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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 模拟:大隐于市
    “等等!”

    孙石生叫停了双方,道:“先说清楚再打。”

    赵星龙哼道:“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武馆的人,打伤了我学校的学生,我过来讨个公道!”

    “你是学生?”

    禅银纱一愣,上下打量着皮肤有些黝黑的青年,“看上去不太像。”

    这赵星龙,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学过功夫的社会青年。

    且刚才出手打败她学员的拳法,应该是八极拳。

    这种拳,猛烈异常,若是不注意,极容易打死人。

    显然,这小子是个狠角色。

    但看躺倒在地上的五个学员,并没有受太重的伤,估计是留手了。

    王超也开口道:“你是哪个高中的?说不定我们还是同学?”

    “高中?”

    赵星龙仔细打量着王超,见其面孔还带着些许的稚气,道:“我大学的。”

    额(⊙o⊙)…

    王超震惊了。

    大学的人都这么能打的么?

    属实是卧虎藏龙。

    不由得,他对大学有了些许的期待。

    毕竟听闻大学有许多空闲的时间,也并不妨碍他来武馆不是?

    接着,赵星龙便说道:“你们的人,去我们那里宣传泰拳,然后打了我们散打社的同学,我过来讨个公道。”

    听赵星龙这么说,王超看向了禅银纱。

    而禅银纱的面色也不好看。

    她可从未让学员们去大学找麻烦,事情闹大了,不好处理。

    “说说吧,具体怎么回事?”禅银纱叫来了一个剃着寸头的学员,冷冷的问道,“欺负学生的事情都干的出来?”

    “不是这样的!”那学员赶忙道,“我们回来的时候,经过城北地段的大学园区,便进去宣传,想要为武馆多招一些学员,毕竟我们现在人多了,吃饭的嘴也多了,需要更多的学费支撑······”

    “为了展示实力,就和学生比划了一下。”

    “我们留手了,点到为止,最多脸上有点乌青,擦些伤药,过几天就好,很正常的事情······”

    “我估计是那散打社不服气,所以找他来讨回面子了。”

    禅银纱点点头,她还是知道这些学员的脾气,虽然易怒,但不会说谎,而且比武过程中,伤筋动骨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赵星龙也知道了事情的具体,但来都来了,也不能就这么回去,而且他还打伤了对方的学员,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做过一场是免不了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禅银纱冷冷的问道。

    “我被散打社请来,他们付了钱,而我也打伤了你们的人,让你们失了面子,你恐怕也不会就这么放过我,还是打一场。”

    赵星龙摆起拳架子,全身肌肉鼓起,宛如紧绷的弹簧,蓄势待发。

    “果然是八极!”

    禅银纱一步迈出,身子轻盈若燕,腾空而起,但脚不离地三寸,只是眨眼间,便来到了赵星龙的面前。

    “好快的速度!”

    赵星龙想要防御,但其反应速度相比于禅银纱,宛如蜗牛,被其一拳轰在腹部。

    砰!

    霎时间,赵星龙整个人便倒飞而出,在空中翻了两个跟斗,掉在了七八米外的地上。

    “大姐头威武!”

    学员们大喊,李良、王光等人也热血沸腾。

    秒杀!

    禅银纱太强大了!

    而赵星龙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宛如一滩烂泥,站都站不起来。

    好半饷,赵星龙才恢复一丝力气,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抱拳道:“多谢手下留情,我甘拜下风。”

    说完,他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他知道,若是对方不留手,自己极有可能会被一拳打死。

    相差太大了!

    望着赵星龙离去的背影,王超眼底不由有些落寞,似是有感而发,道:“这就是传统的武师吗?被各种俗事缠身,疲于奔波,就算有传承,也炼不到高深的地步。”

    “要极于武,诚于道,舍弃一切,才能够修炼到最高的境界。”

    禅银纱似乎是第一次认识王超:“我还以为你只是运气好,遇见了石生老大呢,没想到竟然也有这样的见识,了不得啊。”

    王超面色一黑:“虽然我的武道境界还不如你,但也比你强。”

    孙石生笑道:“我的看法却是与你不同。人世复杂纷扰,可若是舍弃其他的一切,去追求某种东西,实为最无能的表现。”

    王超赶忙问道:“愿闻其详!”

    禅银纱也是希望听听孙石生的看法:“洗耳恭听。”

    而孙石生也不卖关子,缓缓道来:“人世间,亲情、友情、爱情···名利、欲望、算计···种种红尘之念,唯有处理好各种复杂的关系,还游刃有余,才算是大自在、大逍遥。”

    “红尘,进得去,出得来,进出随意随心,才算是心灵有成。”

    “世间的情理,宛如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有人受不了,逃到山里去,避世不出,有人则是主动进入,迎难而上。”

    “真人,永远不会在山上。”

    禅银纱若有所思,道:“确实,只要是人,就要或主动、或被动的接受这种,所谓的逃到山上,就是躲避,自以为远离了红尘,殊不知是害怕红尘,不愿意接受。唯有入得红尘,才算是斩断;那些逃避之人,却是无情之辈。”

    王超亦是有了些想法,脱口而出:“这莫不就是大隐隐于市?”

    孙石生智慧非凡,轻声赞道:“是也!”

    “面对乱麻,常人可以一刀斩开。可红尘之事却是不能用乱麻比喻,而是要用一条不断流淌的河流比喻。”

    “抽刀断水水更流。”

    “就算你堵住了河流,这水也终将越过阻碍物,继续前进。”

    “因此,最好的办法,便是适应水性。”

    禅银纱突然怼道:“可善水者溺。”

    孙石生笑盈盈的问道:“所以,害怕淹死,就不学游泳了吗?”

    禅银纱想了想,道:“还是要学的。”

    不会水的人,一般情况下自然不会淹死,但因为害怕淹死而远离水,就代表失去了更进一步的勇气。

    没了这一分勇气,天资再好,也寸步难行。

    而学了游泳,却又不下水。

    那便更傻了。

    花那个冤枉钱学游泳干什么?

    只为等待不小心掉入水中的那一刻保命?

    何其不智!

    “或许,这便是朝闻道,夕可死。”

    道理说出来简单,但真正的实践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王超知道的道理不少,但真正要达到那个境界,却是需要不少的磨砺。

    好在,他已经知道了通往康庄大道的路径。

    “多谢孙哥点拨。”

    王超发自内心的感谢。

    “所以,你要护得我周全啊,王超护法。”孙石生开了个小玩笑。

    “哈哈,孙哥,你的实力,还用得着护法吗?不过有事情,叫我一声就行,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王超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过,王超觉得,以他现在的思想境界,要是被乱麻缠身,最好的办法便是用快刀斩断。

    一一去解,很累。

    禅银纱亦是如此的想法,面对问题,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去解决问题,而是解决给出问题的人。

    这是最简单的方式。

    但是,很显然,这一点不值得提倡。

    现在还好,这条路子还能通。

    但她知道,以这边的发展速度,大抵过个七八年,这条路就行不通了,估计就算是签订了生死状,在法律面前,也是一张废纸,不会被承认。

    一旦打死人,照样要负责。

    这是时代的悲哀吗?

    她以往觉得是。

    但听了孙石生的一些道理,突然觉得不是,这是在新时代到来前的浪花罢了。

    若是社会稳定,世界和平,谁愿意拿起刀枪干仗呢?

    所以,未来个人的修行,比拼的定然是心灵和智慧。

    野蛮虽然存在于所有人的本能之中,但人之所以是人,便是因为智慧和文明,不然就如同茹毛饮血的野兽。

    智慧···

    想到这,禅银纱觉得,自己待在孙石生的身边,也变得擅长思考。

    这是他的影响吗?

    真是不可思议。

    这孙石生,本身就是一个宝贝,所在之处,便是福地。

    宛如仙佛,恰似神圣。

    常言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但禅银纱却觉得,能够说出这番话的人,要么气运滔天,要么自身有真本事,对普通人而言,当凤尾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无论哪一个时代,万千“鸡头”都需要向“凤尾”叩首呢。

    夜色将近。

    禅银纱准备带孙石生、王超一起出去吃个饭,只是刚离开武馆,就遇见了张彤。

    车窗自动下降,露出张彤那娇丽的面孔,娇滴滴的抱怨道:“你们溜得可真快,害我被那些记者们缠住。”

    “那些记者不是你叫来的吗?”禅银纱反问道。

    “好吧,我自作自受。”张彤的脸上却是露出一抹微笑,“上车吧,你们三个,我带你们去吃饭。”

    说到这儿,张彤有些幽怨的看向孙石生:“还有这位小哥,你可不要叫武馆里的所有人都过来,我可是要被吃穷的。”

    孙石生道:“没问题,到时候可以给他们打包。”

    张彤:“······”

    这小子,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还是说,在调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