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呢?”
看着被彻底夷为平地的仙狐观,罪魁祸首的任以道遗憾地叹了口气。
“看来是没机会当拆二代了。”
唉,都两辈子了,还是没这个命啊。
任以道是个穿越者,更准确的说是个返厂重造的转生者。
前世的他刚趁着风潮套现了一大笔钱,还没来得及享受,就为了救两個孩子而被失控的泥头车啪叽创了个稀碎。
人死了,钱没花了。
惨案。
万幸的是,那场车祸中牺牲的只有他一人。
弥留之际的任以道只在思考两件事:
“还行,一换二,这波不亏。”
以及……
“下辈子抽中个二次元一点的幻想世界吧!我想舔巧克力雪糕……”
结果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鬼神妖魔横行、魔宗邪道肆意,弱小凡人只能苟且偷生的危险世界。
啧,果然死前该洗个脸的,比黑丝还黑了属于是。
好在正道仙门同样强大,强者能够分山断海,一念开天门,飞剑纵横三千里,彼此协力将太平盛世护在了身后。
不过,这降妖除魔的光荣使命就跟任以道没什么关系了。
倒不是思想觉悟跟不上。
只是吧……
他只是山间一只血脉返祖的小小白狐。
降什么妖?除什么魔?
没这个能力知道吗!?
哥们是要被除的那个啊!
面对着命运蛮不讲理的玩弄,任以道当场就做出了决断。
命运不饶人,而我亦未曾饶过命运!
哼!
大丈夫能屈能伸。
不当人就不当人!
狐狐我啊,不做人啦!
但也好在此世大妖遍地,只要不主动招摇,也不会有人闲得没事来迫害他这只弱小狐。
于是任以道一边循着血脉中本能苟在山里修行化妖,一边尽力向着周围传达着自己的无害。
大旱时祈雨,饥荒时帮着打猎,帮老奶奶通下水道……
从结果来看还算卓有成效,受过他帮助的凡人们甚至主动为他修建了道观,将他当做瑞兽供奉起来。
除了每年万物复苏的时节看小母狐狸的眼神总是不太对外,这样的修行生活其实也还挺有趣的。
而且,在任以道入住仙狐观后,他还成功激活了自己的金手指!
他的识海中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神龛,里面供奉着一尊看不清面容的巨大神像。
只要献祭功德,就可以从神像中获得宝物。
虽然只是一些低级的材料、丹药、法宝、功法,但胜在量大稳定。
而这也让任以道彻底断绝外出冒险的想法,化身了无情的攒功德机器。
做好事攒功德、换资源修行、再做好事……任以道原本以为可以靠着这完美的循环一直苟在这里偷偷发育。
只是一个女人的路过打乱了任以道的所有计划,残忍地将他从温暖的小窝里薅回了山门。
这一去,便是整整七十年。
三十年修行成妖,再跟着那自称代师收徒的师姐修行七十年。
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仍是少年,但任以道其实已经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百岁老人啦!
“山中无岁月,弹指已百年。”
任以道本来这次也只是顺路看看老家而已,没成想最后变成了亲手给老房子拆迁这种迷之展开。
“不过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斩杀一头恶妖的功德可不少。”
闭上眼睛,任以道的意识进入了识海中的神龛前,熟练地散去了身上积攒的功德。
淡金色的功德流光没入神像,而后一团浓缩的金色光团喷涌而出,飞入任以道的手中。
【我已收下你敬献的祭品。】
【并降下你所期望的赐予。】
耳边响起了听不出性别年龄的声音,再睁开眼睛,任以道的手中就多了一个玉质的木鱼,他也同时明悟了它的用处。
【功德木鱼】:
某种打击乐器,但不知为何能够在敲击时获得微弱的功德。
“这次就这一个?”
哒、哒、哒。
轻轻敲击了三下,任以道估测了一下增长的功德就收了起来,打算等回去有时间再研究。
真的是很微弱的功德,估摸着敲几十次都比不上给老奶奶通一次下水道。
不过聊胜于无,闲的时候敲一敲也挺不错。
恶妖除了,奖励领了,家也拆了,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尘缘已尽。
“回去吧!”
……
才怪捏。
仙狐观的事情可以封存在记忆的扉页里,但这里不是还有别的事情没处理完吗?
就比如那个衣服很白、首饰很大的夫人。
任以道会这么浪费吗?
怎么可能!
作为一名合格的功德资本家,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榨干剩余价值的机会……咳咳。
任某可是修功德的!
我岂会害你!
任以道向着妇人离去的方向悠闲迈步,随手用木鱼打着节奏。
哒、哒、哒……
“我醉提酒游寒山。”
“爽~滑~慢~舔~”
……
鱼府。
哒、哒、哒。
敲着木鱼的少年旁若无人地穿过门房把守的大门,迈进了灯火通明的府邸。
夜已深,但鱼府上下还是一片忙碌,四处都是奔走的下人。
“夫人回来了!”
“快去禀报老夫人!让外出的大伙都别找了!”
任以道和美妇是前后脚进入府邸的,不过他其实本没打算来这么快的。
施恩于人并不是直接把好处甩到别人脸上那么简单的事情,凡事都要讲究一个时机。
他早就摸透了积累功德的套路,相同的一件好事,雪中送炭要比锦上添花的效果好太多,获得的功德甚至能差上数倍。
按照他往日的习惯,任以道应该等到美妇再次走投无路时再姗姗然登场。
可一件出乎意料的变故,让他改变了想法。
他留在妖丹上用来定位跟踪的妖气,消失了。
不是自然消散,却也不是被人驱散,反倒像是……被吞噬了?
哦吼?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谁干的好事啊?
鱼府中深藏的高人?某位路过的卡面来打?还是说……是她的那个钰儿吗?
“我很好奇。”
穿过连廊和忙碌的佣人,任以道径直来到了妖气消失的地方。
“呜呜呜!钰儿!我的钰儿!”
听着门内传出妇人呜咽声,任以道轻轻推开了房门。
不出所料,他看见妇人正跪伏在床前,搂着一个小姑娘不断抽动着肩膀。
而站在美妇身旁,还站着一个红发的身影……嗯?
“……师姐?”
那人闻声回头,冲着任以道露出了一个妖艳勾人的灿烂微笑。
“嗨~小师弟!想不想姐姐呀?”
“……”
对视了一眼,任以道沉默着后退半步,关上房门,转身就走。
退!退!退!
家人们谁懂啊?
出门遇到下头女啦!
……
……
“如果大人不嫌弃的话,我想让钰儿认您做义父。”
“呃……”
任以道看着拽着满脸懵懂的小姑娘跪在自己身前的美妇,少见的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
义父?干爹?
嘶!
这不是古法爸爸活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展开?
看任以道没有拒绝,妇人催促道:
“钰儿,还不快叫义父!”
“……义,父?”
对上了一双透露着清澈愚蠢的双眼,任以道回过神来,微吸口气。
不行。
再这样下去,我好像真的要成曹贼了!
还有……
对站在一旁看乐子的妖艳少女,任以道露出了一个核善的微笑。
师姐啊!
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啊?!
不嫌弃的话,你和她们一起跪下好吗?