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桥祐痴迷于拉露洁,而拉露洁则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张肃。
“爱蒂丝已经部署了特赦令。”张肃望向三桥祐。
一路上所有的东溟国部门也开了绿灯,三桥祐的能量果然很大,不愧是东溟国政坛的新星人物。张肃暗道。
三桥的家族自从1909年代表签署“人类防御计划”以来就声名鹊起,出过16名议员、2任首相,现在三桥祐也将踏上权力的坦途。
“哈……哈哈……公主大人,您的骑士,来拯救您离开这龙潭虎穴了。”三桥祐转向拉露洁,双目灼灼有神。
“法律错怪我了,拉露洁传播的是欢乐,不需要受罚喵。”拉露洁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情。
“有待观察。”张肃说。
“你一定很难过吧。”拉露洁说。
“难过什么?”张肃皱眉。
“恐怕你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呼喊着拒绝,但不行,命令就是命令,你无法抗拒安排。你现在明白谁才是有权有势的人了?这小小的安心院可不是整个世界啊。”拉露洁伸展了一下四肢。
“我们走吧,骑士来救您离开了。”三桥祐含情脉脉地看着拉露洁。
张肃护送三桥祐跟拉露洁离开安心院,两人脸上都是得意洋洋的表情,阳光就在门外向他们招手。
“张肃,离别来得如此之快,我倒希望你别太想念我。”拉露洁优雅地说。
“也许是。”张肃耸耸肩。
“我得说,我很喜欢安心院,就是住宿条件需要改善。”拉露洁夸张地说。
她已忘却了她在镜子囚室里遭到的伤害,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狂喜与快乐。
“公主殿下,您的骑士一定会让您重返豪华的生活。”三桥祐崇拜地说。
拉露洁走向张肃,在他身旁停下。她仿佛有能力轻而易举地粉碎张肃的思想。
她凑近张肃,轻声开口,灼热的气息掠过张肃的耳朵。
“照顾好自己,好吗?当拉露洁在外面的世界享受相对成功的人生时,拉露洁偶尔也会想起你在这么狭小的安心院里过着怎样孤独的生活喵……”
留下这样的嘲讽,拉露洁跨过门槛,离开安心院。
三桥祐和他的两个保镖殷勤至极地迎接拉露洁上车,仿佛是在欢迎真正的公主回家。
“你们有多远走多远。”张肃转身。
“再见了。”三桥祐笑笑,“不过不会有再见的时候了,安心院的‘王’。”
卡蒂站在门口,神情冷酷。
“我们……就这么放他们回去……哼……”卡蒂感到厌烦。
“他的车太一般了。”张肃转身道,“你看到他开的那辆500万円的车了吗?我们缴获的皮卡也就500万円,他这样的人怎么和我开一个档次的车。”
“这又怎么了?”卡蒂不明白。
“从爱蒂丝发来特赦要求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拉露洁身上的死气越来越浓,拉露洁身上的死线就越来越猩红。原来,他是不想让拉露洁的血弄脏他的豪车啊。”张肃说。
“她要死了。”卡蒂辨别命定之死的气息,将死之人的味道,闻起来像尸蜡和灰烬,“跟三桥祐有关么?”
张肃点点头,感到一阵怪异的严寒。
“或许爱蒂丝是想让我来抓他的把柄,且看三桥祐能不能走出这一劫吧。”张肃去找棍子。
……
丰田Avalon在盘山公路上驰骋,很快就开向另一片山区,靠近远郊别墅。
“那就是拉露洁的新家吗喵?”拉露洁望着前方森林边缘出现的半山豪宅。
由于神乐山出现恶魔之门的缘故,当地的许多房屋都被抛售了,她猜三桥祐这样的人肯定买下了不少。
“是啊,那会是你永远的家。”三桥祐笑道。
“可拉露洁想去新东京喵,能带小拉露洁去东京吗?”拉露洁祈求。
拉露洁还在想该怎么玩,三桥祐的手臂就钳住她纤细的胳膊。
“你干什么?”拉露洁发出一声惊叫,这让三桥祐倍感满意。
保镖驾驶车辆前进,来到别墅前方的花园中,几处绿藻泉池,一片杂乱灌木。见过了安心院被小蜂日夜保养的花园,拉露洁忽然意识到这别墅已经起码闲置2、3年了,她心脏狂跳。
另一个保镖下车把车门拉开,方便三桥祐把拉露洁拽下去。
“得了吧,你以为我是为了出于好心才从安心院把你拖出来的吗?”三桥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你……”拉露洁大惊失色。
“2055年10月1日到30日,你背着我们大家去了31次酒店!”三桥祐怒斥,“狗都没你搞得这么勤!你到底跟谁睡过了?”
拉露洁懵了,想跑,一名保镖闪身拦截,猛踢一脚。
砰!
一击就把她踹翻在草丛中间,她的身体在空中还急速翻转了一圈,然后才像被砸烂的布偶一样摔在地上。
她的身上沾满泥土,捂着被踹的腹部惨叫不绝。
三桥祐的保镖乃习武之人,运气后的猛踢几乎踹爆了拉露洁的五脏六腑。
她不断吐血,身体跟颤抖的虾米一样。
“你以为我不会报复?你以为你拿了我那么多打赏钱是好玩的?说、说啊!”三桥祐背着双手,来回走动,气急败坏。
拉露洁抬头悲鸣着,她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身子一阵阵地变冷。仿佛被踢的地方有个窟窿,所有力气都从那里漏走了。
“我求求、求求你……都是误会……造谣……P图……”拉露洁祈求。
往日的傲慢已经在刚才那一脚猛踢中支离破碎,留下的只有剧痛和绝望。
“是我把你从那些底边中发掘出来,把你捧成超级大明星!忘啦!忘啦!”三桥祐咆哮,“没有我的话,你还在陪酒啊!你觉得我是好对付的?”
“呜……呜呜……”拉露洁哭得涕泗横流。
“黑洞越大,花菜越大!”三桥祐的愤怒沸腾了,他一把抓住拉露洁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她发出一声尖叫,但三桥祐的怒骂更响亮。
“谁来、谁来救……”拉露洁不断呕血。
“告诉我!”三桥祐怒不可遏,“你到底和谁玩过了?”
“榜、榜二……”拉露洁哀嚎。
“还有谁!”
“榜三、榜四、五……”拉露洁跪在地上咳血。
“排队都排不到我!”三桥祐暴怒地把拉露洁跟扔垃圾一样甩到地上去,此时的她已被打得只有抽搐的份。
他看了眼另一个保镖,对方从车后面拿出一根金属棒球棍给三桥祐。
棒球棍上还刻着“桃怜Nana”的名字。
“这棒球棍是当年的应援物,我一直珍藏到今天,原价1000円,你写了个名字后就值20万円,可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名气,你根本不在乎,你的脑子里只有你自己。”
他虚挥球棍,瞄准拉露洁的头。
“不……不要……不要杀我……”拉露洁瑟瑟发抖。
三桥祐按了按额头的皮下芯片,情绪阻截装置消化了他的横生怒意。
“你本来可以成为东溟国的新贵,你可以加入我的家族,从此衣食无忧,享有荣华富贵,花不完的钱。”三桥祐深呼吸。
大怒之后又是一阵悲伤。
三桥祐面向别墅,心中一声长叹,只当把过去10年的热爱与付出全都埋葬。
“我曾经想过最完美的一天,那就是去和你见一面,你说你是‘桃怜Nana’,我说我是‘东溟贵公子’,我们散散步,握着手,在海边。”三桥祐苦涩地说,“我偶然跟父亲说起这件事,他却嗤之以鼻,他说最完美的一天是上午拿一纸文书毁掉几十万个家庭的生活,下午再用另一纸文书救活他们,听他们如何感恩戴德,那才是人间天神的乐趣。现在我多少能理解他了。”
他把球棍扔给另一个保镖。
“打死她。”三桥祐说。
“是。”保镖握紧金属球棍。
他们忽听到引擎声由远及近传来,三桥祐眉头一皱,看到安心院的车开到门口。
“砸下去的话,你就是杀人犯了。”张肃从外走来。
“……!”三桥祐转头,心头一震。这种事可不足为外人道,他打了个手势。
两个保镖上前。
张肃将手里的观世浮屠往地面一撞,震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