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褚燕接到张昊的调令,命他亲率一万兵马南下广宗。
这几个月来,褚燕一直在常山郡招兵买马,麾下劲卒岂止万余,留下三四千兵马看家后,便率军南下了。
让张昊有些意外的是,张牛角带着两万兵马也随着褚燕一同南下了,是来投奔张昊的。
如今整个冀州,谁不知道黄巾少主张昊之名,稍微有些志向和野心的匪首无不想来投奔,但奈何加入张昊麾下的门槛太高了。
先不那三项规定和八项注意对他们这些山匪来有多么的苛刻了,就是在兵马素质上,大多都不怎么合格,因为张昊的要求是,非青壮悍勇者不收。
换句话来就是不要老弱病残的弱旅,张牛角为了能够来投奔张昊,不惜将麾下的三万兵马解散了一万人,还自个儿掏腰包给了一笔遣散费,可见张牛角投奔的决心。
如今有褚燕和张牛角的加入,张昊在广宗城外的大军已有八万之众,就算是强攻广宗城,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张昊并不会去做尚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张昊虽然围而不攻,但在军务方面丝毫未有懈怠,这些日子以来,各部之间不断的军事调动和换防,不仅让这些聚集在一起的将士加深了磨合协作,也让各路兵马都习惯一下他张昊的治军习惯和指挥风格。
今刚好是褚燕所部从西面的防区换防回营,刚回到自己的营帐中便看见赵云正在翻看自己的兵书。
褚燕将脑袋探出营帐,左右看了看,又回过头道:“子龙,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我营帐中看书,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赵云看兵书看得入迷,头也不抬的回答道:“你离开了五,我就在你营帐里待了五,除了你的亲卫进来清扫灰尘以外,再无他人了。”
褚燕撇嘴道:“我你这样偷偷摸摸的跟我过来,到底是何意啊?以你和少主的关系,就不能大大方方的去拜见他吗?”
“你家少主麾下兵马近十万之众,身边又有你们这些勇将,现在向他效忠,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你的时候?”
“快了快了。”
褚燕瞥了赵云一眼,没有话,自顾自的从怀里掏出一条风干聊肉干,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
自从张昊离开常山郡后,褚燕便一直在深山里剿匪收编,有时候还会去赵庄找赵云喝酒吃肉,每每遇到难啃的山寨时,赵云便会带着麾下义从来助拳帮忙。
是以两饶关系与日俱增,相处得也很融洽。
前些时候,褚燕接到张昊合兵广宗的军令后,便去了一趟赵庄和赵云告别,谁料赵云非要一起过来,还让自己为其保密,不要告诉张昊。
一想到自家少主对赵云的青睐,褚燕也就答应了下来。
赵云将简牍合上,看向一旁发呆的褚燕,开口道:“褚兄,没想到你外表看似粗犷,实则也有好学之心啊!”
褚燕瞥了一眼赵云,哼哼道:“少主离开常山郡的时候便让我多读点兵书,是人要学会进步,所以我便去求向奴(沮芝)帮我收罗了这些兵书。”
赵云哈哈笑道:“那你可看得明白?”
“是有些地方比较晦涩难懂,有时候我也会去善学斋请教向奴。”
赵云嘴角一扬,笑道:“向奴向奴,褚兄莫非是看上人家了?”
褚燕一愣,只觉脸颊红涨,赶紧解释道:“哪迎…沮芝姑娘多才多艺,温柔贤惠,又生的如仙般的漂亮,怎会看上我这个粗犷之人呢……”
赵云见褚燕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样子,颇为好笑。
就在这时,鼓声响起。
听这鼓声所敲击的节奏,似乎是中军营帐要召集将领了。
由于褚燕部扎营的地方,距离中军营帐不是很远,所以依稀能辨别出鼓声的节奏。
很快,传令兵在军营中策马高喊道:“少主有令,各部渠帅前去中军营帐议事……”
按照黄巾军的编制,凡威望足够,兵马近万且能独立领军攻防的将领便能授予渠帅的称号,自从公将军重病不理军政之后,少主张昊便隐然成为了黄巾之主。
而他麾下的各部将领,比如周仓、褚燕、张硕、屠兀骨等人也都成为了渠帅,只是因为张硕和屠兀骨麾下的兵马是纯粹的骑兵,以营为建制更为方便一些。
“这是……击鼓聚将?”赵云问道。
赵云这是第一次进入军营,所以也是第一次遇到击鼓聚将,心中多少有些兴奋和激动。
“看来,少主是要准备攻城了呀!”褚燕颔首道。
褚燕起身来到营帐外,看向中军营帐的方向,攥了攥拳头,眼中战意昂然。
因为军中的将士都知道,只要广宗被拿下,少主便能趁势拿下整个冀州,而朝廷要想再度派兵来剿,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无他,因为他们这边有八万劲卒,他们的少主又极擅用兵且从未打过败仗,此战一胜,朝廷必然投鼠忌器。
…………
围困广宗快两个月了,今日擂鼓聚将必然是有大动作的,将士们都坚信,少主是要攻城了。
各部渠帅给各自部将交代完一些事情后,便骑上战马向中军大营飞奔而去。
而各渠部将被交代的事情都不约而同的差不多,那就是集合兵马,整军备战,有的渠帅更是让部曲将营帐都收了,要是今晚不能睡在广宗城内,那就所有人都死在广宗城上好了。
可见大家不仅不怯战,反而心里渴望战斗,因为只有战斗才能让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士卒获得军功,赢得赏赐。
总之,就一句话,反正都是赢,军功就摆在那里,为什么不去拿?
对于张昊麾下的老卒来,这些军功是属于他们的,至于刚加入进来的那些新人,还得往后再靠靠。
而对于刚加入进来的新卒来,他们急于得到少主的认可,向那些看不起他们的老卒去证明,他们这些新卒并不比他们这些老卒差!
一时间,各级军官开始召集各自的兵马,将士们各自帮忙着甲,马倌也开始拿出最好的马料喂给战马。
有些刚刚执勤回营休息的士卒,刚睡下,便又翻身起来重新着甲,他们没人去抱怨和谩骂,反而,大家都很兴奋。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
少主要攻广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