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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告状
    一个老人接过热气腾腾的稠粥,不禁问道:

    “不知是何人在施粥?我当结草衔环以报。”

    伙计闻言一指张曦笑道:

    “是张家公子心善,你们就吃吧。”

    老人面对张曦噗通跪下,口中大呼:

    “感谢张公子救命之恩,公子长命百岁,长命百岁呀。”

    仿佛传染一般,其他人也跟着跪下,黑压压一片,对着张曦砰砰磕头,长命百岁之声不绝于耳。

    张曦微微侧身,叹息一声:

    “干得不错,我走了。”

    张曦走了,宋洗却不能走,他等这些流民吃完,挑了数十青壮,前往山寨帮忙。

    别说,有了这些人手搬运货物,效率果然有所提升。

    ......商队伙计就那些,还要分出一些防备流民,看守货物。

    至于镖师,他们是负责安全的,不是来打杂的。

    当然,有了张曦这一出,商队与流民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算是意外之喜。

    至于为什么商队不自己施粥?

    听说这里有人施粥,小半天时间,就聚拢来数百流民,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

    宋洗来到张曦门外,急的满头是汗,来回转着圈圈。

    “这是在做给我看呢。”

    张曦微笑,示意侍女将宋洗请进门来。

    “宋掌柜请了,你们这茶不错,容我在这里借花献佛了。”

    张曦说着,举杯示意。

    宋洗苦笑,也跟着呷了口,放下茶盏:

    “张少侠却是悠闲,可害苦了我呀。”

    “怎么?”

    张曦故作不知。

    宋洗深知张曦厉害,两手一摊,选择实话实说:

    “听说我这有粮,这不人都来了。”

    张曦玩味道:

    “我的钱够吧?”

    宋洗叫苦不迭:

    “可我们没那么多粮食啊,总不能让商队挨饿。”

    这才是问题核心:

    看见流民,商队、镖师这些人或许心善,但若是损害到他们利益,那就是另一种态度了。

    张曦忽然问道:

    “宋家堡有粮吧?”

    “有的,可这价钱......现在旱灾,粮价可是飞涨。”

    张曦盯着宋洗,不自觉带上一丝冷笑:

    “你确定粮食会飞涨?”

    宋洗一愣,仔细打量张曦,好像重新认识他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道:

    “但宋家堡不知道......”

    张曦靠在椅背上,拿起茶杯把玩: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宋家不知道?”

    “啊!”

    宋洗大吃一惊,起身抱拳:

    “我这就派人去宋家堡买粮。”

    说完匆匆离去。

    这里离宋家堡不远,当天晚上,就有一车车粮食运回,显然商队满载而归。

    营地上点着数个篝火,很是明亮。

    商队买了数只鸡,配上蘑菇乱炖,黄腾腾一片。

    整坐营地,都飘荡着肉香,令人食指大动。

    侍女点起蜡烛,一连用了十支,整个帐篷都亮了起来。

    完成晚课的张曦斜靠在椅子上,读着一本小说,翻到精彩处,不由会心微笑。

    话说这个世界因为有巫师存在,国家间少有千人以上战斗。

    所谓领地纠纷、国家战争,那是由上层巫师来决定的,凡人唯有服从。

    巫师间的战斗,更不需要凡人什么事了。

    或许贪官污吏有之,或许鱼肉百姓有之,或许横行乡里有之。

    但没有战争,终究是‘和平岁月’。

    没有一统的集权,当然不需要统一的思想。

    各种思想百花齐放,文学娱乐多多,甚至某些方面,比张曦原本时代还要大胆开放,让张曦眼界大开。

    “少爷,宋掌柜带个先生求见。”

    侍女对着张曦说着。

    张曦放下书本:

    “请他们进来。”

    宋洗进来介绍的说着:

    “张少侠,这位是宋家堡堡主,宋守诚宋先生。”

    此人四十多岁,面容沉寂,目光坚毅,头上带着小冠,被银簪插起。

    每一步距离,好似用尺子量出来一般,显示出极为高深的武道修为。

    张曦连忙站起抱拳:

    “清河张家,张曦,先祖张太衍。”

    宋守诚表情严肃:

    “白杆宋家,先祖宋求是。”

    宋洗连忙起身,面色庄严:

    “有德商会,金石王家。”

    三人交互过眼神,都是同路人。

    张曦面现悲戚道:

    “我住在白河国张家村,一月前黑风盗血洗我家我村,杀我母我仆,将家中所有东西搬空,我知道后,一路追杀,最终大仇得报。”

    “只是听那三当家说,也是听令行事,下一个目标,便是宋家堡......”

    张曦说道这里,面现迟疑之色。

    每个巫师断代的家族,为子孙计,都会选择交出巫师相关财物,只保留一份传承,以期后来。

    称为‘传承家族’。

    这些也算是交了‘保护费’的‘传承家族’,当然受到巫师的‘保护’。

    ......谁也不能保证,自家每一代都出巫师。

    始作俑者,岂无后乎?

    这是在挖所有巫师的根啊。

    而如今,就有人这么做了。

    “白河王家,简直丧心病狂,丧心病狂啊。”

    宋守诚咬牙切齿,面色铁青,庞大的气血,震荡房间,热浪滚滚,宛如烘炉。

    宋洗也是脸色难看,目露凶光。

    虽然张曦说得含糊,但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

    这种‘传承家族’的信息,对巫师来说轻而易举,但对普通人来说,却是千难万难。

    没有‘带路党’,根本无法锁定‘传承家族’。

    也不怪宋守诚失态,与同情无关,唯感同身受尔。

    至于宋洗,他虽不是巫师家族之人,却也为巫师效力。

    巫师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宋守诚面上大怒,心中却是悲凉,忽的落下泪来。

    是,他们曾经是统治阶层,但除了传承与富贵,与巫师再无往来。

    别说巫师,其他传承断代的家族,他也不认识啊。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说穿了,这种保护,只是一种‘潜规则’,若真有人打破规则,动了他们,若是无人撑腰,动了也就动了。

    ......顶天损失些许名声罢了。

    正因如此,赤果果的将这残酷现实揭露出来,才令宋守诚难以接受。

    连带着,对带来消息的张曦,都有了恶感。

    他咬牙切齿,已经将这白河王家,视为死敌,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