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桉村这些天发生的怪事是你做的吧?”靳虚开门见山的说道。
“嗬嗬~”
瘸腿老头发出的笑声就好像破旧的风箱。
“没错,都是我干的。”
嗯?靳虚本想诈他一下,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承认了。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借着片刻的亮光。
靳虚看到面前这个瘸腿老头,那黝黑苍老又遍布沟壑的脸上,带着一丝有恃无恐和一点疯狂。
“为什么?都是一个村...”
“因为他们都该死!”
没等靳虚问完,瘸腿老者就打断了他。
接着说道:“四十二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雨夜,桉老祥他爹煽动村民,挖了我们家种了几十年的榕树,还打伤了我爹。后来我家破败,我娘抛下我爹和我,跟一個外乡人跑了,我爹郁郁而终,临死前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就瞪着双眼看着我,直到我保证一定替他报仇雪恨,他才闭眼!”
瘸腿老者说着说着,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呼吸极为费力一样。
然后又接着说道:“那年我才八岁,一个人在村里,因为我爹的事,我受村民排挤。我这条腿就是让桉老虎打断的!”
靳虚和小白站在雨里,越听眉头皱的越深。
“我本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还是个瘸子。可是苍天有眼啊!让我加入了圣教,获得了神果,有了报仇的机会。可惜你们来的太快了,不然今天桉老虎的媳妇孩子都得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憋了太多年,这瘸腿老头的倾诉欲望非常强烈。
“不过也没关系,今晚解决了你们三个碍事的,我就去屠了整个村子,再去杀了桉老祥的孙子。那个老滑头偷偷把自己孙子送走还以为我不知道,嗬嗬~一个都跑不了。”
瘸腿老头越说呼吸越急促,说话间枯瘦的手臂一抬,化成了一条盘根错节,丑陋无比的树根,向着雨中站立的二人袭来。
靳虚没想到这老头说着说着话就突然动手,也太神经质了一点。
倒是身旁的小白一直保持着警惕,看危险袭来就要出手。
“唰~”
一道雪白的刀光闪过,抢在了小白的前面。
丑陋无比的树根应声而断。
一名手持长刀,身穿玄色公服的黑发青年出现在了三人中间。
“大夏七品打更人,徐谦!负责调查大桉村孩童失踪一案,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站在二人身前的徐谦高声喝道。
说完,手提长刀就冲进了院中。
接着。
他就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出来。
“这老头疯了!他一个人竟然吃了三颗化生果!嗯?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
靳虚:“???”
被粗壮的树根抽飞的徐谦倒在地上,看到了还站在雨中的靳虚和小白。
“你们快去疏散村民,我来挡住他。”
小白:“???”
在地上的徐谦一个鲤鱼打挺,又冲进了小院内。
他本是大夏皇朝,中州境内一个小门小派的弟子,他们门派也没什么高深的妙法,厉害的法宝,走的是以武入道的路子。
修炼了几十年,他师父又是托人情又是找关系,把他送进了大夏皇朝的打更人。
本以为端上了铁饭碗。
没想到没资源没背景的他,都金丹境了,混到现在也还是个七品打更人。
打更人分八品,一品大乘最高,八品练气最低,想升品,除了实力更要功勋。
大桉村这个案子,同僚们都懒得接。
一个小小村镇能有多大事。
徐谦抱着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的想法接下了此案、本以为凭自己金丹期的实力,这事肯定是手拿把掐。
没想到这么倒霉,碰见一个吃了三颗化生果的疯子,虽然这人也活不了了,但是在他死之前肯定能把自己先抽成肉泥。
“再见了~翠香楼的小红,再见了~迎春楼的香香,永别了~百花楼的杜鹃。”
在院子里的徐谦,艰难抵挡着树根抽打的同时,还不忘在内心里和自己的老相好们告别。
“希望门外那两人能多疏散一些村民吧,我尽力多撑一会。”徐谦喃喃自语。
他虽然好色,但是不怕死。
穿上这身衣服那一天,他就有为百姓而死的觉悟了。
粗壮而又丑陋的树根逐渐编织成了一个坚硬的木质牢笼,徐谦躲闪的范围越来越小,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
院外,靳虚和小白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
这时余瑶儿拎着桉老祥从远处施展飞遁之术赶来。
“公子,我感受到这边有战斗的气息,就过来了,路上刚好碰到这老头,他说要找您,我就也带过来了。”
靳虚点点头,不明白为什么余瑶儿也突然对桉老祥态度不好了起来。
桉老祥:“小道长,俺刚到家准备睡觉,突然来了小娃子,说是打更人的大人,来调查孩童失踪一案哩。俺跟他说妖怪已经被解决了,结果他拿出了个盘子,比划了几下。说是村西头不对劲,就出去了。俺就赶紧往这边赶,您碰见那个大人了嘛?”
“嗯,碰见了。”
靳虚态度很冷淡。
“那...那位大人哩?”
桉老祥也察觉到了靳虚态度的改变,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在那挨揍呢。”
靳虚对着院子努了努嘴。
说完告诉小白带着桉老祥离远点,看好。他一会有事要问他。
“公子,我有急事要和您说。”余瑶儿说道。
“等会吧,人命关天,再不救院里那个,他就要被打死了。”
靳虚刚刚已经悄然把自己的金色灵力散布了出去,虽然他不觉得这么一个小村子里能有媲美四仙宗老祖的存在。
但是,小心为上。
金色灵力散布,反馈给靳虚的信息,让他觉得能打。
推开残破木门,走进院子里,看到一个由树根盘杂而成的木质牢笼,靳虚疾跑两步,肩膀一撞,牢笼破碎。
“有机会得学个招式了。”
靳虚想着,看见破碎的牢笼中间,浑身是血的徐谦在那拄刀而立。
“你他娘的怎么还没走?”
徐谦嘴角带血语气嫌弃的说道。
“还能说话看来就是没事。”
徐谦没说话,咧开大嘴笑了笑,然后他就看见面前这个身穿藏青色道服,颜值只比自己“差一点”的小道士,走上前一提自己的肩膀。
一股巨力袭来,徐谦人已经飞在了半空。
“我啊草,老子是伤员啊!”
这是徐谦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
靳虚转过身,面对着院里那颗榕树,看痕迹刚刚那些丑陋粗壮的树根,都是从这颗树下延伸出来的。
“现在得谈谈伱的问题了。”
靳虚右手张开,一道金色的雷弧在掌中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