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长啸一声，短棍应声而出，后发而先至，直贯入飞扑而来的野狗口中。

    打得它牙齿乱飞，口水四溅，一步到胃。

    此时，张曦也身置于另四只野狗的攻击范围之内。

    野狗几乎同时闭合嘴巴......它们默契十足，经验丰富，每只只盯紧各自目标。

    眼中除了张曦的手腕脚腕，再无其它。

    无论张曦怎样躲避，都绝逃不开这一咬。

    在接连的‘咔吧’声中，四只野狗相继咬空，发出清脆的撞击。

    却是《龟蛇拳》中一式‘王八缩身’，缩手缩脚，将野狗的合击尽数化解。

    只见那张曦舒展身体，双手连摆，或推或挡，或贴或靠，以‘如封似闭’抵挡四只野狗后续连攻。

    一时间‘啪啪’声不断，竟也斗个旗鼓相当，似乎谁都奈何不了谁。

    风儿卷着院子里的枯叶，如群鱼嬉戏。

    面对野狗的围攻，所谓久守必失，放在张曦身上却不存在。

    他身怀大力，又有防御奇招，听劲小成，身法灵动，每每都能预敌于先。

    在间不容发间找到攻击漏洞，进行提前躲避或格挡。

    ......几只野狗的合击，根本破不了张曦的防。

    可以说，修成‘龟蛇齐出’的张曦，进可攻，退可守。

    攻守之间，轮转如意，进退随心。

    他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只要力量不及张曦，武道境界又没有他高，所有攻击在这套‘不破’级拳法面前，都是弟弟。

    张曦打得性起，甚至想吼上一句：

    “我要打十个。”

    如今他完全可以这样耗下去，把野狗累死。

    ......进入他的‘领域’，这些野狗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它们进退不得，生死两难，成为张曦练手的‘工具’。

    既然守方无碍，那么压力必然来到攻的一方。

    张曦瞅个破绽，右手捏起，似鹤喙又似蛇头。

    看他小臂，肌肉微收，然后猛的贯出，如隐藏在菜田中的毒蛇，暴起伤人。

    指尖划开空气，发出裂帛般的呼啸，半个手掌插入野狗咽喉。

    手腕颤动，五根手指根根崩起，似巨蟒甩头，将伤口撕裂。

    野狗脖颈仿佛被咬下一大团血肉，伤口处模糊一片，眼见是活不成了。

    张曦所施展的，乃是《龟蛇拳》中打法‘蛇钻’中的连携杀招：

    蟒咬。

    蟒咬专破护身硬功，一旦得手，便是撕裂伤害，歹毒非常。

    打法不同于练法，想要有所成就，便需得去找‘人桩’练手。

    在这一过程中反复调整，总结归纳，最终把握要旨，成为自己的东西，称：

    功夫上身。

    张曦心灵通透，也察觉自身弱点：

    他练法已有火候，打法却不堪入目，纯靠武道境界碾压，才没有弄出什么纰漏。

    对付低于自己境界的敌人还好，若是对上同级别高手，那他这点‘功夫’真拿不出手，轻则落败，重则身死。

    张曦空有修身之道，却没护道之法。

    前身一个照面，就被秒杀，便是血淋淋的教训。

    练得再怎么身强体健，没有打法，也是徒劳，只是一头待宰的肥猪罢了。

    打法上的不足，完全可以弥补，毕竟有武道境界在呢，又有前人笔记，可以高屋建瓴。

    张曦另辟蹊径，以数条野狗练手，恰到好处。

    熟悉攻守端打法，查缺补漏，进步飞快。

    毕竟张曦基础扎实，只见他双手连挥，配合步伐，或躲或拍，或打或抽。

    如羚羊挂角，又有迹可循，运转间不见滞涩，愈发圆滑有力。

    端是：

    “左托灵龟右握白蛇，手似霹雳身重如山。”

    他已窥得几分打法精义，只待日后多多交手，便可开出那血色之花。

    野狗四去其一，威势大减。

    张曦打法演练至此，收益寥寥，便失去兴趣。

    他杀招连出，送这几条生无可恋的野狗上路。

    随手将狗尸丢出院子，张曦略作修整，简单梳洗后，便来到习惯位置，对着朝阳，完成今日份的早课。

    打法是护道之法，练法才是成道之基，自当苦练不辍，日日不息。

    *

    *

    *

    张曦今天为自己安排了很多任务：

    他要探索张村，兼之埋葬张氏，收集物资，寻找信息，验证某些猜想，还要整理思路。

    张家村两边长而中央宽，一条土路贯穿东西，分开南北。

    村长张有德家位于村子中心，旁边便是晒粮的广场，被桃树圈住。

    此时村长家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斑斑血迹与门上刀痕，诉说着发生在这里的悲惨故事。

    几条野狗慵懒的趴在大院中，地上散乱着些人骨碎肉，腥臭扑鼻，苍蝇嗡嗡。

    来到村长家门口，张曦看到的，便是这番地狱绘卷。

    他看着被野狗拆分的，七零八落的人体，面色深沉。

    “如今这情况，可不能草草将张氏掩埋。”

    “......那只会被这些出生糟蹋，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心中嘀咕，人已扑入大门。

    张曦灵蛇身法全开，脚化毒蛇，点向最近的一头野狗后颈。

    力贯角尖，划破空气，发出脆响。

    他含怒出脚，带着几分狠厉，速度奇快。

    根本不给野狗反应时间，只听‘咔吧’一声，已将野狗颈骨踢断，扭成怪异模样。

    他威势不减，身影在院子中连连闪动，手脚化为毒蛇巨蟒，深得白蛇拳中缠、绞、钻、咬之精要。

    几个呼吸，便将院落中野狗尽数灭杀。

    张曦仔细聆听，确定没有落网之鱼，才施施然进入正房，‘噼里啪啦’的翻找起来。

    许久之后，张曦双目无神，从村长家离开。

    他将村长家翻了底儿掉，就差将每个罐子都踢上一遍，除了几枚大钱，一把剪刀，啥都没有。

    “果然，游戏都是骗人的。”

    说好的丹药法宝呢？

    说好的全村之剑呢？

    “最重要的是，村长家是有衣物与日常用具残留的！”

    张曦又随机挑选几家进行搜索，同样有杂物未被带走。

    他表情变得严肃又深沉：

    “对比了几家，我的某些推测得到验证，之前却是我想差了啊。”

    “我家被搜刮得如此干净，本不寻常，看来只是特例。”

    “买凶杀人？”

    “引狼入室？”

    “为了秘籍？”

    “亦或是为了它？”

    张曦拿出铁牌在手中把玩，没有发现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