师介绍一下。”
“这是坊市的齐丹师,师从我们坊市的中级炼丹师郑丹师,一手炼丹术十分不凡,不日就可晋升中级。”
“颇为不巧,郑丹师今日正在炼丹紧要关头,没能过来。不然你们几位同为杰出的炼丹师,可以把酒言欢,好好交流交流。”
齐丹师看起来颇为年轻,对着陈长青笑道:
“老师来不了,只能徒弟代为问候了。”
陈长青礼貌的一拱手:
“幸会。”
余桥老人又指着一位扎着辫子的美丽少女道:
“这是小女如月,天赋还凑合,已经是炼气六层了。”
他神色之中颇为得意,这是他众多子嗣中天赋最佳的了。
如月期待的看着陈长青,跃跃欲试道:
“丹师,你会斗法吗?不然等会我们斗上一场?”
陈长青拱拱手,微笑道:
“如月姑娘都知道我是丹师了,丹师自然不擅斗法。”
周墨儿听了,瞟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嘁,没劲。”
如月大失所望。
余桥老人笑着说道:
“行了,如月,哪有一来就让客人斗法的?别人没让伱跟他比比炼丹就不错了。”
陈长青听了这话,挑了挑眉。
余桥老人又一一介绍了其余几名陪客,然后宣布宴席开始。
席上,他丝毫不提和陈家的合作,只是像招待普通客人一样,时不时的就桌上的灵肴,讲解着余桥的风俗人情。
“倒是颇有风范。”
看着余桥老人引经据典,将余桥的风物细细道来,陈长青默默想着。
正在这时,齐丹师向着陈长青遥遥敬酒,然后笑了一笑:
“久闻陈家家传炼丹之术高深玄奥,我一向心生佩服。正好,我这里有一粒补气丹,总觉得差了点意思,能不能请长青丹师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